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卧床休息,离欢的身体好了许多。这日她起身,斜倚在床头。
“小主,今日气色好多了。”竹一端着药汁走进来,她冲着离欢笑了笑。
“到时劳烦竹一姑娘了。”离欢接过药汁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回旋,与心里的伤疤相比,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小主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您叫我竹一就行。”竹一甜甜一笑,晶亮的眼眸像不染尘埃的孩童。
离欢心里一痛,她想起了静言,那个被她所累的女子。
“小主,离晴小主前几日身亡。”竹一接过离欢手里的药碗似乎不经意间提到。
离欢心里一凉,一股莫名的悲哀袭来。“怎么回事?”
“听说是盗了离荷小主的画卷,朝堂之上以剑威胁离荷小主被抓。”竹一神秘的说道。她盯着离欢扑闪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离欢的提问。
盗画卷,至于吗?这真的是事情的真相,还是另有隐情?离欢在心里猜测这种说法的可信程度。
夜明珠的光晕将地宫照的宛如白昼,洒在离欢的脸上竟如几分恍惚的感觉,竹一感觉有些眼晕。
她静立在一旁思索着如何把当年之事说给离欢听?离欢不问,她也不知从何说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离欢有些好笑的看着竹一问道:“姑娘若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公子说若小主问起当年之事,便告诉你。竹一在纠结……”竹一盯着脚尖有些尴尬,她的脸颊由于窘迫却有些微红。
“你大概说一下,不要太详细,免得又添油加醋,好让我知道我肖家与叶家到底欠了南宫轲那些,值得他这般费尽心思。”地宫里到底有些冷,离欢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竹一赶忙拿起一件斗篷给离欢披上,大病初愈,身子若些。
“小主有没有觉得这里比前几日待的养心殿似乎要冷上几分?”竹一帮着离欢拿来一床崭新的棉被换上。
“是的,我还以为是身体不适,所以才异常畏寒。”
“这里离思缘殿不过一墙之隔,夏小姐身中月落之毒,主人以千山雪莲为她续命,以千年寒冰为床以维持夏小姐的生命。”说罢竹一看了一眼离欢,她安静的坐着,仿佛在听一个古老的故事。
相处几日,竹一有些心疼离欢,她出身高贵,嫁的更是万人敬仰的公子轲,可以说是众星拱月,命运似乎在和她开玩笑,她的亲人师傅确实公子轲的仇人。而离欢依旧一副云淡风轻,这是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这般平和。
“接着说。”离欢若有所思的看着竹一,见她面上浮起一丝怜悯之意,略有不快。
竹一回过神喝了一口茶。
离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把椅子,示意竹一搬过来坐下。
竹一感激的望了一眼离欢,心里不住的感叹她心思缜密。
“夏小姐原名夏浅芫,和夏浅碧乃姊妹俩。十年之前,公子年轻气盛,遇到夏浅芫便沉迷与花前月下,私定终生。”竹一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在洛城游玩,你师傅见她貌美,遂起了纳妾的心思。这事正好被你师娘知晓,便给夏浅芫下了月落之毒。”竹一停下来,她看着离欢脸色平静如水,打心眼里佩服她这样的女子。
离欢安静的靠在床上凝眸看着竹一,并未言语。
“当时你父皇不知从哪里的来消息夏小姐与公子两情相悦,为了毁尸灭迹,他以朝堂之事为由,灭了。当然这些是前几日才得到的消息,十年之前,夏府不知被何种力量所灭,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之后公子不遗余力的调查,也是在几日前方得到准确的消息。”竹一抿了一口茶,悄悄地打量着离欢。
离欢轻咬嘴唇,凝视着一颗夜明珠安静的宛如一尊木雕。
竹一陪在离欢的身边,一来怕她想不开起了多余的念头,二来也是陪伴,这孤零零的宫殿里只有她们二人,有时候我们不需要千言万语,只希望哪怕有一个人在身边便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竹一,告诉你主子,叶家的债我会替他们偿还,但是不要侮辱我的父皇,夏府灭亡,肯定与他无关。”沉默良久,离欢轻轻的靠在床头语气铿锵有力。
“小主之语我会传达给公子。”
“夏浅碧与夏浅芫是姊妹?”离欢漫不经心的问道,既然喜欢了夏浅芫,为何又与夏浅碧出生入死,离欢着实猜不透。
“后来主人遇到夏浅碧,见她与浅芫有几分相似,一来二去便生了怜悯之心,说到底如何情深不过外界传言,她始终不过一道影子。”竹一轻轻的叹息,这重重深宫之中,锁住的不仅是寂寞,更是人心。
看不透,猜不透,辗转发侧只不过是镜花水月,都不及权利与欲望。
离欢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怨由心生,说到底还是爱吧。
每个人都如跳梁小丑,演着自己的戏,愚笑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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