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不厌烦一样，抱着她，连着在她额头上、脸颊上亲着；项香儿觉得羞涩极了，伸手推了推他，“你从哪里学成这样？”

　　当初，他们之间连个拥抱都没有。

　　“耳目濡染。”他坦诚。

　　项香儿，“嗯？”

　　“在嘉陵山的时候，世子跟苏婉天天都表演给我看。”王泽之格外诚实，把自己当初被虐成狗的经历分享给她，“我和诸扬等人，全部都习惯了。”

　　“对，还有楚绍，当初他是第一个当父亲的，他也没这样，就只有世子是这样……”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王泽之突然闭嘴了。

　　项香儿微微低头，“皇上他……”

　　“嗯。”王泽之用力把她按在怀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们不说他了。”

　　楚绍是一个禁忌话题，在大楚稳稳拿下胜局之后，更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伤！他们太急躁了，行事不如楚君珩谨慎。

　　先是王泽之领着的三万多人全部成为西南王和萧钰等人的刀下亡魂……

　　再是楚绍领着的船队被炸得粉碎，将士们纷纷落水，折损一万多人……

　　项香儿点点头，怕他看不到，又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紧紧相拥，互相取着对方的体温，谁也没有说话。

　　傍晚的夕阳从窗外透进来，渡在两人身上，说不出的美好。王泽之鞠身，把头搁在她发顶上，最终还是开了口：“香儿，皇上死了之后，我很害怕。”

　　“为什么？”她问。

　　“那件事太突然了，我和世子都没有想到。他身边的部队是大楚最好的水军，夏将军陪在他身边，原本这是一个稳赢的局面，只要我们的人能够顺利登上吴国西南一带，那么西南王肯定避无可避。”

　　“我以为，打了那场仗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他声音里有无尽的悲伤，项香儿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抱着他，给与他无声的力量，“这不是你的错。”

　　“我有错。”王泽之说。

　　项香儿抬头，看着他。

　　他却突然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其实我很自私，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楚绍那时候已经跟云景联系好了，云景领着人到西南的另一端，由楚绍领着人从罗城登岸，两边一起夹攻西南王。”

　　“那个场面，其实是当初西南王和萧钰用来夹攻我的……我当时就想，夹攻西南王，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斩落他。我身边的三万将士，是因为这样才死掉的，只有我才有资格为他们报仇！”

　　他被西南王和萧钰夹攻的时候，夏铮直接护着楚绍走了，只有他和那三万将士留在战场上。他们毫不知情，看到前方发生战争，还以为像是原计划一样，一起攻打南越国的。

　　所以他们暴露了，他们成为了楚绍的替代品，被西南王和萧钰双双逼着，血流成河……

　　王泽之想着被楚嘉仪关在牢里的那段时间，只觉得满心愤怒。

　　“我曾经想过，如果楚绍此行不那么顺利就好了……他不顺利的话，我就能作为后补，重新抵达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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