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以西,壁立千仞,飞鸟不觉,参天树木郁郁葱葱,悬崖峭壁,自古荒无人烟。
树稍上,一白衣女子安静的坐着,她晃着双腿轻轻的哼着小曲,惬意又安稳。
这女子就是离欢,自离开锦城别院之后便来到这山上,与清风明月为伴,不理尘世间纷繁倒也自由自在。
山上多药材,离欢每日背着竹篓采药,一上山便是半个月之久,虽然辛苦,却也不必忍受离月宫的那份尔虞我诈,也省心不少。
此刻她与山鸟同在,可有人在等他归来,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梨落阁,南宫轲忙完公务,见着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心情愉悦几分。
他背着手立在院子里,夕阳的余晖晕染了他的脸颊,望着奋力挣扎的夕阳,他心中一动,眼前又浮现出她的样子。
“公子,离药求见。”离冰站在不远处提醒道。她与南宫轲之间一直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那日他的话犹在耳边,这辈子能够在咫尺间看到他微笑,形影不离便心满意足。
“离药见过公子。”并未等到南宫轲的应答,离药直接闯了进来,他神色激动,眉间洋溢着笑意,花白的胡须飞舞,别有一番慈祥之态。
“公子,不知何人送来一株万年大灵芝,这可包治百病啊。”离药兴奋的显摆,他从医数十载,确实没有见过,他还以为是南宫轲派人送的呢。
“万年灵芝和千年雪莲都是稀世珍宝,谁这么大方?”南宫轲也是一脸迷惑,他不曾听说离月宫有此等宝物的。
“公子,不是你放的吗?”
南宫轲摇摇头,他微闭着眼目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离欢小主?”离药试探的问道。这万年大灵芝不易寻得,若是离月宫人得之,必送与公子轲,而不是他离药。
只有一人会假借他之手赠给公子,那便是离欢小主。离药更加肯定他的猜测,若说这离月宫各阁小主都爱慕公子不假,但只有一人愿意付出一切,因为爱而离开,只有离欢一人罢了。
南宫轲睁开眼,他面上冷峻,听到“离欢”二字眼眸一亮,转瞬又恢复往日的冰冷。
“有何缘由?”南宫轲站在院子里,身姿挺拔,声音冰冷,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离药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公子当日蛊毒虽解,但体内仍残余着以前的毒素,尚未清除,恰好需要着万年灵芝。您身体的问题,离欢小主比臣清楚的多,所以这肯定是离欢小主放的。”离药语气肯定,说罢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长叹一声,不知是在替谁惋惜。
南宫轲哑然,他安静的注视着满院的梨花,眼神越发的清冷,仿佛一场大雾弥散。他如冰雕般屹立着,仿佛在沉思。
“大概吧。”许久南宫轲说了一句话,他心中百感交集,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
“离药,锦城万年灵芝哪里可以采?”南宫轲声音低沉,透着些许倦意。
“城西的山上可能有,不过没有几个人去过。”离药解释道。他一脸谨慎,自离欢离开后,南宫轲便只有冷漠一个表情,即使对着夏浅芫也很少露出笑脸。
“好。离药你说我对离欢是不是太过分了?”南宫轲低声问道,几不可闻。说起离欢,他总是心口疼,那种抽搐的疼痛使他不敢想,却又由不得自己。
“公子,离欢小主无罪,上一辈的恩怨何须牵连小辈,更何况小主已经解了离晗小主的毒,算是替父赎罪了。她是最无辜却伤的最重的人,公子,心伤不可医。”离药语重心长的说,她从不开口,却把一切都做了,比起离晗,离欢更似当家主母。她的气度与教养都比离晗好太多,只是公子眼拙罢了。
“可离欢已经走了,她未留下只言片语,仿佛在人间蒸发一般。”南宫轲走进凉亭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茶水浸润着五脏六腑,却再也不是她煮的味道。
那日煮茶论酒,琴棋书画好不快哉,人生得遇一知音足矣,可他呢?榨干她的心血,逼她离开。
闭着眼都是她温润的样子,脸颊的梨涡浅浅,明媚皓齿浅笑而来,她的琴就如她的人,豁达开阔,不腻不甜,仿佛是山涧清泉,她的棋艺无双,谋略得当,只是她去哪里呢?
思卿念卿,为时已晚。
“公子,离欢小主会回来的。”看着南宫轲一脸受伤的表情,离药于心不忍的安慰道。
“我知道,可是我想找到她,看她是否安好?”南宫轲轻声呢喃,他眸光缥缈,猜不透心中做何想。
“公子,离欢小主宅心仁厚,心忧天下,她定会陪你金戈铁马,只是你们都需要时间罢了。”离药安慰着说,这心结怕是一辈子都打不开了。
离药微微摇头。
感情做饵,不过两败其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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