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几家屋顶升起袅袅炊烟,倦鸟归家,深巷狗吠。
一间破旧的小屋里光线暗淡,仅一床一倚,床上新铺的被褥针脚细密,屋外的厨房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
淡淡的清香刺激着离欢的嗅觉,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离欢狐疑的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她伸出手,棉布旧衣的袖子短了好多。离欢快速的揭开被子,不出所料,裤子和衣衫都要短好多,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做饭的老妇人听到响声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姑娘你可醒了。”老妇人满脸喜悦,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大婶,这是什么地方?”离欢点点头,惊慌虚弱的问道。
“袁家村。”老妇人伸手摸摸离欢的头,笑迎迎的说。
“我怎么在这里?”
“我家老头子去山里砍柴,遇到了受伤昏迷不醒的你,就带回来了。你回来的时候,高烧不退,索性老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对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大婶,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离欢紧紧的闭上眼睛,眼泪滑落在脸颊之上,冰冷刺骨。
大婶惊愕片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老妇人离开之后,离欢无助的紧紧的拥着被子。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问题不断的在她的脑子里萦绕,折磨着她,不久之后离欢又睡着了。睡梦里她梦见一手执玉箫的男子,他一箫向她劈了过来,而他的身旁有个美丽的女子,巧笑倩兮。
“啊……”离欢睡梦中惊醒,她忽的坐起来紧紧的抱着头,呜咽的哭起来。
老妇人闻声而来,她关切的问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不习惯?”
“没,做了一个噩梦。”离欢无助的说,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子。
“别怕,过去的事都会过去,你在这里安心待着。”老妇人一脸慈祥,和蔼可亲,灿烂的就像和煦的阳光。
离欢微微的点头。目光游离的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孤独在黑夜里不断地扩散。
老妇人和着微弱的烛火在柜子里东翻西倒,终于找到一套衣服,她脸上爬满了笑容。
“把衣服换上,起来吃饭,这是我和你大叔结婚时的嫁衣。我膝下无子女,也没有合适的衣服,你先穿着。”老妇人把衣服递给离欢,甜蜜的笑起来,好像又回到结婚的那年。
“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离欢深知这衣服对老妇人的重要性,她连忙摆手拒绝。
“姑娘,我现在都快八十了,那衣服也穿不着了,你快穿上给我看看,这算了了我一心愿。”
离欢执拗不过,也只好接过衣服换了起来。
离欢换好衣服,推开门慢慢的走出来。老妇人和樵夫两个人的眼里是惊艳。粗布麻衣穿在离欢的身上也丝毫不掩她淡雅如兰的气质。
“姑娘很漂亮。”樵夫点头称赞。
“那是大婶的衣服漂亮。”离欢轻轻的笑起来,让人如沐清风。
“老头子别说了,快让姑娘过来吃饭。”老妇人埋怨道。
“好好好……”樵夫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
老妇人掩起嘴角笑了起来“快过来吃饭,别理老头。”
这样的场景让离欢无比的羡慕。只是她心里的伤疤在缓缓扩散,那个执箫的男子是她不断的执念。离欢压下心头的微凉,跟着笑了起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樵夫问道。
离欢垂下头,轻轻的摇了摇。
樵夫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他把目光投向老妇人。
“既然不记得了,我们就叫你欢欢吧,但愿这一世你能欢欢乐乐。”老妇人慈爱的看了离欢一眼。
“你大婶说的对,我们夫妻俩无子女,如不嫌弃你就是我们俩的女儿。”
“干爹,干娘请受欢欢一拜。”欢欢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欢欢快起来,吃饭。”老妇人心疼的拉起欢欢。
三人开心的吃着饭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却意外的好吃。
兰若寺里南宫轲单手支着头小憩片刻,离欢明媚的笑容不断地在他眼前浮现,他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他仿佛陷入无底深渊,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落凡轻轻的走了进来,看到南宫轲睡梦之中眉头紧皱轻声呢喃着离欢的名字,落凡有些不忍心惊醒他,拉过椅子静静地坐在南宫轲身边,陪着他。
“离欢,不要离开。”南宫轲说完这句话猛然的醒了过来。
南宫轲睁开眼就看到落凡坐在他身边,突然他觉得有一丝温暖,哪怕在怎么孤单,至少还有人陪伴。
“你来了。”
落凡点点头。
“谢谢你能来。”南宫轲真诚道谢。
“不要谢我,你先想想怎么样对落尘说,毕竟他们是亲兄妹。”落凡忧虑的说道。
“不,离欢没有死,我能感觉到,我一定要找到她。”南宫轲望着窗外语气无比坚定。
落凡站起来拍拍南宫轲的肩膀。“我陪你。”
“谢谢你。”南宫轲握着落凡的手感激的极了。
“先瞒着落尘,我去找离欢,你先处理这边的事。”落凡看着一脸憔悴的南宫轲不忍心的说。
南宫轲转过身倒了一杯茶递给落凡。
“南宫轲,我以茶带酒,前几天的事抱歉,我不该打你埋怨你。”
“不,是我错了,竟然让绿衣跟着她。”南宫轲自嘲的说。
“想那么多作甚,不如喝酒痛快,南宫轲我们不醉不归。”落凡边说边跑出去取酒。
南宫轲心里比谁都难受,落凡不是不懂,他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陪他而已,像南宫轲那样的人怎么可以轻易言痛,怎么可以为所欲为呢,他的肩上是离月宫的存亡,是整个天下的平衡。
落凡抱着两坛酒跑了过来,一坛递给南宫轲。
“兰若寺里喝酒真的好么?”南宫轲拧着眉毛低头看着手里的酒坛。
“心中有神明,神明自现,规矩是做给人看的,何必呢。”落凡霸气打开酒坛抓起来就往嘴巴灌。
看着落凡的样子,南宫轲也抱起酒坛大口喝起来,落凡的用意他懂,表面上看来他在迁就落凡,其实都是落凡在陪他而已。有友如此,何求呢?南宫轲默默的喝起坛子里的酒。
“落凡,你说喝醉了是不是就不累了,我怎么越喝越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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