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雪茫茫,风吹雪花作衣裳。孔雀出,天山轰,千山飞雪云雾开。”
段之锦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从他牙牙学语直到天山寻妻,悲悲喜喜欢欢乐乐,抽尽了他浑身力气。而上面的歌谣却在他的梦里一次又一次响起。大梦初醒之后的段之锦四肢无力,感觉两只脚再也挪不开半步。
四大护**流伺候。从喂食流体食物到擦拭身体,无一不细致入微。他们第一次解开段之锦的外袍时,那袍子竟然已经酥软,在右护法的手心渐渐破碎,化为一片片破布,如飞蝶般轻轻飘落。更甚的是段之锦身上那轻轻浅浅的淤痕,在四大护法眼里,仿佛咧开了嘴角嘲笑着。前护法已然崩溃。
“小前,治好主子的伤要紧。”这是左护法独特的安慰方式。
“咱们可要想好:主子醒来还要寻上官小姐怎么办?”右护法的想法直面了他们四人目前的处境。
前护法不言语,一门心思地在维护段之锦那双冻僵了的脚。他先用干净的布把它们擦拭干净,然后浸入温水里,等脚呈现出粉红色才抬出来擦干,最后是上药。这药是前护法多年的珍藏,原也是段之锦送于他养伤的,这次也派上了用场。不多久,他的脚渐渐出现正常的肤色。
“寒儿,寒儿……”梦中的段之锦并不安分,四肢抽动,不停发出呓语。四大护法面面相觑。
“主子他是要恢复记忆了么?”右护法问。
希望不要如此。其余三人心里一致回答。
小白不知何时已钻进段之锦的被窝,紧贴住他的躯体而卧。它意欲为段之锦暖被窝,当段之锦的身体渐渐回暖时,反而为他所暖。小白就在这暖意融融中渐渐入睡。
“傲孔雀,小白完成了承诺,你可也要履行你的承诺,送我一根孔雀……”沉睡前,它想着。
孔雀浑身一凛,睁开眼瞧瞧脚边安然的天蟾,不动声色地收了翅膀。
“与小白交谈么?”一声音传来,却是未睁眼的天蟾,吓得孔雀腿脚一软。
“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了,天蟾大人?”孔雀“撒娇”了。
“是你们交流动静太大,惊动了我的睡眠吧!”天蟾还是未睁眼。
“段之锦得救了,小白跟我邀功。天蟾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救我主子?”孔雀说出了心里最终的想法。
“请问:他们相认了么?我的失忆水虽然有你的内丹吸收,也不是那么好抵消。”天蟾的话一针见血,把孔雀问得哑口无言。
怎么办?怎么办?如今这情景,段之锦醒来还得寻死觅活找我主子,我主子是不能与他作任何接触。爱之深,伤之切。这一对活宝啊!
孔雀心急如焚,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天蟾大人,如今孔雀已安然度过天劫,内丹可以一用了吧?”孔雀问。
“你这么急着送死去吗?你把内丹吐出来试试?”天蟾点醒了孔雀,它试了一试。
孔雀因为度过天劫,一身的功力早已跃出一般的神鸟之外,那吐出来的内丹竟已呈火红色的。它见状大喜:“天蟾大人,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提点,孔雀万年来功力止步不前,这次终于更上了一层楼!”
“瞧瞧你万年间作的是啥事哦!不然你早就成上仙了。听我的话,甭去管你主子的情情爱爱生生死死,每个人的命运天注定,无法更改。”天蟾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但是孔雀能做到么?
孔雀做不到。此时的它脑子转动,已经在想着怎么救上官忆寒之事了。
不知我的内丹能否恢复主子的身体?这次的内丹可是比前两次还厉害,主子一定能恢复正常人,不再受那方子墨的限制。
“内丹是你的,终究不是你主子的。它能免她一时的病痛,不能救她一世的安宁。小脱毛雀,三万年,你是怎么度过的?越来越没有出息。”天蟾是理智的,理智下的它说的话很有道理。
孔雀只有低头乖乖受训的份儿。
“得了吧!做事情之前要动动脑子,救人之前先自保!内丹不能再给予人,不然,你就等着见阎王去吧!”天蟾吐出来的话令孔雀不可置信:“天,天蟾大人,您,您允许我去救主子?”孔雀结结巴巴地问。
“你和她主仆一场,去了结一下也好。”可是接下来天蟾说出的话又不顺耳了,孔雀不接受:什么叫主仆一场,什么叫了结?它一生都是主子的宠物!
“记住:内丹不可给!你总能相出办法来的,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然有真理涌上你脑子。走吧走吧!我去瞧瞧我的小仙女去!”天蟾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孔雀的一地“雀毛”。
方子墨自浑浑噩噩的段之锦手里接过上官忆寒之后,整个人都是绷紧了的。
“我好不容易将你养得健康些,眼看成亲在即,你段之锦一来,我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你以为,有四大护法在,我就无法奈你何了么?”方子墨恨得牙痒痒。他回过头来朝空中喊:“地狱使者!”
黑衣黑袍的地狱使者闪了出来。
“那段之锦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设置许多幻境了么?”
地狱使者听之浑身一凛。他自投入七公主麾下后一直尽心尽力辅佐七公主。可是,自七公主怀孕把所有的人脉都移交给了方子墨,原先他也能糊弄他几次。可是这方子墨太阴险狡诈了,不知怎么唬得蓝瑶小姑娘,竟把上官忆寒的全身内力移给了他。方子墨是读书之人,功力又不比他差,如今的他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地狱使者只得实话实说:“段之锦与上官忆寒虽然失忆,但心系对方,无论天涯海角,他们总能找到。”
“啪!”一股大力挥出,地狱使者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使出了方子墨七八分内力,把地狱使者打得是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我还要在这呆上十天半月,你给我重设幻境,一只飞鸟也不许飞进来!”方子墨转身就走,留下了愤愤然的地狱使者。
回到屋内,上官忆寒的身子经过方才他的救治已经恢复了些。但是离原先的健康状态还很远。方子墨掀开被窝,解开自己的衣袍,立即抱了上去……
段之锦,你等着!接下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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