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城门应声而开,沙图禾木达眸色微异,落在面前玉冠束发的男子身上,剑眉斜飞落入鬓角乌发几缕,乌发白玉冠微束绾结三两绺缠于发梢,墨紫嵌十字绣锦华服加诸一身,腰间环束紫绫长穗绦,羊脂白玉扣于腰间映出萤光,高挺鼻梁微泛高跷,黑曜石瞳孔聚集天地灵气般不含丝毫杂质,清湖瞳仁澄澈深不见底。
这男子,玉冠束发,发结一绺于耳鬓,却是冥冥中多了几分君临天下之气。
蓝眸微异,“你是何人?”
紫行素手执剑飞挑旷沙,神色纹丝不动,砥砺寒锋直指蓝眸,剑眉微挺衬和着曜石黑眸决斗之意饱含,身子低低梭锥跨过马腹跃回原地,剑身微抹全然挑衅。
沙图禾木达面色抽搐,战戟紧握扣着指腹,马腹一蹬,便是溅起若干飞沙,势不可挡,兵刃交接之处火花迸溅飞射成弧,电掣雷光似若星点,点点灼烫其大块肌肤淅沥。
兵器易手,剑刃进了几寸,嗦嗦摩挲刃锋尖生生多了锯齿,寒剑几欲近喉,蓝眸微闪,剑刃下移三寸,肋骨上突进几分,血花隐隐绽放,手中正多出暗器几枚却是不及,马肚被踢,狼狈落下马滚着身子。
剑锋砥砺抵着男子喉脖,淡淡道,“你输了!”
“...”
蓝眸阴毒微发遮掩,唇舌勾舐腥血,臂腕抬起示意蛮兵退下,眸色凝固在城门内二十万兵士上,缓缓挪移也是粮草若堆、锦被若干、食材若许,冷笑蓦地移为无害真诚,战戟抛于脑后,“梁国如此地大物博,自然孕育了一批心胸宽阔之人。”
正欲开口,紫行先我一步道,“若求和,我军自然欣然接受。”
男子脖颈晃活几下,蓝眸微眯直勾勾瞥向我颇有异色,“我北胡虎符尚在鄙国太子手中。”
紫行拉我至身后,黑眸微瞥沙中之人颇显敌意,淡淡道,“求和书一至,虎符定当安然归还。”
“本王子便知大梁皇子皆是明理的人。”沙图禾木达蓝眸微笑,脸似无害,踢开一名正骑着马出神的蛮兵翻马而上,声若洪柱,“撤!”
“求和书,自会准时!”
气势恢宏的蛮兵不甘举着战戟弯刀而去,马蹄微垂拖曳一地痕迹,沙中弯弯绕绕的粗纹上沾染着此前交战流逝的血渍,堆积如山的尸体望眼遍野,史大人默了默终是不言,放虎归山终归祸患。
这一场梁国与匈奴的首次交锋随着紫行到来绝疾而终,求和书如约而至,虎符归还,匈奴蛮兵退回了匈奴境内,那几座之前被霸占城池也随之归还。
十几日的上下打点,为那些已然荒废的城池的兴办,也终究只是做了一小步的调整,“史大人,不必再送了。”
“太子,老臣在这里多谢太子!”随着史大人的跪地,身后相送的兵士也跪下了。
史老虽脾性古怪,对自己偏颇极大,但为人忠厚,是非分明,而这些日子共战相处也让他对自己改观不少。
伸手扶起他,笑了笑,“史大人,这是我该做的,您不必介怀。”
“废城的相关整修,我会和父皇相商讨,这段时间,就还望大人多多叨扰了。”
一名长相清秀的文雅男子竟是站出,“父亲大人会的,殿下大可放心。”
见其几分眼熟,不禁讷讷问道,“你是?”
闻言,男子淡然一笑,“臣史禄夫见过太子。”他人微言轻,太子不记得便是不记得了吧。
“史…禄夫…”嘴里正细品着,却是被梁紫行打断,“该走了。”
“那我们便先行告辞!”我,紫行,君临渊,苏晗等人语罢踏上了新的征程。
“夫儿,回去吧!”史大人叹气道。
“父亲大人,夫儿想好了,入朝为官。”
“!”史大人扯过史禄夫,佝偻的背驮着,老发看起来几分沧桑,“这梁国如今的形势,如此显见,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伴一匹野心勃勃的虎。”梁瞻齐,不是善类。
史禄夫背过身,拿出怀中玉笛,摩挲上面的纹路,意味深长,“也许,没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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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便是能到梁国了。”苏晗骑着马在我身旁笑语。
“恩…”
朝九和须道凌在身后打笑着,嘻嘻哈哈的笑声惹得跟在后面的君临渊一阵蹙眉,这二人真吵…
“要我说,你那个须道凌取得也未免太不衬和你了,你这种无赖,就该有个无赖的名。”朝九驾着马,整张脸俏皮可爱。
须道凌嫌弃地瘪瘪嘴,鼻孔朝天,模样神极,“切,要我说,你这名那么虾皮,朝九朝九,你怎么不叫朝三或者暮四啊!”朝九闻言怒了,朝三暮四?她才不水性杨花呢!
身后,二人吵吵嚷嚷,竟莫名给这条归程带来了欢乐。
天落幕,夜黑得深沉,无奈之下,只得寻了处山洞,解下一身装备,披着薄裳,倒是几分凉爽。
“歇会儿吧!”紫行贴心地为我垫上被褥坐上,“地里凉,这样会暖些…”
“!”凤眸微闪不自在,却还是倔强地推开了,严词拒绝,“这是女子才需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不需要。”
对方只是刮了刮我的琼鼻,嘴角勾起笑容,“你啊,什么时候能不怎么倔!”倔得让人觉得很远...
“哎哟,刮疼了!”我扯着紫行的墨发,三千细丝缠绕指尖,莫名有几分脸红。
“你啊!”紫行也倒不语,静静坐在我旁,任由我胡闹着拨弄青丝。
岁月,如此多娇。
苏晗安置着兵士们,也倒是意外地平静,一晚上也并未跟我多说。
而君临渊远远在站在山洞外角落的一棵树下,不合群地站着,绰约风姿在夜晚只能看出个轮廓,但他身上散发的寒意竟是冷了周遭一把。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太子的一句话会牵扯他的情绪,一个举动会感染他。
“大家差不多就歇着吧!”
叉着腰指着洞内笑道,“还有你,紫行,进去!”
起身,我拍了拍身上灰尘,将粘在月白锦袍的沙砾抖落了个干净,朝着洞外而去,倚着洞壁渐渐入眠,紫行取下袍子盖在我身上,剑眉微柔指尖点点我琼鼻,轻笑着便是入了洞内。
真够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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