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匪敛起笑意，她垂眸静静看着桌上杯中清澈的酒。

　　范悠然与萧让碰个杯：“萧兄可知道多年前京华那个曾经被诛了九族的谢将军么？”

　　萧让爽快地将酒一饮而尽：“记得，那时候也是御林军上门，转瞬间将谢将军家中大大小小的人全部押走，只一夜，谢家悄无声息地就成了空宅。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因为偷偷去那里偷看，还被我们家老爷子拧着耳朵罚跪了三个时辰，现在想起来，竟跟明王府的情况一模一样。”

　　“其实还有些不同。”范悠然伸手将萧让的酒杯斟满，“谢将军拼着死志，将自己的儿子送了出去。”

　　“是了，同是为了不出琼国的事，我萧家退隐至今，可那个谢将军性格太耿直些，直接回了皇上，宁灭十族不引战火，结果圣上真的下令灭了他们九族。我还记得那个少年的名字，好像叫做谢染。咦？”萧让惊奇地拍拍君匪，“现在想来，那个少年的名字竟然跟你家谢先生同名同姓。倘不是这少年早就死了，我真怕要以为是故人归来了。”

　　“那少年......死了吗？”君匪眼神忽闪一下，苍白着唇色问。

　　“是啊。”萧让叹息一声，“那时候我们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从一堆小乞丐中被翻检出来，拖出去杀了头。”

　　许久许久君匪才从容地笑起来：“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少年竟与先生同名。”

　　范悠然蹙了蹙眉：“君四，你还好吗？”

　　“无妨。”君匪的笑中开始透着点点冷漠与疏离，范悠然眸色暗了再暗，终究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君匪的手腕。

　　萧让从范悠然附耳君匪的那一刻就已经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戏半天，范悠然忽然起身，萧让开始感慨：“君四你的魅力还真是太大了，男人多娶个妻子尚有顾虑，这男人找男人......你可也不要忘了家里的先生才好啊。”

　　君匪无暇顾及萧让一旁不着边际的碎碎念，她盯着范悠然的眼睛，毫不犹疑寸步不让地望回去：“阿然这是要做什么？”

　　“君四！”范悠然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强势，“我并不是要让你恨我。”

　　“萧兄。”他回头对着一直看戏的萧让放缓语气，“我与君四有几句私事要谈。”

　　“好，好。”萧让挠着头，不明就里地走出去，“我去一楼喝酒等你们。”

　　范悠然目送萧让离开，才转过头来。

　　“放开我。”君匪拧着眉，试图挣脱，“阿然，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过先生。”

　　范悠然松开手，拢着袖子倒退一步：“君四，我可以问你谢先生的身份吗？”

　　君匪偏过头，咬咬唇还是回答：“他的确是之前被父皇诛了九族那个谢将军的儿子，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身无长物被人追杀，逃到西北苦寒之地，刚好我也流落到那里，我们便相识了。”

　　“先生的面孔是罪人的面孔，虽然回到京华已经时隔多年，父皇不知道已经大赦天下了几轮，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就在幽居深居简出，成了人们口中齐王府深藏的美人。”

　　范悠然瞑瞑目又问：“他来京华又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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