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姨娘！”
休妈妈与几位妈妈同时叫了出来。
也不知是孟如尘摇的比几个妈妈重一些，或许是孟如尘的话起了作用，总之片刻后赵姨娘总算是转醒、睁开了眼睛。
休妈妈一喜，让玉落取了参片给她含在舌下。
接下来的生产过程更是异常顺利。
几个妈妈手忙脚乱地，倒也没出什么意外，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孩子便出来了。
是个姑娘。
将孩子简单清理了后，休妈妈将孩子包起来报给孟如尘瞧：“三小姐快看，是咱们府里的十三小姐呢。”
孟如尘凑了过去瞧。
小孩子的脸刚生下来总是皱皱巴巴的，还非常的红，她哇哇大哭着，声音洪亮有力，一听便知是身康体健。
孟如尘笑了笑，示意休妈妈将孩子抱给赵姨娘。
赵姨娘看了后，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而堂屋的孟如穆早就听到了这一声响亮的哭声，霎时间松了一口气。
屋内一片恭贺声，赵姨娘看向孟如尘，满脸真诚道：“三小姐.....大恩不言谢，今日之情，来日若是有用得到之处，我必定会涌泉相报！”
她刚刚生产完，明明十分虚弱无力，却还是硬撑着说出这话。
孟如尘淡淡笑着摇了摇头：“姨娘怀的也是我的妹妹，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无须挂在心上。”
赵姨娘闻言一笑，以作谢意。
可就在下一刻，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还有......还有！还有一个！”
这一道声音响起，屋子里登时乱作一团，
孟如尘心头大惊，毫不犹豫地上前察看。
赵姨娘的双腿间一片血迹，身下的被褥上也都是深红色的大片血渍，而她刚刚生产完，妈妈正好清理时，却发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怎么会？”她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急迫地追问着。
“三小姐你瞧，这......这不会是难产了吧......”
“胡说！”扶着赵姨娘的玉落大声斥责，“姨娘方才才生下九小姐，就算还有一个也是喜上加喜，怎么会难产？这一个姨娘也会顺顺当当生下来的！”
她这一声呵斥，又是万分严肃，屋里年长的妈妈竟然无一人敢回嘴。
就在这档口，休妈妈惊喜的声音传来：“快！瞧见头了——”她赶紧喊道：“姨娘再用些力！孩子就出来了！”
但赵姨娘却眼神茫然，更像是快要阖上睡去，对于休妈妈的助力毫无反应。
休妈妈见她这样，又看了看孩子，霎时间便吓得大汗淋漓道：“姨娘别睡！睡了这孩子就出不来了！玉落，快摇醒她！千万别让姨娘睡过去！”
其实不怪赵姨娘，因着吃了不明的东西引得提前发作也就罢了，偏见了红后还托了许久都无稳婆大夫察看，这十分的力气在生第一个时便用去了七分才好不容易生了出来，可谁又知还得生第二个呢？
玉落不再小心，而是使劲地来回摇着赵姨娘，但赵姨娘只是昏沉睡过去，意识更是不清不楚，苍白的唇上下轻微的动着，呢喃伴随着轻微的摇头：“娘.....娘.....我听话....您别把我卖了......”
离她最近的玉落与孟如尘都听了个大概。
玉落顿时泪如雨下，呜咽着道：“姨娘......您快醒过来吧！”
孟如尘心头一沉，说不清是什么。只是快步上前，用指甲狠狠地掐住了赵姨娘的人中。
还别说，这么一招真就让赵姨娘慢慢睁开了眼。
她脸色惨淡，苍白如纸，一双杏眼黯淡无光地看着屋子里的人。
休妈妈焦急催促道：“姨娘您快使点劲啊！要是在这么下去，孩子不但会没气，您也会有危险的！”
孟如尘闻言不再多说一句，狠下心上前甩了她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将满屋子的人都吓得僵住了。
“你若是不想跟你的孩子一起送死，那就赶紧清醒过来，用劲生下来！”孟如尘大声道，“要是你清醒不了，也不关我的事，只是九妹妹还那么小，你要是死了，她就得永远认别人做母亲！你可想好了！”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她，赵姨娘歇后居然真的转醒，她将舌下的参片咬碎吞下，手指攥着锦被，死死咬着牙开始喊叫起来：“啊——”
几位妈妈七嘴八舌地喊道：“用力啊！姨娘多用力！”
“再用力一些，头出来了！”
“用力！快了快了！”
......
十三姑娘已经停止了哭泣，转而是响起了另一道哭声。
只是这哭声细微柔弱，不仔细听，倒像是小猫的叫声一般，与先前那个简直是大相径庭。
孟如尘见孩子已落，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连经过两道摧残的赵姨娘此时连头发丝都没劲了，软软塌塌地摊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若不是她胸口微微的起伏，只怕是会以为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是个公子！”
休妈妈瞧了后，忍不住惊喜道，她兴冲冲地看向赵姨娘，却发现赵姨娘已经阖上双眼静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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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来回折腾了一宿，愣是直到天泛白孟如尘才回了清悠院。
让人备热水清洗洗漱一番后，也没有困意了。
想到这会天已明，原是给孟老太太问安的时辰，便换了衣裳去了含颐院。
“祖母。”
孟如尘进了内屋，发现孟老太太竟然横躺在贵妃榻上，像是睡着了。
但是凑近一看，却又发现她双眼紧闭，脸色蜡黄，很是不好看。
杨嬷嬷见是孟如尘，面露忧色解释道：“昨夜听闻姨娘难产，让赵妈妈去寻的稳婆偏巧又无影踪，方大夫更是不在府里.......这桩桩件件下来这么凑巧，外面就有两个丫头嚼舌根说姨娘是犯了错，所以这生孩子才这么困难，连老天爷都不帮忙......老太太一时胡思乱想，便郁结于胸、急火攻心，还没等跟着千儿一起去看姨娘，便晕了过去——”
孟如尘皱眉头道：“那两个丫鬟怎地如此大胆？”
整个孟家里，可以说只有含颐院的丫鬟最是年纪长且礼数周全的了，可昨夜那样的档口，却有两个丫头在门帘子处议论，偏巧还被预备赶去探望姨娘的孟老太太听到.......
“三小姐的猜测奴婢也想到了，只是无凭无据，奴婢也只能将这两个丫头处置了，打了二十个板子，再让人遣回庄子上做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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