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宸早就算到了他会来，整个院子都是杀手，楚怀宸就没想过让他活着回去。”苏柳萱想起楚怀阳刚刚出现那时候，楚怀宸挟持着她，让他当着众人的面下跪，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认输……

　　那场面刺激得她不敢回想，她痛苦抱着头，“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那么高傲的人，就跪在地上，求着楚怀宸放了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除了皇上，我从没见过他跪过谁。小婉，我要怎么办？”

　　苏婉想起在陷阱下的时候，楚怀阳说过的一番话。

　　那时候他问她，苏柳萱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在苦苦等着人去救……

　　事实上，他跪的人不是楚怀宸，楚怀阳跪的人，是苏柳萱吧？

　　因为他来晚了，因为他辜负她了，由始至终，他跪的人只有一个吧？

　　但这些话，由楚怀阳告诉她更合适。

　　“这些话，你应该问他，而不是问我。”

　　“可他若是不醒呢？”苏柳萱问，“他流了那么多血，如果没有醒过来，那我怎么办？是我不好，如果我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那一刀就不会砍下来，不需要他替我挡。也许他就不会变成这样……”她越说越痛苦，似乎整个人都崩溃了。

　　月佳想给她擦拭，背她直接推开……

　　苏婉把她扶起来，“大姐姐，你先起来。”

　　“我不起。”她摇头，眼泪流过沾血的脸颊变成鲜红的颜色，“他不醒，我就不起。”

　　“你别说这些负气的话，他去救你，是希望你平安活着。如果你和腹中的孩子出了事，等他醒来，他又去哪里寻你？”苏婉沉声，试图跟她讲道理，“大姐姐，你的命是他拿命换回来的，你没资格糟蹋自己！”

　　“不是的，小婉！”苏柳萱摇头，“他如果有事，我……”

　　“你又怎么样，你不活了？”苏婉冷冷看着她，“今天他带了多少人去救你，你数过吗？跟着你们回来的人，又有几个？多少人的命才换来你的性命，你知道吗？”

　　苏柳萱有些茫然。

　　苏婉顺势扶起她，“月佳，把水盆端过来，给你家娘娘清洗。”

　　月佳点头，伶俐带着手帕和净水过来。

　　她像是被苏婉的话震住，任由月佳摆布，褪去脏衣裳，换上干净的新衣。一小盆水，到底不如泡浴干净，月佳换了水，用湿布给她擦拭头发的血迹。

　　不时，她还朝苏婉抛去赞扬的眼神，还是苏婉有办法，刚刚苏柳萱根本不让她碰。

　　倏地，床上的人轻咳一声。

　　苏柳萱像是突然被惊醒，小跑过去，但除了他胸腔的纱布变红之外，什么迹象都没有……

　　“他，他又流血了。”她说。

　　“小事。”苏婉敛眸，“熬过这两天，出血的情况就会少一些，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会派人守着。”

　　“我不去，他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苏柳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我守着他，你们去休息吧。”

　　“注意一下，如果他夜里发烧，你要唤我过来。”苏婉道。

　　月佳一怔，难道苏婉不劝她回去休息吗？

　　苏婉摇头，“你陪着她吧，现在她听不进去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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