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七公子瞥了一眼水潋滟的深思,再联系李家君的事情,也已明白她肚子里在打何小九九,不由得再次警告:“水姑娘,这次得丞相大人帮忙,忆寒才有得面见方状元,接下去如若出什么意外,七公主定会迁怒丞相府,我等不是作了背信弃义的肖小之人了吗?你且好自为之。”一言惊醒了梦中人,水潋滟是何等聪慧之人,看了一眼华子璐,把头低了下去。她心中的那股火也被七公子寥寥数语浇灭了。
华子璐半眯着眼养神,时不时瞧瞧七公子和水潋滟,一双耳朵可没闲着,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心想:上官忆寒有这两位忠心耿耿的朋友,后续日子定不会如何艰难,再加上上官鸿留在各地的产业,虽是孤家寡人一个,家产也不少,仍旧是大家闺秀一个。我还是想想怎么跟方子墨说这回事吧!方状元如今自是不会与我计较,但真的如愿成了皇家的驸马爷,今非昔比,他要是给我使绊子,我等日子就要难受喽!于是,那可怜的丞相进入了冥思,预计想一个好托词,让方子墨不要记恨他丞相府。现今世道,好人难做噢!
不知不觉间,已到中午时分。丫鬟已经进来传夫人的话:客人是否留在府中用饭。七公子紧紧盯着那书房的门不答话,水潋滟也沉默了下来。三人心怀三个心思,丫鬟看阵势是讨不出一句回话,就独自退下去了。
丫鬟刚走,书房的门就开了,出来的是上官忆寒。三人的目光齐齐地望向了她,见她神色自若,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放下了心。“七叔叔,我们打搅了丞相大人这么久,来日再登门道谢,如今我们回吧!”七公子闻言即走。上官忆寒紧跟,最后是水潋滟。华子璐自知无需客套,目送他们离去。片刻,他站起来,独自走进书房。
书房内,那方子墨还捧着他离开后在看的那本书,一副沉静安闲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修养!”华子璐心里不禁为眼前这个新科状元喝彩,摒弃方子墨始乱终弃之事,在政见和待人处事上,他华子璐还是非常欣赏这人的,思及今后可能同朝为官,他先给状元挖了个坑,如今还是先挑穿的好。
“方状元,本官如有做得不对,还望状元郎看在张夫子面上担待一些。本官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拖,得早日决断才好。上官小姐前些日子一直在丞相府外徘徊,本官无奈才为你们见面找了个机会。”说完,静静地等待那方子墨的回答。
方子墨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沉浸在书中去了。那是他心内还在为亲人的不测而伤悲。许久,他才抬得头来,一脸的悲戚。只见他放下了书,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华子璐身旁,弯腰即拜:“方某谢丞相大人!”急得华子璐赶忙用手去托他的身子。“方状元何出此言?真是折煞本官了!本官没有经得状元郎同意就私自安排你与上官小姐会面,心里战战兢兢,方状元你既往不咎已经是本官大福了。快快请起。”无奈,方子墨一心想拜,怎一个华子璐所能阻挡的!“方某今天才知晓家中惨事,只留一个老母亲,可母亲大人为皇上侍卫所救,寒儿妹妹说,皇上又派人把母亲大人送往妙青县,其中纠葛还不甚清楚。听闻老丞相大人正在妙青县为方家村的案子奔忙,望丞相大人能修书一封,如若老丞相破得案子回京,能派人把我老母送回京城?”说完匍匐在地,再也不肯起来。堂堂一个状元郎,刚刚及第,该是全家欢呼,正该享福的时刻,而此时却听得家破人亡,也道是可怜至极。他华子璐就是见不得可怜之人,爹爹也曾说他心太善,不适合杀伐果决的丞相之位。唉,既然是未来驸马,不能帮也要帮啊!
华子璐听闻,立即唤丫鬟准备笔墨,给父亲大人写起了家信。
“父亲大人:半年未见,可安好?母亲大人身体康健,俩小二身体康健,勿挂念。父亲大人也保重身体,早日破得案子,回府团聚。听闻百里莫携一老妇来妙青县协助破案,此人乃新科状元方子墨之母,望父亲大人多方保护,待破得案子之后,携老夫人一同回京,方状元拜托小儿写此家信。勿念!小儿叩拜!”封了笔墨,他即刻让伙计快马送往妙青县。方子墨心里不甚感激,绝口不提与上官忆寒碰面之事。此乃两聪明人,心知肚明即好,说穿了小心隔墙有耳,让七公主知晓后可会弄巧成拙。
事罢,方子墨留在丞相府用了餐才回公主府。
上官忆寒一行回到悦来客栈,不久,那前后护法也回转来了。他俩在书房屋顶守护了许久,与七公主的暗卫也有过招,互有损伤。前护法的衣服被划了一道大口子,后护法胸前被砍了一剑,还好不深。回房后,两人默默无语。前护法心里却是一片惊喜:上官小姐被甩,这下,他们公子可有机会了!得赶紧给公子书信一封,骗得公子前来夜市美事一桩了。想到这,前护法微微一笑,生生把后护法看得惊住了:这小子不会被打傻了吧?
上官忆寒一进房就关上了门,把跟随在身后的水潋滟的鼻子都差点碰伤了。摸摸自己的鼻子,水潋滟对天长叹:你明明伤得很深,此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让你关起门来独自去舔伤口吧!我不陪你了,看看我的李家君去!随后一转,跃上屋顶,融入了沉沉的黑夜之中。
李侍郎府,李家君不知是第几次挑灯夜读了。自跟女乞丐成亲回府后,他一心读书,再也不近女色,这可深深愁坏了李侍郎的母亲,李家君的祖母。往常,她发愁的是李家君偏好女色,什么样的女人都敢往家里掳,害得家中鸡犬不宁,多的是京城人家来告状的人,如今,竟然放着那么多的夫人听之任之,再也不进哪一任夫人的房间了,你说,这李家祖母怎能不发愁?老大本就是一不近女色之人,老二如今也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李府不是要绝了后?李老夫人整日里长吁短叹,愁眉苦脸。这厢,水潋滟脚下的正是李府祖母的卧房。她轻轻悄悄地走在屋顶,时不时地听见李祖母在唤:“我那乖孙孙,小二子今晚歇了没有?”旁边一软绵绵的丫鬟回答到:“没有,李二公子进了书房在读书呢!”“唉,这得的是什么病啊!唤个御医来也不同意看病,我一把老骨头也要发愁。唉!”老夫人今晚是睡不着觉了。水潋滟一听:难道堂堂李二公子不举了?这下可真是下对“药”了!心头一喜,兴冲冲地直往李家君书房奔去。
话说那李侍郎府不是那么好闯的地方,自水潋滟跃上屋顶时,她的一举一动就在李家君眼皮子底下。只不过李家君如今对美女失去兴趣,不那么巧取豪夺罢了。可对于他病的始作俑者还是特别“关心”,声明:一定要活捉水潋滟!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水潋滟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教训贪官污吏登徒子,得罪了不少人。李家君这厮假意苦读诗书,也是为了逛她进府。她刚到李家君书房外,双脚一着地,一天罗地网自天上飞下,生生地罩住了她。
“哈哈哈……水小姐,你也有今天?”李家君那妖媚的声音传来,水潋滟的一颗心直沉到谷底。她欲哭无泪,一生谨慎,这回太大意啦!
“你想做啥?老娘好心好意给你送“解毒丸”来,准备治好你不举的毛病,你恩将仇报,活该你一辈子都守活寡!”水潋滟挺起胸脯,神气地说道,“那可是咱们水家独门毒药,药谷七公子也没办法,你还想不想人道啦?”
李家君气得咬牙切齿。自从回府后,他发觉自己这个病,可不敢大肆宣扬,如今倒好,这女贼子嚷嚷得全院子都知晓了,明天,他的老祖宗可得赶来大哭一场。想到祖母那架势,天天往他书房塞美人,他有心无力不知有多痛苦。“美人?”想到这个词,他脑袋瓜一个激灵,瞧着大网网住的水潋滟看得仔细,从眼睛头发一直瞧到屁股,瞧得水潋滟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你瞧本姑娘干啥?要杀要剐随你便!十八年后,又是美女一枚!”水潋滟装模作样地嚷嚷,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美人?呵呵呵……只要美人,本公子照收不误!”李家君一挥手,暗卫就把水潋滟捆住,丢进了书房的内间。
“告诉祖母,今晚李二公子与美人共度良宵!”一声音说道。
“是!”一旁的黑影一闪,风也似的退下了。
水潋滟被狠狠地丢在了李家君的床上,全身都快被扔散架了。“王八羔子,以后不要掉进老娘手里!”望着丢她的人的背影,她愤愤地说道,一双美目却是朝着这书房滴溜溜瞧,看有什么物件能帮助她逃出去。如今的李家君没有了好色的本事,再怎么折腾她,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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