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清浅一问,听不出喜悦。
“回陛下,时安……已经晕过去了!”
画罗率先咬牙说道,想着不管陛下是否会生气,自己都不能见死不救。
“可到两个时辰了?”
望一眼殿外的烈日,醉眠转眼问道。
“没……但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求陛下……”
画罗磕头一语,断断续续的表达自己心底的担忧。
“罢了!”
揉揉眉间,醉眠似是有些烦躁,摆手对画罗吩咐:“你去带时安下去休息吧!”
“谢陛下……谢陛下!”
没想到女皇会如此痛快答应的画罗,立刻爬起身子行礼就往外跑去,那速度让一旁的鸾镜瞅着甚是惊讶。
“怎么,你也有什么事?”
醉眠望着鸾镜,眉头皱的愈发紧衬。
“呃……回陛下……属下的确有点事……”
瞟一眼鸾镜这幅想说不想说的样子,醉眠不耐烦的冷斥:“说!”
“啊……是!那个……陛下之前不是派我监视丞相府的动静嘛,后来属下就盯上了棋宫的那个小奴,前后共发现了三次,唯有这一次是人赃并获,属下不敢妄言,求陛下圣断!”
“三次!”
醉眠喃喃一语,扶着桌椅边上的手指不禁握拳。
似乎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鸾镜弯腰低头的动作不敢松懈一分,额间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不少汗滴滚滚流下。
“寡人知道了,此事你继续,若有异动再来禀告!”
“是,陛下!”
总算是得了令,鸾镜感觉自己的腰身快要断了!
待鸾镜退出后,醉眠斜眼往内殿瞅去,轻手轻脚的站在门口,隔着一道珠帘往里探去。
床榻上若隐若现的身躯,安静的像个玩偶,看不清神色的面庞仿佛与自己隔了很远……
醉眠在心底一叹,终究还是迈步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切动作都被簟棋放在心上,等待她的心跳也随着脚步的离开而缓慢无声。
“摆驾御书房!”
醉眠一声吩咐,堪堪带着碧纱往御书房走去。
“表哥……他还好吗?”
坐在御撵上,醉眠垂眼望着碧纱问道。
“回陛下,哥贵君有些失神,也并未说什么……”
被问及的碧纱不知该如何回答,揣摩了半天也是一句胡言乱语。
“你挑几个干净的小奴给他送去,让他喜欢哪个就留下来贴身使唤吧!”
想着自己毕竟杀了梦锦,怎么着也得赔他一个不是?就是不知道哥阅知道此事后,会不会闹事?
“是,陛下!属下明白!”
碧纱赶紧领命,却一抬眼便看见女皇闭眼皱眉的神情,心底顿时一震。
“待会儿画罗回来了问问他时安怎么样?若是不行就休息几日吧,不必近前侍奉了!”
想了想,醉眠还是道了此话,可见心里还是软的不行。
“陛下仁慈,属下替画罗多谢陛下!”
“怎么?你替画罗……寡人免得是时安的罪责,与她何干?”
闻声,碧纱顿时想给自己抽个大嘴巴子,想着怎么一时不查就把话说露嘴了?可是陛下还等着回话呢?
念及此,碧纱只好硬着头皮回道:“这不是属下怕画罗那个榆木疙瘩不懂得陛下的心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求了什么不该求的情,惹恼陛下生气,这才……”
越说越觉得混乱的碧纱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更不要醉眠了。
不过……
怎么陛下没音了?
碧纱大着胆子抬眼一瞟,唉……
心底叹一句:陛下还真是给折腾累了!竟然坐着御撵也能睡着?
一番风雨云涌迭起,整个后宫内,除了延若之外,均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哥伴失了梦锦,独自待在宫殿里垂泪。
簟棋自伤一半,躺在平安殿内辗转反侧。
时安得了罪罚,被烈日晒得昏迷。
这卷入其中的三人,最终都是损人不利己的。
不过……
延若虽身在外,但心和名都早已落入泥潭,哪有干净抽身一说?
“这梦锦虽是有些小人得志,可也不至于死罪吧,啧啧……没想到陛下处理起来还真……”
一边将听来的小道消息径自念叨,一边品味其中的打个寒颤,仞溪坐在自家公子的脚边,当真化身成了江湖说书人!
只是……
原本在躺椅上纳凉悠闲的延若,却早已烦透了这恼人的声调。
“你说完了没?”
翻个身,延若将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奴还没说到重点呢!公子莫急!”
仞溪哪里体会得了延若这想睡却怎么也睡得不舒服的情况,一叠声接着……
叨叨!
“呵……”
气极反笑的延若干脆翻身坐起,将脑袋后的枕头顺手砸过!
“你还没说够?你要说道何时去?”
仞溪就势将枕头抱在怀里,甚是委屈的瞟一眼自家怒气冲冲的公子,却愈发一本正经的进言……
“如今哥贵君和棋贵君都失了陛下的宠爱,连带着那个时安也受了责罚,这可不正是公子你的好时机?你可得好好把握呀!”
“把握?把握你个头啊!枕头拿来!”
延若被自家小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完全不理解别人失宠跟自己有何关系?还是吃饱喝足唯愿尔!
只是……家有叼奴呀!
“公子怎么能这样?可是忘了大将军的话?”
动不动就搬出延艺名号的仞溪,当真是找个棵大树,你瞧!
一听见“大将军”三个字,延若的瞌睡虫自然是没了踪影!
“少来!就会拿姐姐唬人!”
延若虽是心里忌惮,可面子上却装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
“奴可没有唬人,大将军可是特意吩咐了,让奴一定看管公子,乖乖听陛下的话,莫要惹陛下生气,一定要……”
“停停停……你能不能不要整天都是一口一个陛下的,你就这么喜欢她?”
睡眠不足的延若快要赶上欲求不满了,劈头盖脸的将仞溪骂得满脸口水。
可惜……
仞溪当真是应了这名字“千仞之溪”呀!
抬手摸一把唾沫星子,接着给自家公子上教育课……
“公子呀!您要知道,奴喜不喜欢陛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喜不喜欢陛下?呃……不对!其实吧,您喜不喜欢陛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什么?”
延若抖着阴测测的眼神堪堪飘来,仿佛无数把利刃刮过仞溪的眼前。
“呃……是您已经是陛下的贵君了!您就是陛下的人了,您得学着讨好陛下,黏着陛下才行,您看哥贵君和棋贵君不都是?就连陛下身边的时安也是!”
仞溪决定,得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存活人世,就得将自家公子的心思给说得活络起来!
不过……
他当真是低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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