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质问来的太突然,他还没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
人往往就是这样,本以为别人才是阻碍自己的绊脚石……
却忘了,自己才是!
“棋贵君做了这样一桌子好菜,这得提前多久就知道消息了?是你们丞相府的人将皇宫当成后院,还是寡人的皇宫在给你们作秀?”
“阿眠!”
“够了!”
看着簟棋无措的抬眼失声,醉眠别开眼去告诉自己一定要演好这场戏!
只要丞相离开了,簟棋就是君后,自己会补偿他的一切!
会的!
“就算我事先知道时安的事情那又如何?后宫里的哪个小奴不知道时安时常仗着自己是从小侍奉你的侍奴就高人一等的指使别人,这样的消息值得你如此贬斥我吗?”
明明昨夜的温暖还留在指尖,为何一夜晨起便没了柔情?
簟棋不明白……
谁又能明白!
“寡人不想任何人插手后宫、或者前朝,时安既不属于后宫的人,也不属于前朝的人,他不过是陪着寡人的侍奴罢了,你们丞相府的人也要拿着郎中令做乔说事?”
始终将簟棋和丞相捆绑一起,醉眠知道自己是在生搬硬套!
可是不这样做又该如何?
“你这是在怀疑我?”
“寡人只怀疑别有用心之人!”
“呵呵……是我错了,我以为阿眠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却不知你成长的太快,坐在龙椅上的女皇绝不是我爱的阿眠!”
撕心裂肺的吼声,谁能说得清簟棋心里的痛楚!
自己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计谋在所有对手都落马之后还是要被最爱的人质问、质疑……
这样的爱,该有多累!
“陛下想来是等着时安来送午膳呢,那这些饭菜本君还是带走吧,免得污了陛下的眼!”
“噼里啪啦!”
抬手将整张桌子都掀倒,簟棋定定的瞪眼:“本君御前失仪,不知陛下要判个什么罪名!”
望着醉眠白了又白的脸色,簟棋咬牙忍泪,他何曾想样这样决绝?
不过是……
被逼的!
“来人!”
门外的碧纱和画罗走就听见里面的动静,眼下被传唤立刻近前跪拜!
“陛下!”
“棋贵君恃宠生娇、御前失仪、口出狂言,有负圣恩……带下去关入棋宫不许进出!”
“……是,陛下!”
两人低头不敢看地上的狼藉,更不敢看女皇和棋贵君的脸色,只是磨蹭着上前!
“陛下的旨意无需别人动手,本君也会领命!”
直直迈步,簟棋望着醉眠的侧脸堪堪留下一滴眼泪,却是绝望的融入殿外的风雪中!
“这会不会是最后一场风雪?冬天已过,春天快来吧……”
侧身回首,那道身影渐行渐远,醉眠唯有喃喃自语,诉说无限哀伤。
这一刻,她明白,当年的母皇和父妃,一个愿意身死、一个愿意独伤……
大抵也不过如此。
皇家有句话,叫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当冉冉看着碧纱和画罗带人将棋宫禁封之后,哭喊着要找陛下说理,可惜……
除了紧闭的大门外,就是自家公子独坐大殿上的身影了!
“公子……公子……为什么陛下要这样对你?昨天还好好的呢,那时安犯错了是他自己活该,为什么要赖在我们头上?”
簟棋一脸冰霜的坐在冷硬的地板上,任由冉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着自己问为什么?
那他又该去问谁一个为什么?
该付出的都付出了,该做的都做的,如果自己连一个小奴都抵不过,那还要如何抵不过她心里的哥伴、延若……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着!”
抽出被冉冉握成一团的袖子,簟棋倒在矮榻边上,一手搭在床沿,一手垂在身前,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放在桌案上的一盒棋子!
他还记得自己初出进宫时捏着一颗白子说道:这一次黑子先行是否会有所不同?
如果真的有不同,为什么自己还会在这冷冰冰的宫殿里伤怀?
“哗……”
满地的棋子被簟棋掷地而落,颗颗散开,仿佛是他一颗真心被碎成了颗粒!
“阿眠……你好狠的心!”
冬天落泪最是难受,冰渣子般的落在脸上,都不如手指间的疼痛,自己为她受的伤痕尚未痊愈,而她已经为了别人抛弃自己?
……
“碧纱!”
“陛下!”
“棋宫……可封了?”
“回陛下,已经禁封了!”
“只是禁封而已,其它的饮食、热水、汤药都不可短缺一分,若是被寡人知道,不必狡辩直接处死!”
“……是,陛下……”
微微一顿,碧纱速速领命!
“他……可曾说了什么?”
始终低头垂眼,摩挲桌案的醉眠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可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自问自答!
“他一定很伤心,很生气,一定会怪我……”
听着这略含哽咽的声音,碧纱不知该如何回话?
难道要告诉陛下棋贵君也不好受吗?
“陛下……属下不明白……此事为何要责怪棋贵君?”
怕是不光碧纱不懂其深意,大约是没有人能懂的!
“寡人自有定论,你们暂且领命就好!”
“是,陛下!”
“记住,看好棋宫,除了不能见人之外,决不能出一点岔子,否则……无论是谁,都要给寡人丧命!”
醉眠抬着一双狠戾又通红的眼眸,不知是在跟自己较劲儿,还是在跟别人较劲儿!
“属下明白,谨遵圣意!”
缓缓退出的碧纱,却再次被醉眠拦下:“去叫画罗进来,寡人有话问她!”
“是!”
碧纱脚下的步子一顿,知道陛下这是要开始审问时安的事情了,出门拐弯对其使个眼色,只求这人不要太傻就好!
“属下拜见陛下!”
画罗近前拱手,心下却是难安。
“时安的事情,寡人不用看什么证据,心里也有数,寡人知道你跟时安交情不浅,特意问问你,可有何想法?”
“陛下?属下……”
堪堪抬眼,画罗不太明白这女皇的深意,愣是半晌回神:“属下只是公事公办、就事论事而已,若是陛下觉得属下多话了,那属下愿意接受责罚!”
“呵……如今寡人在你们眼里都成了这种动不动就要责罚的人了?”
反问一句,醉眠何尝笑得不牵强?
“属下不敢,陛下息怒!”
摆摆手,醉眠已然无力多说,只是沉默片刻后,撩眼望着画罗沉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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