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后被沈相如救活,武昭妃几乎每天都来永寿宫陪着太后,甚至有时候夜里都会留下来亲自照顾,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管不问。
因为当天沈相如给太后续命时她就在场,亲耳听到沈相如说能再给太后三年阳寿。三年不短,但对于储位之争来说,却又实在不够用。
她在这座皇宫里最大的依仗就是老太后,只要老太后还在,皇上就总得念着她的情份,哪怕蓝贵妃再得宠,皇上依然会隔三差五就抽出空来到她宫里坐坐,陪她说说话唠唠嗑。
武昭妃明白,一旦太后不在了,她失去了亲姨母的庇佑,皇恩就绝不会再降临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她就跟宫里其它嫔妃一样,终日独守空房,几年不见君颜。
所以她必须得好好利用这三年,用亲情将太后这头稳稳地巩固住,同时也得寻找时机向太后施压,让太后意识到危机。总之,三年之内她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储位。哪怕皇上前几日说不再立储,那至少也要让六皇子成为辅国监国的皇子,成为离储位最近的一个。
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早就活成了人精,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这么贴心侍候,老太后又如何能不明白这个外甥女图的是什么?
她靠在软榻上,握着武昭妃的手提醒她:“虽说你给颜儿定下的那个正妃同沈家那位关系不错,但也不能完全不防着。沈家那位救了哀家的命,哀家自然感激她,但感激是一回事,皇权储位又是另一回事。你还是得多盯着些,她能站在颜儿这一边那是最好,一旦不能,那至少也要防着点儿,千万不能让她再帮了别人。”
武昭妃点点头,“母后放心,这些事情臣妾心里有数。就像母后说得那般,臣妾如今不图她对颜儿有何帮助,只要她不帮着别人,不跟颜儿为敌,那就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先前有怨在先,得先把化解敌意放在第一位。这一点,天诺那丫头做得很漂亮,母后是不知道,那丫头的小嘴儿,一声一声如表姐,叫得可是亲近。”
老太后笑笑,“目前看来,形势是好的,你给颜儿选的这个的确比之前他自己选的强。可要是真论起来,却都比不过沈家那位,如果当初婚约不解除,就凭那位的本事,咱们颜儿想要一步登天还难么?”
武昭妃也重重地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从前只听说沈家的嫡女是个死活都没人管的,镇国公拿他那个女儿当下人都不如,要不是命大,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想来也是那丫头有本事,不然就以镇国公府那份苛待,她是不可能活过来的。可惜,镇国公府这些年忽略了她的成长,自然也就难以预料她长成了什么样。得今日这份局面,也是活该。就是可惜了原本颜儿的婚事是订给她的,现在却是不可能了。”
太后提醒武昭妃:“你记着,沈家那位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不要帮着别人。如果两样都不成,也千万不要与之为敌,那对你和颜儿都没有任何好处。太华宫那位,全天下都没有人能惹得起。”
说话这里,二人都沉默下来。太华宫的威压时刻环绕在这皇宫里,任何人都忽视不得。
外殿有脚步声传来,大太监孙一海掂着小碎步跑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太后,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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