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面圣
“哎呦安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童某有失远迎,安公公不会怪罪吧?”
安公公笑容可掬,“哪里哪里,相爷实在太客气了!”
“安公公里面请,上次来就没有坐下喝杯茶,这次可一定要补上了!”童策深恐安公公带来的是皇上退婚的圣旨,心中实在战战兢兢。
“相爷不必客气,老奴此来是奉陛下口谕,传童大小姐入宫觐见的!”
“入宫觐见!”童策实在想不到皇上只召童夕颜进宫的目的,“不知陛下召见小女所为何事?”
安公公一贯的满脸堆笑,“相爷见谅,老奴只是奉旨传唤,至于所为何事,实在不知!”
“哦哦对对对,公公说的对,是童某失言!”童策不是不知道,想从安公公嘴里套出来话,简直是痴心妄想,却还是不死心的想问一下。
“相爷客气,若无事,就请童姑娘出来,老奴也好传皇上口谕!”
童策赶忙让人叫了童夕颜出来,安公公见童夕颜出来,安公公清了清嗓子,“陛下口谕,相府童夕颜,未时觐见!”
“安公公辛苦!夕颜一定准时前去面圣!”
“童姑娘不必客气,届时老奴会在万安宫门口静候!”
童策目送安公公的轿辇远去,心中实在忐忑,童策这个相位得来的不易,若不是徐老丞相不知原因执意告老,这个相位也轮不到他,这么多年如履薄冰,城府也难免小了些。
若灵见父亲魂不守舍,不明就里的拉着王氏有些幸灾乐祸,“娘,你说这夕颜几次三番的不安分,皇上是不是后悔指婚了呢?若是真的被退了婚,我看童夕颜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王氏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童策一声怒吼吓了一跳,“混账东西!夕颜被退了婚你就去嫁给四王爷吧!”
若灵被童策的愤怒吓得不轻,趴在王氏的怀里开始大哭,“娘,女儿才不要嫁给四王爷!”
王氏一边轻轻安抚若灵,一边也害怕盛怒之下的童策,“老爷,这好好的说着话,您就别吓唬孩子了!”
童策气的胡须也跟着颤抖,“夕颜被退了婚,你父亲我脸上有光吗?这些年我身居相位处处谨小慎微,如今若是被退了婚,我也不用做这个相爷了,你以后出门就等着被别人戳脊梁吧!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若灵自知语失颜面扫地,哭的更凶了,一向沉默的若仙倒是上前安慰了童策几句,
“父亲息怒,若灵也是一时无心之语,您不必当真,而且依女儿看,夕颜的聪慧有目共睹,跟陛下也有过几面之缘,陛下慧眼识珠,既然已经将夕颜指给了四王爷,断然不会草率的退婚,父亲尽管宽心就是!”
童策赞赏的看了看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女儿,“但愿你说的对吧!”
童夕颜则懒得理会眼前这一大家子的闹剧,午时便向皇城出发。在城门口,居然看到了安公公,
“怎敢劳安公公亲自接我。”
“老奴受陛下之托,实在是分内之事,童姑娘不必客气,请吧!”
童夕颜一路上只是和安公公客气的寒暄,对于皇上为何召见她,童夕颜一句也没有多问,没有紧张、也没有焦虑,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变化,这一点,小小年纪,不知比她父亲强了多少倍,让安公公着实佩服。
直到两人来到了万安宫的门口,安公公引着童夕颜往殿内走,“童姑娘,据老奴所知,童姑娘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圣,可想好了要怎么应对?”
童夕颜微笑着看了看安公公,这个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目的,纯纯粹粹的人精,这句话,不管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有意暗示什么,童夕颜相信,既然南宫千寻对南宫霖有着绝对的信任,安公公就不会站错队伍。
“公公说笑了,皇上问话,如何能事先知道应对之策,公公可是有什么话想要交代?”
“童姑娘也玩笑,老奴只是传话,哪里敢交代什么,老奴只想告诉姑娘,陛下是值得信任的。姑娘里面请!”
童夕颜在安公公的指引下走进了万安宫,这是童夕颜第一次走进万安宫,万安宫的装饰很简单,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走进南宫千寻的书房,南宫千寻正在埋头批阅奏折,童夕颜莫名的觉得,这整个宫殿里,弥漫着一股寂寞的味道。
安公公走上前,轻轻的唤了声,“陛下,童姑娘来了!”
“夕颜给陛下请安!”
“嗯!平身!”南宫千寻并没有抬头,随后又摆了摆手,安公公会意,将所有宫人都遣退,自己也退了出去。
“坐吧!”南宫千寻依旧没有抬头,“朕手中还有几本奏折,你先等一下。”
此时的南宫千寻虽然并没有多说话,却没有往日的威严,倒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随意的招呼着她,童夕颜也不拘束,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良久,南宫千寻终于放下手中的笔,从案几后面走了出来,看看依旧安静等待的童夕颜,“等了这么久,累了吗?”
童夕颜站起身,“陛下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夕颜只是等了一下,又没有做什么,怎敢说自己累呢?”
南宫千寻一向淡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看来朕当初的指婚,也不是全无意义。”
“陛下的意思,当初给王爷指婚,竟是很随意吗?”
“朕给自己的儿子指婚,怎会随意?不过是外人看来毫无意义而已,朕未来的儿媳,又怎可能是泛泛之辈?而且朕知道指婚之初你并不愿意,朕自然知道霖儿的名声不好,不要说官宦之家,就算是寻常百姓也退避三舍,但你后来又为何愿意与霖儿一起出生入死,这倒是让朕很意外。”
“夕颜选婿并无皇家贵胄与布衣草芥之分,陛下的圣旨来的突然,夕颜心中自然抵触,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和王爷有几次并肩作战的经历,也了解到王爷并不是传言中那样不堪,所以夕颜愿意为王爷分担肩上背负的一切!”
“你可知他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吗?”南宫千寻的脸色莫名的开始凝重起来。
童夕颜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还有许多事,是夕颜不知道的?”
“你很聪明!”南宫千寻的脸色缓了缓,“却也不全对,你们相处这么久,霖儿自然是将什么都告诉你了,但是朕要说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王爷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童夕颜着实吃了一惊,如果是连南宫霖都不知道的事,南宫千寻有意隐瞒到现在,那也必定不会是小事,而且,更不会是好事,今日南宫千寻叫她来,难道是要告诉她?
“他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他的母后云初、朕的肱骨之臣卓兄,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朕却不能为他们平冤,霖儿至今都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他的原因才遭人算计,死于非命,朕不能告诉他,因为他背负的已经够多了,但如今他有了你,朕相信你会全力的帮他。”
童夕颜的脑子有些混乱,南宫千寻的意思是,曾经圣宠不衰的云皇后是被人陷害致死,他情同兄弟的肱骨之臣卓兄,也惨遭陷害,卓姓?想到上次徐清瑶问起京城之中没有卓家,卓之言的反应,难道,南宫千寻口中的卓兄,和卓之言有什么关系?她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陛下,以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帮助含冤之人昭雪,何故要隐瞒到现在呢?”
“朕每想起此事也很后悔,为何当年不快刀斩乱麻,可是霖儿经历那场败仗之后一蹶不振,若是马上告诉他这些,朕真的担心他会承受不了,朕当年的妇人之仁,才造成了今日有话不能说的局面,所以,朕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朕的。”
“陛下想让夕颜怎么帮?事实既然已经存在,王爷早晚要面对的。”
“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两条人命的事了,这些年暗流涌动,很多事早已盘根错节,夕颜,不瞒你说,朕既然打的下来这江山,也有信心守得住的江山,但朕总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中间捣乱,朕要找到这只手,很多事朕不便出面,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陛下要夕颜做什么?”
“你现在做的,就是朕想要让你做的,自指婚的圣旨到了童府,武陵城的风云已起,这么久以来你所经历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皇天后土,必不负你这一番颠簸。霖儿属意于你,朕,也属意于你!”
现在做的一切?是闯入魔林阁?是只身跑到东陵?还是暗自调查楚天盟?还有南宫千寻说的那只看不见的手,难道说,这么久以来,他们这些人都是被这只看不见的手牵着鼻子走?如此说来,童夕颜有些了解南宫千寻的用心了。
“承蒙陛下错爱,夕颜定当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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