他们在交谈,小声的交谈,安然离他们有些距离,听不清在说什么。看来一会得走近些才行。
重要的是他们可以说话。
为何两个山洞里面放饭的人,境遇截然不同?
这边的好像的雇佣的活计,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拿。但是,却又如关押犯人般用铁门锁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边好像是犯人,带上脚是镣防止逃跑,毒成聋哑,是有不能听不能说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什么?正是越来越迷惑了。
安然放完饭,身子挪了挪,离两个在低声交谈的男子近了些,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男子说:“听说那边炸死不少人,整个山洞都塌了,那帮狗娘养的和火器都埋在里面,都挖了十多天,连个屁都没挖出来。”
另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问道:“是我们刚做的新型火器吗?”
“可不是吗?听说那帮人夜晚不睡觉,在床下挖了个洞,那洞直接挖到了离他们不远的火器库。”
“怎么可能挖洞不被发现,就说挖出来的土,往哪放?”年轻些的男子显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年长些的男子一看,居然不相信他说的,就急了,连忙说:“那些土被他们带了出来。”
年轻的男子又不信了。“那土又不是一点,咋带,那守卫不得一下发现啦!”
“嘿!说了你也不相信,他们还真给带出来了。”年长的男子卖了个关子,一副你不相信我就不说的表情。
年轻的男子可急了,连忙问道:“你快说啊!你可真急死个人呐!”
年长的男子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他们每天一点点带出来的,那真是一点点,你都猜不着。有的放衣袖里,有的放鞋里,有的放裤管里,有的就捏手里,据说还有含口里,反正就这样一丁点的,一丁点的往外带。时间一长,那山洞竟然给挖穿了。”
年轻的男子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年长得收到了他想要的八卦效果,他就喜欢看别人开始死活不信,后来不可思议的表情。于是,年长的男子心情愉悦的扒完了碗里的饭。
他们说的莫非那天的事?
……
等忙完所有的事情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在山洞里的安然当然的不知道外面的光景。是那个清秀的哑巴用简单易懂的手势告知,可以歇息了。
安然跟着清秀的哑巴来到一处山洞,这个山洞只有一个进出口,沉重的铁门口,有四个狱卒看守着。走进山洞,中间留出一条走道,几盏油灯选在洞顶。左右两边各一排床,连铺的那种。地方有些大,安然从头走到尾,仔细数了数,足足可以睡百号人。
有些先回来的人,已经躺下了。所余的床位并不多,但看样子都有人睡。
大家对安然的到来,都司空见惯般,并不关心。
安然微微蹙眉,这里除了因为动作发出得声响外,没有人声,说明这些人又都是聋哑人,这些人明显不是第一次放饭那些衣衫褴褛之人。更像是与他们一样,负责后勤的。他们那个厨屋十个人,这剩下的约九十人又是负责哪里的呢?
安然身边的清秀的哑巴把安然带到最里面靠洞壁的那个床铺,用手势告知安然要她上去休息。安然感激的笑了笑。清秀的哑巴则爬上安然身边的位置,很快躺了起来。极其干瘦的身体躺在床上,没有占去多少地方。
他似乎累极了,躺上去片刻,便呼吸均匀起来。
安然不是没有防备之人,从决定离开福宁县开始,就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与一群男人同居一室又何妨!
环视了一眼,后进来的几人也快速的睡了,便毅然的和衣上了床。
随后,进来两个狱卒清点了一下人数,灭了洞里的油灯,只余洞口处的油灯。不一会,进来的铁门处传来铁链关门的声音。
整个山洞即刻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迷迷糊糊间,安然后来记起大约应该的半夜。手心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惊觉的安然忙的缩回手。借着洞口传来的一点微弱灯光一看。是清秀的哑巴,她与他对面对的侧躺着,他的眼神清明的好似没睡着过般。
此刻他的手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安然不要惊慌。
安然在他焦虑的眼中渐渐平静下来,想起刚刚手心传来的触感,他好像在她手中写字。
安然疑惑的看着,这个枯瘦如柴的清秀少年,好像有话对她说,无奈不能言语。
又把缩回的手伸了出去。
他把两人的被子往中间拉了拉,盖住两人的手臂。以防有人看到他们之间的动作。
手心传来触感,安然仔细的辨识。
“安小姐。”
安然惊惧的看向黑夜中的少年,他识得她。少年了然的咧了咧嘴。
继续写道:“我叫小虎,是叶欢少爷身边的侍从。”
安然手心一颤,仔细瞧了瞧对面的少年,是的,细看之下,安然想起,以前在叶欢身边确是有个这么个侍从,和小龙是兄弟。只是瘦到脱相,他不说,安然真认不出。
小虎顿了顿,接着写道:“安小姐,没能及时认出小姐来,也没能及时保护好小姐,小虎该死。”
安然还不敢贸然把自己并未致残的真相告诉小虎,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安然在小虎的手上问道:“你为何在此?”
小虎回答:“我是奉少爷之命,来此秘察金矿案。没想到被毒害成这样。”小虎露出极为愤慨之色。
安然愧疚写道:“抱歉,连累到你。”
小虎连忙写道:“小姐,莫要误解小虎的意思,我恨的是这幕后之人,与小姐无关。我比小姐早来一段时间,以小虎的观察,每天都有人消失,隔几日又会出现新的面孔。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人命如草芥,如蝼蚁。小姐还是想办法早些逃离为好,留在此处只怕凶多吉少。”
安然写道:“不!小虎,你想法子离开,回到你的少爷身边,我自有办法,你只需告诉我,你这些日子打探到的事情。”
在后来小虎的书写交流中,安然逐渐了解了一些事情。毕竟是手写,速度很慢,也极为不方便。往后的几日,白天干活,安然所有的疑惑只能留到晚上询问。
让安然苦恼的是,繁重的活计和严密的看守,使得安然完全无法探查究竟。醒来就去厨屋里干活,忙完就赶回山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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