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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怎能忍之

福福得正 石月初八 4872 2021-04-02 21:24

  “请罢——”管家只将阿福她们领到了陈星渚的院子外便站住了,并未有进入院子的打算。

  “多谢管家。”古婉言回了管家便率先走进了院子。

  阿福和秋实朝前边那二人的身影看了看,亦紧随其后。

  “通传一声,就说义州古家晚辈古婉言求见。”临到屋门前,古婉言上前去和守在屋外的小厮说道。

  那小厮很快便通传返回:“各位请——”

  几人便进了屋。

  “陈大人,晚辈将人带来了。”古婉言停住脚步,行礼道。

  走进屋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主座上的陈开运。多日不见,只见这位陈大人面色憔悴,精神大不如前。

  看来,陈星渚病了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多谢婉言了,”打从古婉言几人走进屋里,陈开运的视线便落在了阿福的身上,此时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朝阿福跟前站定,双手一拱,整个上身都弯了下来,“求杨姑娘救救小儿!”

  “大人何以行此大礼,”阿福有些震惊的往后退了半步,并未上前,只连声劝道,“我只区区一小民,并未身怀济世救人的医术,陈大人应求了太医去更为妥当。”

  陈开运微微抬头,随即双膝一弯,朝阿福跪了下来:“往日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杨姑娘要怪就怪老夫,要如何只管开口便是,老夫只有一个请求,求杨姑娘救救小儿!”

  “陈大人,你要还想好好说话还请起来,”阿福没想到陈开运竟然会朝自己下跪,能让朝廷首辅下跪的事,看来陈星渚是真的病了,“若还想救公子,便请上座将此事细细说来罢,我虽可能帮不了什么,但也要听了事情的起始经过,才好下判断。”

  陈开运这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回到主座上坐下,阿福几人也在屋子两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瞒诸位,小儿的病是自打出生之日起便有了,这些年我和他娘亲饱受思子之苦,本以为待他回京来后一家得以团聚,共享天伦之乐,可谁知就在前几日,小儿突然一病不起——”说到这儿,陈开运深皱的眉头下眼眶泛红,有些不能自已。

  阿福看着陈开运,心里想着第一次看到陈星渚的事,想到他身上的那只小琉璃瓶,还有他羸弱的身影,顿时理解了几分,原是这么回事。

  这些年都在别处过活,尽管依旧被人服侍得很是周到,但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陈星渚身上的那股少年之气,大概是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悲愁在罢。

  “这病来得突然,也莫名,老夫寻了名医来看,皆是诊断不出是何因由导致了小儿长睡不醒,夫人已经担忧得不成人形,杨姑娘,唯有靠你了!”陈开运说道。

  “为何不请宫里的太医来看?”阿福抓住了陈开运言语上的字眼,问道。

  “小儿的病不能泄漏出去,这会关乎他的将来,还有陈家的将来,”陈开运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他是陈府的独苗,无论如何,老夫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可老夫所在的位置,所行之事得罪人是在所难免,若是被人知道星儿的病,难免会招来仇家。”

  阿福虽不认可,但也理解陈开运的担忧。

  “公子的病,”阿福说道,“我说的是公子一开始的病,是何人诊治出来,又加以治疗的?如今公子病发,陈大人大可派人去再请了那人来,不是更好?”

  “关键就在此处,”陈开运叹了口气,“那位医者当初并未留下姓名,早些时候此人突然来了一封书信,信里提到他如今人在北昆,近来小儿病了,老夫才想起这定然是医者给出的暗示,故此才劳请杨姑娘带着小儿去一趟北昆,让此人给小儿医治一番。”

  “为何不能请他过来?”阿福还是没能明白,陈开运为何这般大胆,竟会容许宝贝儿子舟车劳顿的只身前往北昆求医,这不合常理啊。

  “难就难在这位医者,他不愿回京,”陈开运叹气道,“医者说了,小儿此番去北昆,说不定是一件美事,但医者的条件就是小儿必须是跟着你,杨姑娘一道去北昆,他方才接治小儿。”

  这话让阿福觉得匪夷所思。

  “此人是何人?为何要阿福亲自送去?”秋实在一旁目光严厉,看着陈开运问道,眼神锐利不放过陈开运脸上的任何一点细微表情。

  “此人是何人老夫着实不知,当年小儿出生之日他来过,自从之后便杳无音信,如今方才现身,老夫也是难以寻觅啊——”说着就悲恸不已起来。

  “非要我带着公子去?”阿福问了一句。

  陈开运肯定的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信在此,老夫不敢隐瞒。”

  阿福看信时候,陈开运继续说道:“因杨姑娘之前在陈府住得委屈了,你我两家产生了误会,故老夫只好托了婉言前去请求杨姑娘,起先老夫并不想让你知道护送的人是小儿,这也是老夫的一点私心,但老夫也交代了婉言,若是不行,便将事情告知杨姑娘,如今看来让杨姑娘知道才是对的。”

  “陈大人多虑了,”阿福看完信后将信纸递给了秋实,“不介意让阿实也看看罢?”

  “请便、轻便。”陈开运忙回道。

  “不知夫人如何了?”趁着秋实看信时候,阿福问道。

  “夫人这几日多愁虑,今日熬不住已经回院休息了,”陈开运说道,“杨姑娘可要去看看?”

  “不了,”阿福摆摆手,“不过,不知可否让我进去看看陈公子如何了?”

  闻言陈开运顿时站起身来,眼睛里迸发了希望:“请——”

  虽然进屋时候阿福就被这座屋子的豪华装饰震惊到了,但进到内室,才觉外头屋子看到的布置才是九牛一毛。

  所有家具都是同一种木材打造而成,一眼看过去便知道了。

  要紧的是,这卧房里的所有物件,都散发着阵阵木头香气,这种香气她依稀辨认得出来。

  这是金木独有的香味,而金木的价值就如它的名字般金贵,别说平民百姓,就算是贵为皇室,也少见整间屋子所用的家具都是金木制作的。

  这要是传出去,会招贼就是了。

  家具是这般让人震惊的格局,再看屋子里的摆设,说是名贵物品一点都不为过。

  金玉之器在屋子里随处可见,就连那架子上的脸盆,看起来都是纯金打造的。

  真是壕得不行。

  再观那薄帐子被人轻拉开后显露出来的床榻,上头躺着的陈星渚,面色苍白到从这个地方都能一眼辨别他的异样,就知道这人是真的病倒了。

  不知是病倒后的神态太过可怜,还是阿福联想到陈星渚笑得苦涩的面庞,总之,此时阿福看着床榻上的陈星渚,恍然觉得他是一只困在金丝笼里的白雀,了无生机,格格不入让人心酸。

  “陈大人,有件事虽然知道不该过问,但我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阿福对一旁的陈开运说道,“公子的身体,怕是不能住在这般过于豪华的屋子里,这是我们地方上的一个说法,身子羸弱,便更不能让满屋的金银贵气夺去其的精魄,况且,这金木香气,在公子病情未知的情况下,兴许还是少闻这个比较好。”

  “这……”陈开运看着这满室的布置,一时间有些迟疑。

  “陈大人,兴许杨姑娘说得有道理,毕竟金木是常年散发香气的木头,这其中的香味兴许和公子冲撞了也说不准。”古婉言在一旁替阿福说了一句。

  “也是疏忽了这个,”陈开运看着床榻上病怏怏的陈星渚,眉眼尽显悔意,“本想给他最好的,这般看来反而是害了他么……”

  “今日老夫便让人替他挪个地方住下,”陈开运说道,“杨姑娘……”

  陈开运的话在看到阿福走到床榻旁蹲下,伸手去摸陈星渚的额头时候戛然而止。

  “并无发热,脸色何故苍白至此?”阿福伸手轻拭了下陈星渚的眼角,“阿实你来替他看看。”

  唤着秋实近前,阿福趁她挡住陈开运视线之时将手收回看了看,并未异样,这苍白脸色是真的了。

  秋实将阿福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坐到床榻边时赞许的看了阿福一眼,才将手搭上了陈星渚的脉象之上。

  待看到秋实给陈星渚检查完后,却是对阿福轻摇了摇头,阿福的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真的是无人知道他的病情如何了?

  “陈大人,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阿福站起身来,说道。

  辞别了陈开运,几人又上了马车。

  只不过这回,几人之间的氛围相对于来时沉重了些。

  “你说的受人之托,是受陈大人之托?”阿福突然问道。

  “受陈家之托,怎么,你怀疑我?”古婉言有些嗤之以鼻的笑了一声,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又收住了笑。

  “会怀疑很正常,不是吗?”阿福并不否认,“只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是吃惊,那位不知踪迹不知姓名的医者会指名道姓的让我护送,这对我可是有着大大的不利。”

  她不得不深思熟虑。

  况且,她这一路并非只是去北昆,还要深入西北之地,若是将陈星渚带到北昆之后找不到那人,深入西北带着个昏迷病重的人,无疑是雪上加霜,举步维艰。

  “况且,带着一个昏迷的人,恐怕不容易被允许,”此去西北可是皇上下旨的公事,陈星渚该如何安置问题也是个令人头疼的大事,“此事容我再做考虑,过几日再给你们回复。”

  再者,阿福并未打算真的要带陈星渚同行,虽然她对他当下的模样很是不忍,但再不忍,如今也不能意气用事,毕竟她去西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带着陈星渚,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内的众人一时无话,待到京城里热闹的街市上,阿福和秋实便辞别了古婉言二人,下了马车。

  “秋实,你刚刚果真是没有查什么异样吗?”看到马车行驶到老远的地方后,阿福才问道。

  秋实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他确实是病了,不过病因我大概还是知道的。”

  看着阿福期待的眼神,秋实示意她回去再说:“这里人多口杂,还是回去再说罢。”

  “嗯,回——”阿福突然就噤声了,“咱们找个地方说罢,今日还不想这么早回去。”

  “怎么了?”今日阿福的状态一直有些奇怪,秋实这时候更是肯定阿福有什么事瞒着她了,“你说说看,怎么就不能回去了?”

  “我、我想——”阿福还想胡诌一下,但看到秋实认真的眼神,一下便泄了气,“我还不想看到他。”

  “吵架了?”秋实问道。

  “回去再说罢,”阿福看了看天色,在外头待着确实不好,怎么都要回去,况且一回去也不会这么巧就碰上,还是回院子里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才好,这么想着阿福的心里又踏实了些,“走罢,咱们回去说。”

  “你交代的事都办妥了,”京城的一处酒楼里,古婉言跟对坐的人说道,“看样子,她应该是上心了。”

  陈亦临坐在一侧淡淡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根络子:“张慕卿呢?”

  “我让她先回去,我们商谈的事她知道了定然会去告诉那些人的。”古婉言说着,眉眼里一派冷意。

  “要成事必须要这样才是,”陈亦临赞许的说道,“再过两日,便知道这鱼儿到底咬没咬上钩儿了。”

  “你打算如何做?该不会——”杀了她罢?

  “放心,”陈亦临明白古婉言说的意思,嫣然一笑,“哪里就能这么轻易的杀了她,好歹她如今已是一位朝廷命官,轻易可动不得。”

  “只不过这样的人,还是要让她吃些苦头才是,不然,这世道可真是不公了。”陈亦临笑道。

  听到这话,古婉言方才犹豫的神色顿时消散:“临儿说得不错,杨瑞福是应该吃些苦头——”

  她那般的人竟入了女翰林,这让古婉言很是气愤。

  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位六殿下竟然是玄玉,古婉言顿时如五雷轰顶,本是犹豫的心在那一刻变得坚定无比。

  天下竟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怎能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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