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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禁色

白衣卿千年纪 仁奴 5086 2021-04-02 21:18

  “为何不回去?宫里还有别的事情吗?”嬴政清楚地记着白衣卫换岗的时辰,再说今日她告假出宫,便以为她会直接回家去不会再入宫来了。

  “有啊,我想你了,便来伺候你。”她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情感。

  “朕今日忙……”他解释,也是推辞。

  “你哪日不忙可以陪我的?”她娇嗔。

  “安定下来以后吧?!”

  房娲儿心生怨念,“若是这样,你此生都没空来看我了。”但她不能说,抱怨说:“我可等不了。”

  “回去吧。”嬴政劝她。

  “我能不能像别人一样住在宫里?”说完,她便咬着唇,一脸企盼,这是嬴政曾经希望的事,希望他不会改变。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你住在哪儿?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如以前那般随意住在宫中。”

  “我觉得未央宫不错,就和你一起呗!”

  嬴政呵呵笑了,道:“想得美。”于是乎,请将不如激将,于是她改变口风:“就知道你不要我了,从出生看到现在,我猜你一定腻了,哎,人不如新,看来这话说得一点儿不错。”

  “朕不和你瞎扯。”嬴政喝下她亲手熬制的雪梨羹,露出碗底给她瞧。

  “我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不嫁人呢?”

  嬴政抿嘴笑,不理会她。既然宫婢不在,他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洗澡。当着她的面,便一丝不挂,她在一旁丝毫不避讳。她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蒙恬至今只娶了一个夫人,要不陛下将我赐婚给他去好了,我好与凤儿妹妹做个伴儿去。”

  嬴政拉下脸来,房娲儿本以为嬴政要说她要“嫁”蒙恬之事,可是嬴政毫不在意,这么些年一起走过来,还能不懂她的心意吗?嬴政不理会她,只望着她说:“你个姑娘家,见朕这般,你都不害臊吗?”

  房娲儿白他一眼,说:“第一个看了你全身的人,就是我,就觉得我会忌讳吗?给你换了多少尿布了,为你洗过多少次澡了。”

  “你……”嬴政不知该怎样去说了。

  “再说,小宫女们平日里不是也为陛下洗浴的吗?为何到了我在这儿,您便害羞了?”

  嬴政蹙眉,道:“你这人,若是要为朕洗浴,那你便好好洗浴。”

  “我?我怎么了?我又不和您争江山,你不至于这么横眉冷对的。”

  嘴上骂骂咧咧,然而心中却是甘之如饴,上前去为嬴政擦背,嬴政扶住池壁,她下手没轻没重的,嬴政觉得皮肤有些疼,但也没有说,这样的机会,毕竟过一次少一次了。

  忍着痛的嬴政玩笑说:“你不和朕争江山,可是你会行刺。”

  “我会吗?我不会!我最多骟了你。”

  “越说越过分了。”嬴政觉得这话既好笑又好气,普天之下,刚这样对他的女子,只此一个而已。

  “你一会要我,一会又不要的,你这才过分呢,我告诉你,我可赖上你了,不娶我,就给我赐婚,就这两个选择,你选吧。”

  “朕不是不要你……”嬴政心里迟疑,就像现在,他随时可以转过身去,让她成为他的人,可是,他清楚自己给不了她未来,她又是那样执着的一个女子。

  千百年过去,他化为黄土,不见踪迹,而她却只身一人,那才是对不住她,那才是不爱她。

  “那就给我赐婚。”房娲儿只想逼迫嬴政退步。

  嬴政并不为之所动,推开她。

  “你是不是有问题?”房娲儿潜下水,去摸他的下体。嬴政并未躲闪,他不傻,他清楚十个自己也不是半个房娲儿的对手,自然不会躲闪,只能由着她乱来,且当她是为自己洗澡罢了。

  她从水中冒出头来,长发凌乱地散开,紧贴着头皮,满脸水珠,她不顾自己,只是瞪着他,“你也没问题啊。”顿了顿“还装什么?”

  说完便扑向他,在水中,他一丝不挂,她的衣衫脱离自己的身体,散开。这是嬴政第一次毫无隔阂地与她相拥在一起,即使在水中,他亦能感受她肌肤的温度,如水一般的柔滑细腻。

  男女媾精,万物化身,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嬴政迷乱,心动,欲抱紧她,可是却努力推开她,房娲儿抱得很紧,死死缠住他,搅扰他的心意。

  嬴政全力推开她,冲着门外门口的方向大喊道:“来人!”

  房娲儿惊慌之余,松开手,她直面嬴政,神色冷厉,语中含泪,问:“你要做什么?”

  宫婢进殿来,跪在他身后:“陛下!”

  房娲儿冲着宫婢大喊:“你们都出去!”

  宫婢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谁的,嬴政冷说道:“你们先出去准备着,朕沐浴之后,要去贤妃宫中。”

  “喏!”

  宫婢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房娲儿铁青的脸以及湿漉漉的头发,她们刚退出去,便听见“啪”清脆响亮地一声,可是不敢回头,不知是谁打了谁,只猜测在里面,二人起了争执。

  嬴政被房娲儿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凭什么?为什么?”她哭着拍打嬴政的胸口,嬴政拉住她的双手,这下子,他竟然有了勇气看她的肌肤,毫不避讳。

  “你的过错,朕要你做王后时,你离开朕,朕要你做嫔妃时,你要做侍卫,如今,你如愿以偿,便就此为止吧?”

  “我后悔了,不行吗?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是女子。”嬴政望着她的身体,自然,那男装之下,是一具女子的躯体,自然会有一颗女子的心肠。

  “不行了。”

  “为何?”她含泪问。

  嬴政冷冷地望着她,好像从未动过心一般,他道:“你杀过人,你身上有血腥气,朕是千古第一帝,朕当得,可是这千古第一后,你不配。”

  房娲儿忍不住泪水,滴入池中,融入池水中,灌入嬴政的毛孔之中,他感受得到她的痛,这些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她应当忍得住这话中带着的锥心之痛。

  “我不配?我是为了谁才杀的人,若是为我,我杀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无论你为谁杀人,你杀了人,你手上沾了血,便如此,你答应过朕,说你不后悔,你就不能后悔。”

  “我后悔了……”

  嬴政只道:“完了。”

  房娲儿苦笑,将衣衫穿好,嬴政微微闭眼,旁过身去。

  “陛下,可有补赎之法?”

  “没有。”

  对于立后一事,已成定论,他只要房娲儿做皇后,可现在的房娲儿不是房娲儿,她姓赵,嬴政赐名“娲儿”。她现在是赵娲儿,不是房娲儿。皇后之位,是她的,也不是她的……

  房娲儿哭说:“都不骗我了吗?不哄哄我吗?”

  “不想叫你失望,姑姑。”

  “娲儿都不叫了,改姑姑了?”

  “是。”嬴政冷面,回答她。

  “你骗我,也骗你自己,嘴巴会骗人,脑子会骗人,感觉骗不了。”房娲儿记得方才的肌肤之亲的感觉,明明之那样的炙热,明明是狂热地爱着彼此,明明可以欲罢不能,可是他却背叛了自己的身体,背叛了他的情感,推开了她。

  触手可及,却拒之千里。

  “朕就算是现在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也什么都不是,你也只能做白衣卫。”

  “我知道,为了我,你甘愿无视宫规法度。”房娲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可以为她无视自己引以为傲的秦法,看得出她确实在他心中与众不同,可惜,却是让她失败的做法。

  两败俱伤而已。

  “按照律令,和你有过肌肤之亲,就是你的女人,你就应该让我入后宫,你却不要,后宫人太多了,是吗?”

  “你说呢?”

  房娲儿哭笑不得,又问:“为何不让我进宫呢?”

  嬴政回答她说:“寡人给不了你未来,寡人走后,难道要你在宫里孤守,千年寂寥,你受得住吗?”

  说话间嬴政深情地望着她,这一句是从心里说出来的。

  且说,他不是说“守得住”而是“受得住”,若用“守”一字,乃是为他,她为他“守”。“受”一字,而是为她,她“受”得了一时,受得住十年,可是一百年,一千年呢?一个人孤苦伶仃漫无天日地活着,又有几个人受得了?

  房娲儿懂了,原来如此,她不恨,不悔,只要嬴政活着,她便没有做任何事的意义,他会将这件事做完,便不会再有非议,她泪中带笑,问:“若是我有长生不老药,你会娶我吗?”

  “你有吗?”嬴政泪住滚落,滑过脸颊。

  她并未遮拦,也没有妥协,回答说:“没有。”

  “那又何必说呢?”

  “我想确认,我想要你的承诺。”

  “若你可以,朕自然会赏赐你。”

  “我不要赏赐,我只有两个心愿,第一,你活着,第二,我要你告诉我,你爱我,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说完,她起身来,打湿了的衣物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那般诱人,在嬴政触手可及之处,却不伸出手去。他们之间,若是留有余地,她便不会死心,如今日一般地这样的举动,会一而再,再而三,不知道他能不能坚定住。

  他是个男人,对于她怎么可能毫不动情,毫不动欲呢?

  可是正是他太爱她了,爱得不敢触碰,不能扔下她,一个女人,在这世道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太过残酷。然而,让她陪着自己下墓,也太过残酷,即使是她情愿的,可他做不到。

  深爱之至,便欲将己之私欲,换做彼之欢笑。

  嬴政也起身来,在宫婢的服侍之下,换上衣衫,前往贤妃宫中。

  房娲儿起身宫婢服侍她换上官服,腰间配上天裂,烘干头发,束起发髻,跟随在嬴政身后,一并前往贤妃寝宫。

  一路上,并未欢笑,并未对话,冷凝着周遭的空气……

  当晚,贤妃被当做了另一个女人,嬴政一直闭着眼。

  房娲儿手持天裂,在梅树上坐了一夜。

  贤妃声音很好听,她臆想屋中娇喘连连的那人是自己,与嬴政耳鬓厮磨的是她。反手一挥,打着骨朵的梅花落在地上。

  一旁其他的侍卫躲在屋檐下,窃窃私语问:“赵大人,为何在此处?”

  “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赵昆和咱们赵大人,陛下何事能少了这二人?”

  “你们说她比后宫的娘娘都漂亮,为何做不了娘娘?”

  “这是你们该说的吗?”她淡淡地说道着,突然间,她的出现在那二人的身后,一手搭在一人左肩上,一手搭在另一人右肩上,冷着脸问:“你们是侍卫?”

  那二人怯怯地回话说:“是!”

  房娲儿低哑着声音,喊了一声,说:“来人,将他们两个送出净身房。”

  “大……大人,我二人何罪之有?您要这样处罚我二人?”

  “以下犯上,非议陛下。”

  “罪不至此。”

  房娲儿低着头,一旁的白衣卫将此二人拿下,房娲儿说道:“你们去查查,我就不信了,你们二人之前一点事没有做错的,我还治不了你们罪?”

  房娲儿轻视一笑。

  “大人……”

  “大人恕罪!”

  房娲儿转身,对着守在殿外的宫婢,太监,侍卫说:“再有非议朝政,非议陛下的,决不轻饶,知道了吗?”

  “喏!”

  此时,房娲儿站在屋檐下,立即掉头,走向院中,宁愿顶着风雪,也不想听见屋中的二人的欢好之声。

  那屋中不时传来的呻吟之声,使得她愤恨,艳羡,不知不觉中,她咬破了自己的自己唇,流出血来,口中一丝腥咸,她用手一抹,借着微弱的光,她自言自语:“咬破了?”

  她不仅仅羡慕贤妃,还羡慕嬴政的妃子们。

  他不爱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是嬴政能对她们每一个人好。也正因为不爱,所以可以雨露均沾。嬴政的不偏不倚,整个后宫格外的安宁,她们只需要安静乖巧,便能维持自己的地位,谁都不会多,谁也少不了。

  房娲儿羡慕她们能在一个男人完全不爱她,不认识她的情况下,让她们进宫来。

  当然,嬴政后宫的妃子众多,多是各国王室的公主,以及朝中重臣之亲,贤妃是齐王建的妹妹,容貌端丽,性情顺均,温婉从容,嬴政最为敬她;丽妃,王绾之女,艳冠后宫,为嬴政最宠;淑妃是楚国宗室之女,擅长歌舞,容貌娇媚可人;德妃是王翦之女,博览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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