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锦并未责怪灰影,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木头与蓝瑶,口里已经念念有词:“你们回来了,她呢?她为什么不回来?她是不是不愿见我?”2
木头无语,蓝瑶无语。
他看向前护法,前护法摇了摇头后也不发一言。灰影依旧如此。段之锦眼眸里的光亮一下子散去,那样的瞳孔啊,从此是黑暗无光的诞生。
我可不能说,说了要倒霉。蓝瑶想:该想个怎样的办法才好呢?
正是蓝瑶思忱之时,段之锦那火红的眸子直视前护法。前护法迫于压力只得一一交代。直至前护法说道上官忆寒从此将不能离开方子墨半步距离,此生一定要依靠方子墨活着给她输送阳气时,整个皇宫似乎一下子迎来了冬天。方才还是百花齐放的地方很快出现了萧条之象。他的心,不,他的整个魂都在抽痛。
寒儿,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该如何活?苟活于世,与芸芸众生同生同灭?没有了你,我做这皇位又有何用?望世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为何独独你我无缘相伴?这是为什么?寒儿——
老天爷,我段之锦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更无愧于大理的老百姓,你难道不能开了眼还我一个好端端的寒儿?老天爷,你不觉得有愧于我么?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父皇,你为何要早早把孩儿锁在这皇位上?孩儿不需要,不敢要,不能要行不行?母后,求求你,让父皇收回承命再来做十年皇帝吧!孩儿实在待不下去了……
段之锦,这个皇宫的主宰,似乎已经魔障。那一双猩红的眼睛昭示着他内心的狂涛骇浪,手紧紧捏住一个拳头,完全呈疯狂态。
“皇上!”前护法跪下请罪,“小人没能护上官小姐周全,小人有罪!望皇上惩罚!”他的眼里泪光闪烁,实在不忍他的主子承受起这毫无希冀的打击。
木头率着蓝瑶、灰影皆下跪。
“皇上,木头曾为你收留,师傅告诉我,上官小姐与木头是双胎,血脉相连。木头认为,这世上总有法子救我姐姐,或者把木头体内的阳气分一半于上官小姐,或许可以救她?”
蓝瑶见势不妙,也磕头认错:“段之锦,都是蓝瑶的错,蓝瑶识人不淑,与那方子墨约法三章,还替他与上官小姐作了法术,把上官小姐身上的内力转移给了方子墨。你要砍要杀,蓝瑶毫无怨言。”她磕了几个头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段之锦挥挥手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独自走了,那一个孤独的背影刺伤了众人的眼。
入夜,所有人都在沉睡。一人一鸟离开了大理皇宫,众人毫无知晓。直至——晨起的钟声响起,侍卫走进寝殿,发觉殿內空无一人,慌忙跑向太上皇与皇太后的住处。
“不好啦!不好啦!皇上不见啦!”侍卫急匆匆跑向那,来不及通报就拼命敲起门来。太上皇把灰影叫来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抚天长叹:“作孽啊!又是一个痴情种!罢朝三天,不还,罢位!”
灰影一愣:太上皇也来真的了?小锦,你太冲动。他急匆匆地找他大哥商量去了。
却说晚上那一人一鸟来到城外的庄子上空。段之锦趴在孔雀背上远远望着那灯火依稀处,正是上官忆寒的屋子,脸上那朦胧的伤感一直凝聚。不多久,孔雀一个俯冲来到院子中间。那扬起的大风定是惊动了方子墨。待段之锦下得孔雀的背来站定之时,一位白衣翩飞的男子已经站在上官忆寒门口等候了。
段之锦目光如炬,也是一动未动。
两人至今从未正式见过,却都已从别人的口里知晓对方的存在,都知晓对方不容小觑,都在心里掂量对方。
一个想:这就是寒儿青梅竹马为之伤心欲绝的男子吧?长得似是不错,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任何一个少女都不能躲过那温柔攻势吧!我的寒儿也不例外。可是越是温柔的男子就越要瞧清楚,这世上还有许多皮相很受用但内心腐烂的人,徒有虚表骗了多少女孩儿的心。眼前这方子墨就是其中一位。我的寒儿,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另一个想:这就是寒儿抛弃我的原因所在?看他贵气逼人绝非池中之物,竟然连皇位也舍得丢弃来到我这儿,定是有备而来。不,寒儿不能让他带走,寒儿是我的,我的!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带走!
风儿起兮,遮云闭月。一黄袍男子身之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令人睁不开眼。白袍男子白衣飘飘,人直飞到半空躲过去,如玉的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意。
“方子墨,你原本手无缚鸡之力,你的这一身功夫来之于谁,你不觉得害羞吗?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更何况一个堂堂男子,把从女人身上偷来的功夫占为己有,你不觉得害臊吗?你有何德何能拥有这一身功夫?”段之锦哗然大怒,挥舞着如意剑的手趁势劈去,只听“砰”的一声,两把长剑在空中相遇,剑花四射,炫人耳目。白衣男子似是要拼尽了内力要把另一人置之死地,而黄袍男子却是有意退让。因而几招过后,两人还是旗鼓相当,谁也讨不得便宜去。
之后,段之锦跳到几步开外:“方子墨,你仗着自己身上的是寒儿的功夫毫不爱惜,你知晓寒儿为了练功多少个夜晚不歇息吗?你就以为你读书是天下第一苦,你去练练功夫看?”他见姓方的越打越拼命,真是气不过啊!“我且饶过你,让寒儿的功夫在你身上稍待些日子。待我寻到方法,一定让它回到寒儿身上。你等着吧!”
“哈哈哈!等?连天蟾也只知道来的路,不知道归路。你,就凭你?真有办法讨得回去?我看你是想让寒儿回到你身边才是真的吧?”方子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在当今世上,这,绝无可能!
任凭风儿扬起的灰尘迷了他的眼,段之锦站着的身子仿佛一根柱子在这小小的庭院纹丝不动。他,站成了一座雕像。
屋内,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传来,却是房内女孩儿熟悉的睡颜。女孩儿自从内力尽失之后,所做最多的事情便是睡觉,睡觉。任凭房外打斗如何激烈,她都无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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