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香儿一怔，突然明白他的痛苦从何而来。不是因为那次失败，而是因为他曾经存在过这样的私心……

　　可是，这能怪王泽之吗？

　　不能啊！

　　这根本不是他的错！

　　她抱着他，手都在发抖，“阿泽，这跟你没有关系。不是因为你的原因，皇上他才去世的，不是那样……”

　　“香儿……”王泽之直接把她按回怀里，不让她再看他，“这些事，我谁都没有说，连世子也不知道。我忍了好久，也不知道要对谁说……”

　　“你可以跟我说的，你心里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她整个人闷在他怀中，声音有些模糊，“只要你想说，我就会听。”

　　“我当你的聆听者，把你的心事全部都记住，却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不用担心我会泄密，我会是最好的聆听者。”

　　王泽之倏地轻笑出声，“你这么说，我似乎好受一些了。”

　　“真的吗？”项香儿半信半疑。

　　“真的。”两个人抱着的动作僵了太久，他脚都有些发麻了。他松开项香儿，干脆在床边坐下来，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过来。

　　“其实我也明白，我的想法，改变不了楚绍的结局；也改变不了当时嘉陵山的局势。那时候情况很急，需要一个人领着兵，直达罗城。”

　　“其实最适合的人是夏将军和世子，夏将军作战经验丰富，世子反应迅速。但那时候，楚绍太急着要一份军功了！只有能拿下西南王，他就能安心回京都城，当他的好皇上。满朝文武都会被他的作战计划所折服，会对他刮目相看。”

　　“他想要功劳，世子就让着他去。那时候我也想去……”

　　项香儿听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僵了一瞬。

　　“但是我没有经验，不能保护楚绍；我们就商量让夏将军护着他去。就是那个时候……我才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我想……为什么不带着我去呢？带着我一起去，让我沾一点光，我就能回来娶你。”她的手就在自己掌心里，小小的柔荑，他刚好能完全把它包在掌心中。

　　王泽之笑，“当初我和楚绍离开京都城，可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啊。”

　　“后来我才知道，世子留我在嘉陵山，是另有安排。萧钰不可能没有动作，如果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一个人会应付不来。然后我又想，如果楚绍那边不那么顺利就好了，如果他们那边遇上波折，等我处理好萧钰的事，我可以去帮他们。”

　　“这样一来，结局是一样的。”

　　“但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陵江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楚绍离开之后，就没有回来过。而我，竟然还想着跟他分一分所谓的功劳！”

　　也是那时候，他才意识到战争的残酷。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幸运，能在杀戮之中活下来；人生在世，原来很多东西是争不来的！

　　王泽之苦笑，“我竟然开始庆幸，庆幸我还活着……否则，你怎么办？”

　　“陈氏一直想对付三房，压制着三房。若我不在了，她肯定会使劲打压你，我想象不到……如果你真的遇到那种情况，有多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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