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面子上虽是拒绝的,但心里倒是认为齐厉王那人年轻,且顺从于朝廷。
自己主管皇帝“推恩令”一向诏令的实施。不愁那齐厉王不给面子,便私下里托关系联络了徐甲。
送去了一箱金银,主父偃客气地说道:“徐公公此番去齐国为太后问及此事时,是否能捎带手,也帮我家小女问问,假如公公为太后办的这件事顺利的话,就捎带着,把我家小女也送入齐国的后宫。”随后取出了主父偃女儿的画像,徐甲见画中人容貌姣好,仪态不俗,也觉得此时不难办,况且,此事也不过是一件捎带手帮个忙的事情。
主父偃在朝中的地位,和皇帝宠信摆在那儿,若是此事办成了,徐甲也算是多了一个靠山。
徐甲到了齐国以后,就对齐国接待朝廷官员说道:“修成君的女儿待字闺中,太后一直想找一位诸侯王与她外孙女相配,可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不知道齐王殿下可有兴趣?”
齐国官员这将此事记下来,本欲安顿好徐甲之后便走的。可是徐甲又拉住了他,从怀中取出画像,说:“此女是当下皇帝最宠信的主父偃的女儿,齐王殿下守在这富庶之地,又非皇帝的亲兄弟,亲儿子,在朝中没有一个可以倚仗的重臣,齐王殿下可以好生考虑考虑主父偃的女儿。”
那接待官员会意,收下画像回宫复命去了。
纪太后一心想做吕雉、窦漪房那样手揽大权的太后,可是她并没有那二位的政治远见,只不过只一只井底之蛙罢了,只知道要护住自己的亲戚势力。当官员将徐甲的话呈给纪太后之后,纪太后是勃然大怒,骂道:“王娡那个二夫的女人,自己在民间的野种,也好意思找回来封位,王娡的外孙女,算个什么东西?嫁给刘迁,人家不稀罕给退了回来,还想往我齐国国君这儿送,简直不成体统。”
当她看见主父偃的女儿的画像时,更是生气,说:“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齐国送!”
官员问道:“太后,那微臣如何回复使者徐甲?”
纪太后冷笑一声,说道:“说齐厉王已经有了王妃,也有了其他的嫔妃,后宫充盈,叫朝中的太后和官员都省省心好了。”
齐厉王在一旁听着母亲的教诲,只觉得那修成君的女儿嫁过人,他是不稀罕的。只是那主父偃的女儿生得美丽可人,还与姐姐有几分相似。
齐厉王问道:“母后为何如此来生气?不过是来提亲而已,说不成也不至于这般。”
纪太后笑道:“这个徐甲原来是我齐国最穷,最无用,最懒惰的一个人,生活所迫没有办法,才净身做了宦官,他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徐甲知道纪太后说的话后,悄悄离开了齐国,回到长安。
徐甲就觉得没法回去交差,便一直在长安城外徘徊等候。
此时,他身边的一位小太监说:“公公,我在齐国时,听说齐厉王和他的姐姐之间有些不干净的事。”
徐甲听见后,一拍那小太监的脑袋,说:“你小子行呀,聪明。”
徐甲心生一计,他想回去之后,就跟王太后暗示说,齐王虽然已经答应了,但是徐甲本人在齐国听见一些龌龊之事,担心出现燕王那件事情,又被主父偃知道而告发,让齐国如同燕国那样被灭了,这修成君的女儿岂不是又守寡了?
王太后、平阳公主、修成君三人听后立即会意,她们虽在深宫之中消息闭塞,可是也常听闻那些诸侯国王骄奢淫逸,做了不少灭绝人性,令人发指的丑事。
王太后下令指责徐甲,并说:“今后再不要提起齐厉王的事了。”
徐甲回来,主父偃当然兴冲冲地跑去问女儿的婚事。
徐甲将纪太后那句:“别生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齐国送。”如实告诉了主父偃。
主父偃的这掌上明珠乃是他的最爱,听见纪太后如此侮辱自己的女儿,侮辱于自己,他极为愤怒。
发誓说:“不扳倒齐王誓不罢休!”
主父偃这个人,自结发游学以来,四十多年都郁郁不得志,遭人白眼,受了很多窝囊气。这也就算了,他的爹娘不认他这个儿子,兄弟们也不待见他。此人才智极高,骨子里便是傲的,只是四十多年来的经历,让他对人世间充满的敌意。他最恨的,便是被人看不起,自己的女儿连同自己被人看不上眼,他便异常愤怒。
齐厉王的弱点并不难找,他与自己姐姐事情一旦坐实,那就是百口莫辩。
这照着向前燕王那样的方法处置,齐厉王便必死无疑。自己也可趁机帮皇帝再夺回一块儿藩地,再立一功。
次日在宣室之中,主父偃利用皇帝,近日来督促他调查诸侯王之事,向皇帝说:“陛下,微臣听闻齐国富有,那都城临淄,人口众多,每天贸易交税额都可达千金之多,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统治之人,一来不是陛下的弟兄,二来不是常与陛下走动的宗亲,这怕是不妥。”
主父偃这样说是还抓住了另一个时机,此时,皇帝在举国之力击打匈奴人,正是缺钱的时候。
主父偃看皇帝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又说:“齐国在吕太后执政时就曾经叛乱过,七国之乱候,齐孝王也想叛乱,而现在,齐厉王又与他们亲姐姐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此事若是不查,难以遏制诸侯王室之中的混乱,说重了,怕后院起火呀,陛下!”
说完之后,皇帝认为此事不能拖延。
皇帝便说道:“主父偃,朕现在便派你去做齐国的国相,管理齐国的税收和商贸,还有若是齐厉王姐弟之事坐实,立即呈上来,此案必须彻查,诸侯王室这些年越来越不思进取,骄奢淫逸,以至于出现今日的局面,令朕难以面对列祖列宗。”
主父偃这次去齐国,一来是为公,想再立功勋,获得封赏。二来,他是去抱私仇的,想让齐厉王和他那个盲目自大的母亲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于公于私都有好处,主父偃刚到齐国,便开始搜罗齐厉王和他姐姐之间不伦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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