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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梵宫返,水火交融何时溶(1)

梁凤和凰 花开一刹 4889 2021-04-02 21:24

  苏晗,你早便知晓会有这么一日,离她而去,离骁骑军而去,所以便是写好这交托信。

  你真是傻…

  没有拆开,梁凤和正准备收下,长者开口道,“姑娘不拆开看看?”

  她仰头苦笑一声,羽睫打在眸子上,晦涩难明,带着哽咽,“不看了,许也只是一圈一圈乱七八糟的涂画罢了。”

  长者了然一笑,“姑娘真是了解将军,可惜这一次的,是字。”

  “将军为了写下这封信可是下足了功夫…”

  “...”字吗?可是,还是不想拆开看,怎么办…

  指白拂过他俊逸脸颊,再踱过那脖颈后深沟万壑般的刀疤,苦笑无言,若你真有话对凤和说,为何又不直言…

  对,你说过,凤和会推你越来越远,可是…

  凤和也好不舍,好不舍。

  **

  “看到了吗?她在意的从来不过是别人,眼里心里哪有你半分。”

  女子一身青衣,柳眉点了朱钿,画得颇有些弯娆,轻纱掩过容颜,笑得颇为娇媚。

  男子身形挺拔,大掌收了弓,曜石黑眸阴鸷嘲讽暗生瞥过女子笑得难明,“关你何事!不过…”

  邝志指尖摩挲弓纹,翻身黑眸微眯,“宫里的,还是瞻齐皇贮藏在玄宫的,弓是,想必箭也是吧,青衣,别以为有些事我不知晓。”

  邝志扔掉长弓,黑眸狠辣十足,盯得青衣浑身发毛,“我不说,是给你薄面,可说了,你便给我兜着点,我邝志虽手段比不得宫里的人,可也足够让你生不如死。”

  稳了稳心神,青衣扬唇一笑,眉眼里满是妩媚,指尖撩动青丝,一寸寸地往他身上钻去,大有游蛇之意,却被邝志抓住手,狠厉目光很是咄咄逼人,“青衣,别妄图在我身上下迷迭香,你会死得很惨的。”

  青衣冷下神色,被抓得手肘疼嘤呜出声,笑得开心,“邝志,你果真是长大了。”

  邝志并不答应,松了手冷笑,“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借着以往的情分,让我再看见你有何伤她之作为,就不只是断手了。”

  青衣眸色蓦地一沉,低眸一见,果不其然,手腕上多了蛛丝青紫,往手肘之处蔓延而下,且有演烈之势。

  她抓着手肘也是难抑,只得锁了穴门防止毒素蔓延,眸子阴沉沉瞪向邝志,这还是以往那个只会在楼主跟前软糯糯、噘嘴的小男孩吗?为何如此陌生狠辣。

  “邝志,你真狠。”

  邝志不在意般笑了笑,指白扣过怀里解药,扔在地上任由瓷瓶打翻,药丸混在泥土里,黑眸中满是不屑,“解药,我给了,要吃,你便自行解决。”

  青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离去,却是无可奈何,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死亡之气,那是浸泡过死亡之水后沾染上的,而必然,他手上的人命必定不少。

  究竟是什么让曾经这个在她身后唤青衣姐姐的男孩变成这般,阴狠毒辣,手段丝毫不输那位。

  她忍着手臂疼痛,以另一手拾起药丸服下,不过一会儿,便是口舌生疮、七窍流血,手臂之上伤痕一点一点裂开钻出黑蛛。

  青衣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仰望着近在咫尺的邝志,他黑眸带着阴鸷笑意,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是最后的明炫,“青衣,我说过了,你会死得很惨。”

  **

  国师熬制着汤丹,鼻梁嗅着自炉鼎传至而来的芬芳,颇有些享受,“青衣,死了。”

  青萝面无表情,淡淡瞥了一眼那以人头做熏制炉鼎的地儿,坐在人皮石椅上冷笑道,“殷貉,我告诉你,若你再敢欺临渊一寸,我这辈子绝不会原谅你半点。”

  国师默然,冷笑一声,“青萝,别忘了,我才是你至亲之人。”

  青萝仰天一笑,好看的杏眸里盛满了讽刺之意,“至亲?父亲?娘亲大雪中等了你几十年,你可知,那时,她怀着我,遍地青萝花,一波一波风霜大雪来袭,她于雪中诞下我,她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换来的却只是一纸和离书。”

  “你可知,她不畏严寒不畏漫无边际的等待,因为那至少还有一星半点希望,可她最怕的你给了她,她死了,至亲如你,可是满意?”

  国师有些急,本遮挡在头上的黑袍因着动作过大掉了地,他还尚且颇有痛色,“殷青萝,你便是这么同我反目成仇不成!”

  殷青萝冷笑看着丑陋百出的人,老眼早已围满干皱裂纹,黄皮之上是堆积的褶皱乌黑,整张脸满是坑洼。

  意识到自己丑态展现,国师不迭拾起黑袍将脸套了套,那老眼斑驳中的狼狈和惧意被青萝尽收眼底,却是换不回青萝半点怜悯。

  哪怕此时的殷貉只是一个害怕被女儿瞧见狼狈丑态的父亲。

  “殷貉,你可知道,你的内心便如你的外貌一般,丑如蛇蝎,扭曲迂转,处处都是见不得人的。”

  殷貉笑了,满面诡异容颜阴森森看得青萝有些心中作呕,若不是他以临渊名义让她回来,只怕这一辈子,他都休想见到她。

  “我知道,殷青萝,你恨我,我明白,我不怪你。”

  青萝冷冷地看着这个人,沉声道,“既是我来了,我便会护着临渊,你若是再敢伤他,这辈子你便别想再看到我。”

  殷貉看着青萝离去,老眼浑浊微眯,终归是冷笑出声,一个人背对着,继续熏制炉鼎。

  **

  “大人,黑条调查了,此行瞻齐皇是借着普济众生的名义带后宫诸人去古罗庙祈福。”

  一袭软烟罗外搭流水云纱,碧玉簪嵌在发上,墨发如瀑淌而不绝,倾国倾城颜上绣有烛花钿,若不经意看,都不会瞧见那钿下的疤痕浅浅,白皙脖颈上空无一物。

  指白轻轻扣了扣烟杆,加了些许烟草,氤氲着雾色,“知道了。”

  黑条眸色有些难明,从苏将军死后,楚大人几乎不吃不喝,也不提报仇之事,甚至把自己关在狭窄屋子里。

  从不拆开进献宝物以拉拢的楚大人,竟是拆开了一件西洋玩意,如今难以戒除,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每一次我吸食之事,眸色会变得很冷很冷,仿佛世间没有一事一物再能牵动。

  凤眸冷冷盯着幔帐帘帷,将烟杆收下,冷然道,“照老规矩办。”

  黑条自是明白的,点点头便是向下吩咐了去。

  待黑条走后,苏柄墨踩着步子而来,见我迎上,丹凤眼多了些异样,似是也没见过我女装一身如此惊艳人心。

  “雌雄莫辨,不知楚风是女郎。”

  凤眸冷冷看着他,忽而一笑没有温度,“苏大公子明人何必说暗话,您早便知晓了,又何必故作姿态,惺惺假假。”

  苏柄墨轻咳一声掩去这剑拔弩张,淡然一笑,“苏晗后事我已着好,你若是有空,便去看看他吧。”

  “...”

  过了一会儿,朱唇方薄启,“好…”

  **

  “啊!”

  只见御辇前一名女子倒下,她年芳正华,浑身皆是血痕,轻纱遮掩容颜看不真切,让人不免得心生怜惜。

  瞻齐皇蹙眉,差着李斌便是让他往前去瞧瞧,李斌点点头,掸拂尘往那儿身上戳了戳,见没动静,便开口道,“皇上,此人没了生息。”

  瞻齐皇黑眸一眯,正欲差人一走了之时,‘楚风’开口道,“皇上,此人既是在皇上跟前,想必是有所缘分,况且,在佛家领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瞻齐皇蹙眉,却倏而笑道,“楚卿此言在理。”

  ‘楚风’点点头,将梁凤和牵起身来,窈窕身姿缓缓如彼岸花开放,轻纱似是遇了微风拂过,精致容颜,翦水凤瞳,朱唇绛点,怎么端地都是个顶尖美人,可惜自花钿之下拉下一道又一道长浅疤痕,纵然消了不少,也着实是扰了美色。

  但触目惊心的不是疤痕,而是眼前站立的人,瑟抖着往后躲去,瞻齐皇下了辇,黑眸深眯倏而一笑,“太医,给这位姑娘好好瞧瞧。”

  这时,朝九从人堆子中挤出,杏眸中满是担忧,抚上她颤抖的脸颊,心疼地开口道,“小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凤眸莹莹盛满晶珠,指着古罗庙周围的桃花芬芳啜泣道,“这里有花花的,有花花的…”

  梁凤和说着没多久便晕了过去,朝九也杏眸盛了泪,滴溜溜眼珠子含混不清道,“什么花花,小姐,回不去了,皇上不会再记起你了。”

  瞻齐皇微眯黑眸,颇为危险地摩挲了指上折扇,笑得讽刺,“底下何人?”

  朝九似是这才意识到周围有贵不可言之人,抬眸一看目光闪了闪,便是匍匐下身子跪道,“皇上。”

  见朝九垂下头,瞻齐皇闪过疑色,掸落掉落在皇袍上的桃花,讽笑出声,“怎么?有本事扰朕雅兴没本事让朕瞧瞧不成?”

  朝九缓缓抬起头,那张脸也让瞻齐皇黑眸蓦地一怔,不待说些惩处的话,朝九便是拽着瞻齐皇的袖子,哭着道,“皇上,公主她苦,她心里苦,当年公主与我被贼人所劫,为了逃离以完成和亲婚嫁,便带着奴婢走了小道,哪料中途被贼人划伤了脸滚落悬崖。”

  “奴婢心急,也是找了许久才找着公主,那时,她已然痴傻,还望皇上怜悯公主大义之心,让公主回宫得以医治。”

  朝九重重磕下头,没人知晓此时的梁凤和藏匿在袖中的指尖扣得极紧,恨意自心肺蔓延至每一处,越演越烈。

  瞻齐皇高高在上,心中冷笑却是面上为难,面如慈父,“朕…的和儿早已到了北胡,不在这儿了。”

  朝九止住磕头,抬起流血额头,哭得梨花带雨,“皇上,她真是公主,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以后她便难了…”

  瞻齐皇冷笑,黑眸凝聚在一旁昏昏不醒的人身上,那样的模子,和傅云心一个样,但和梁禹溪也是一个样,他未曾将其当场处死便已是大恩,却还奢求他寻找神医救治照料。

  朝九心沉到了底子里,朝九怎么会读不懂此时男人眼底深渊里的轻蔑和讽刺,似是笑她要求太过奢侈,可是姐姐…好歹也是他的女儿,曾经好至那般周到。

  这一刻,朝九是真的心疼,为姐姐心疼,但同时心底也多了分庆幸,庆幸姐姐早已未把这份虚假当做情谊。

  “这瞧着倒也确实是凤和公主,不过也太惨了,瞧这如花似玉的脸蛋…”

  “啧啧啧…”

  “皇上若是不接回去,只怕这凤和公主这辈子…”

  也不知是谁带了头议论,一时身后大臣妃子各个都开始口舌起来,听得瞻齐皇面色阴沉,石拳压在皇袍下折扇弯了弧度,“接她回宫。”

  好好的一场祈福会便成了迎接会,迎接的不是别人,正是以远嫁名义嫁出和亲的凤和公主,奈何当年凤和公主英姿飒爽、威名远扬,如今摔下悬崖成了痴傻。

  瞻齐皇冷下神色,就算心里堵了大石头不爽,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吩咐下宫中太医给梁凤和好好医治。

  宫里外见着瞻齐皇对凤和公主这般好,非但不曾责怪逃脱婚嫁之罪,反而找着宫里医术高明的宋太医给她医治,有的眼红有的纷纷夸赞。

  但也只有他和她彼此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狂风暴雨忽骤前的一瞬霓虹。

  “公主,如今回来了,可有何打算?”

  朝九跟在梁凤和身侧,为她扇着风。

  凤眸冷冷盯着这陌生的地儿,冷哼出声,“自然是先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敲动着石桌,冰凉侵入全身,凤眸阖闭迎着清风,冷然道,“凤羽宫如今是谁在?”

  朝九杏眸淡然,调皮一笑,“凤羽宫如今更为海棠宫,是海才人居住之所。”

  知晓朝九是想让她开心,梁凤和回之一笑,却怎么也不能让笑意拉深至心肺,回望不远处冷宫嘴角勾起讽刺,“也得让她们听听厉鬼嘶叫之音不是?”

  **

  海棠宫

  “娘娘,疯子…疯子来了。”

  只见一名婢女踩着慌急,刚开口便是被一个人踹至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发髻也是凌乱掉得遍地都是残发,整个人委屈地抬起头,看见的却不是自家娘娘,而是那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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