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娲儿午间方才起床,和张子房一道,去张园说这东瓯之事。
房娲儿头疼迷糊,湖心亭中的小榻上,让张子房为她拔罐拔毒。
天气渐凉,昨日喝的酒是凉的,酒性热,喝到身体里要靠自己的五脏六腑去将它焐热乎了,最是伤身。今早,张子房趁着房娲儿睡着,将赵氏医馆的和张园中,大半的酒水埋在桃林地下。房娲儿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便由医鬼的徒儿,变成酒鬼去了。
朝中的眼线送来线报,在岸边用内功传音,传到房娲儿和张子房耳中,说皇帝今日朝局,并未定下来,对于东瓯,应当如何行事。
房娲儿一笑,迷迷糊糊地说道:“这些老家伙,不中用了。”
张子房将罐子重重扣在她的背上,说道:“不是不中用,而是他们太过于中用,不想让皇帝掌管兵权。”
房娲儿疼得轻轻咬了牙,说道:“兵符在太皇太后手里呢,她还在,皇帝便掌不了兵权。”
张子房说道:“若是此次,皇帝可以调动大军前往东瓯支援,便开了用兵的口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皇帝以后便可以大肆使用兵权,谁能保证,他不会对朝中的异己之人用兵?嗯?”
房娲儿道:“原本就是一件邻居家着了火,你提着水桶去救火的事,被这些朝臣,弄得这么麻烦。”
张子房笑道:“朝堂之事比那救火难多了。”
房娲儿问道:“我在淮南王府上的眼线说过,刘安与骆郢他们常有书信往来,只怕朝中不单单有人怕皇帝掌权,还有人想易主。”
张子房拔出火罐,房娲儿被带动得跳了一下,看着房娲儿背上的皮肤颜色紫黑,说道:“外伤好治,内毒难解呀。”
房娲儿运足内力,对着那个在岸边等候回话的人说道:“你帮我盯着淮南王的女儿刘陵,看她平日里都和那些人接触,一个都不能放过,就这样,你下去吧。”
张子房替房娲儿轻轻床上衣衫,说:“朝中的兵权,真正掌握的太皇太后手中,她手中的虎符才是调兵的关键。”
房娲儿说道:“朝中有一人,手中的兵权,太尉都比不得。”
张子房思索了片刻,说道:“程不识?”房娲儿狡黠一笑。
次日,房娲儿进宫去,给太皇太后请脉,太皇太后近日停了药,看上去气色,血脉都不如之前那样康健,但是房娲儿清楚,那些都是那药所设的假象,她为太皇太后开了一些温补的药材,且先慢慢调养着。窦太主自打卫青之事后,便少进宫来,怕撞见卫青和皇帝,显得尴尬。
太皇太后那儿便冷清了许多。
倒是老人家需要清静养病,房娲儿这一来,太皇太后便和她聊起了近日的事,自然免不了提起东欧过和闽越国的事情。
房娲儿问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您说,这帮是不帮呢?”
太皇太后摇头说道:“小孩子想打仗,哪里由着他去胡闹?”
房娲儿又问:“老身看不懂,人家求我们帮忙,为什么不帮?”
太皇太后说道:“这种事,我国不好大举出兵,去和人家打仗的,我只是想呀,派使臣,去游说,调停。”房娲儿口中说道:“这不打仗好,老百姓都不想打仗,怪害怕的。”
可是房娲儿心中却念道:才救了你,你便又跳出拖后腿,是我继续救你,还是接着杀你呀?
房娲儿出宫前,去看望了皇帝。将太皇太后的意思转呈与陛下。
房娲儿问道:“陛下,太皇太后身边的程不识将军,你觉得可用否?”
皇帝哈哈大笑,说道:“他?太皇太后的心腹,他只忠于太皇太后,对朕可不上眼。”房娲儿笑自己异想天开,想拉拢程不识,让他出兵的迷梦被皇帝三言两语便敲碎了。
房娲儿说道:“太皇太后只想派人从中斡旋调停,皇帝你就派个人去斡旋调停去,不就行了?”
皇帝问道:“奶奶有何妙计?”
房娲儿说道:“太皇太后的原话是‘我国不好大举出兵,去和人家打仗的’皇帝可能会意?”
皇帝口中念叨:“不让大举用兵,我这就懂了。”
皇帝结合房娲儿之前说的使臣,和太皇太后的“不让大举用兵”。想出一条妙计,派出使臣,以皇帝的节杖和手诏,调动边境的驻军,而能做这件事,不能是朝中事,事事明了的老臣,而要挑选一个有能力,有气魄,胆大心细的新人。此人行事还需可以由皇帝全权操控,秘密进行。
于是乎,选中那日在朝上,主张派兵营救东欧国的中大夫严助。
房娲儿回到赵氏医馆中,问及在此坐诊此时正在休息时的子房说:“我当年制造虎符时,不是还多制造了一个吗?”
张子房一怔,把刚刚喝到口中的茶,喷了房娲儿一脸,一边擦嘴一边说道:“你要用假虎符?”
房娲儿拿着手绢,擦干净脸上的茶水,说道:“还好你没有口臭,要不然奶奶我骟了你。”
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哪里是假的虎符,我只是多做了一个,不算是假的,算是备用的。”
张子房说道:“我的奶奶哎!你这样做是掉脑袋的,皇帝和太皇太后信任你,不代表你动了虎符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房娲儿说道:“我们悄悄去会稽调兵,然后就回来,回来之后,只消告诉皇帝我偷了兵符。”
张子房骂道:“你是傻掉了吗?你白衣门的势力安插在皇宫中,虽然是为皇帝做事的,可皇帝能容忍身边有你的人?你连兵符都偷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你房娲儿在皇宫中做不出来的?皇帝利用你除去太皇太后之后,下一个要杀的便是你的人。”
房娲儿嘟囔道:“那我要怎么办?”
张子房说道:“严助胆敢领这份差事,这人便能做成。他手中有节,有诏,见节如见天子,天子发话了,自然有人会从。”
“问起了那兵符,怎么办?这可是规矩,我这一段的历史,还真忘记得差不多了。”
“不听话的人,你不是历来主张杀掉吗?”张子房冷冷地回答她。
房娲儿悻悻地念叨:“又杀人?”
张子房一字一眼地说道:“打仗,是要死人的,阴谋也是会死人的,最终看,是什么人死罢了。”
房娲儿鼓起腮帮,趴在桌子上,看着张子房。
张子房动容一笑,摸摸她的脑袋说:“乖,总会有办法的,操心没用,不如喝茶。”
然后,他将一杯如茶放到房娲儿手边。
严助领旨去了会稽,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地去了,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上只带着节杖和手诏。
严助再傻,也能知自己没有虎符是调不动军队的,可是陛下好容易给了他一份效忠君王的差事,自己知道,若是容易,此事也落不到他的头上。一边思索,一边前往会稽。
当严助抵达会稽郡时,太守陈元良和司马汪成前来相迎于他,好吃好喝地招待于他。
二位地方官的想法都很简单,严助此番前来,只是带着钦差护卫,并无可是上阵的军士。且严助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随行人员中,并无将帅之人,想来这严助必是要去和这两个国家斡旋说和的。
会稽郡只用尽地主之谊,把钦差招呼周全便行了。
谁知,严助刚下马,便说要调兵。
取出皇帝的手诏,念读皇帝的亲笔手书,让太守和司马调兵。
太守陈元良和司马汪成,接过手诏,印着陛下的玉玺,自当是皇帝陛下的指令,但二位清楚,这调兵遣将必须要用虎符才行得通,便提出要看虎符。
司马汪成说道:“回禀严大人,我等奉诏在会稽驻军时,上级曾经交代,若是想要调兵,必须得有虎符,若严大人手中没有虎符,请恕卑职不敢调动军士。”
严助说道:“汪成!你区区一个郡的司马,就你手中的那点兵也需要虎符才能调动吗?陛下说虎符应该在陛下手中才是,我就不必带来了。”
说完之后,严助又取出节杖,说道:“见节如见陛下,陛下要调兵,还需要虎符吗?这是陛下的指令,你还有质疑不成?”
可是,司马汪成依旧只说:“大人息怒,恕末将不知变通,这调兵必须有虎符才行!”
严助心中打鼓,本来自己就是没本的买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功亏一篑,不料想,那太守,见到节杖,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毕竟见节杖犹如面见天子,太守示意司马出兵。可司马汪成依旧不松口。
严助没辙了,心想,太守顺应了他,只需杀了司马汪成,便由太守调兵也是一样的。
于是乎,严助大喝道:“汪成不尊君威,抗旨逆反,给我拿下!”
钦差卫队人少但都是精锐,上阵杀敌的能力有限,但是拿下一个郡司马并不在话下。
他们上前抓住单枪匹马的司马汪成,再有严助取出宝剑,一刀就将司马汪成砍了去。这下子,会稽郡的大小官员都傻眼了,不敢再有异议,连忙去调兵。准备去出兵营救东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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