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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醉梦

公子无衣,和合嫁衣 桃始笑 4053 2021-04-02 21:17

  诗曰:江城次第,笙歌翠合,绮罗香暖,溶溶涧渌冰泮。醉梦里,年华暗换,料黛眉重锁隋堤,芳心还动梁苑。 

  *

  高瑜看着顾瑾宸随意坐在那里,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眸子低垂,目不斜视,更显得俊朗的脸庞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引得周围很多贵女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投到他的身上,可这个正主,却更加的面无表情。

  “跟你说话真无趣,这满殿的莺莺燕燕,绝色佳人,你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高瑜看着好友那张写着“生人勿近”的脸,无不遗憾地说。

  “无聊!”

  顾瑾宸端起茶盏,优雅地品了一口说。

  高瑜瘪瘪嘴,玩着折扇,继续猎艳。他环视了大殿一圈,指着素问和余甜儿的方向,摇头晃脑地说:

  “本公子看了一圈,还是那两位佳人最好,就是不知道那两位贵女是谁家的?”

  旁边的顾瑾宸说着高瑜指着的方向,不经意地抬头一瞄,正好看见素问和余甜儿两人笑得花枝乱颤,梨涡深深,百媚千娇,瞬间目光就被定住了。

  高瑜转过头看到顾瑾宸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女人,吃了一大惊:

  “我去,你竟然我会看?”

  顾瑾宸没有回答,仿佛对高瑜的话闻所未闻。

  “唉,我就说那两位不错吧,你看你小子都感兴趣了。”

  高瑜拍着顾瑾宸的肩膀,打趣道。

  “一个娇俏可人,一个妩媚动人,你说哪个更有意思呢?”

  高瑜继续打量着,并用扇子挠挠头,思量着。过了一会儿,仿佛有了答案,确定地说:

  “还是那娇俏可人的更有意思,我喜欢那两个小梨涡。”

  “滚!”

  顾瑾宸一声冷斥,看着高瑜的黑眸冷厉摄人,吓得高瑜一个激灵。

  “你……”

  高瑜指着顾瑾宸,再看了看素问,恍然大悟地说:

  “你,好小子,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呢,还想哪天去给你找个小倌儿,没想到你闷声放大炮,悄不溜声地看上了佳人呀!”

  高瑜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边说边还点点头。

  “你小子,可以,可以!”

  “来,快跟哥哥说说,谁家贵女那么倒霉,被你这黑心烂肺的冷冰块看上了。”

  高瑜凑到顾瑾宸的身边,一脸八卦的问道。

  “于大将军的长女。”

  顾瑾宸用懒懒的声音,低低地说。

  “于大将军?哪个于大将军?”

  高瑜这几年都在外面历练,对京中的人情世故不太了解。

  “骠骑大将军于秦。”

  顾瑾宸解释道。

  高瑜一听,有些了然地说:

  “那位于大将军呀!”

  “阿瑾,你是认真的吗?”

  高瑜转过头,盯着顾瑾宸那万年都无甚表情的脸,难得正经地问。

  “嗯!”

  顾瑾宸想也没想,肯定的答道。

  高瑜一听顾瑾宸这么说,知道好友真的是动了情。像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平时虽然高高在上,嘻嘻哈哈,但都无甚真情,一旦动情,就不是什么好事。

  高瑜玩着折扇,有一下无一下地在手里敲着,沉思半天说:

  “那就有些难办!”

  “我知道,但我势在必得。”

  顾瑾宸一口饮尽盏里的茶,踌躇满志地说。

  “希望你能尽早如愿,哥哥以茶代酒干了!”

  高瑜看着眼前这个志得意满的好友,也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不过,我很好奇,你都不接触女人,你怎么一眼就看上这种少有的佳人呢?”

  高瑜放下茶盏,又恢复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凑近顾瑾宸,八卦地问道。

  “滚!”

  又是冷冷的一个字,高瑜摸摸鼻子,灰溜溜坐回了旁边的位置。

  素问和余甜儿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相谈甚欢,不时头挨着头,发出悦耳的笑声。

  旁边的于大夫人看着素问找到了小姐妹,两人开心地聊天,也就放心的和其他贵妇们寒暄去了。

  *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二皇子,五皇子驾到……”

  一个尖利地嗓音响起,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站起来正正衣冠,然后跪倒在地,伏趴在地行礼,高声唱道:

  “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拜见太子殿下,二皇子、五皇子。”

  “众卿免礼!”

  那是那个低沉威严的声音,素问随着于大夫人一起谢过恩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低着头走到了旁边的矮桌边,等着下一道指令。

  “坐!”

  那个尖利的声音又响起,素问实在受不了这种声音,像猫爪子挠玻璃一样,刺耳异常,就不知道皇宫的那些人怎么受得了的。

  “谢陛下!”

  又弯腰行了一个礼,随后轻轻地坐了下来。

  那个太监看到大家都已整齐落座,连拍了三下手,又是统一服装,训练有素的宫女端着膳食,鱼贯而入,分放在大家的桌子上。

  “今天首猎,收获颇丰。今晚的膳食都是狩来的猎物,请众卿品尝。”

  圣上独有的威严低沉的声音传来,只是这次能明显的听出,语气甚是爽朗,看来今天的首猎,圣上很是满意。

  “谢陛下!”

  全体成员又行礼谢过,才开始慢慢品尝桌上的饮食。

  有炙野猪肉,黄焖麂子肉,爆炒野兔,还有串着竹签的烤竹鼠。

  素问看着这些野味,除了兔肉,实在是无法下口,就用果酒就着,满满地挑了几筷子兔肉吃。

  “素素,多吃点。”

  于大夫人递过来一只竹鼠,素问看着长得像老鼠一样的这个东西,胃部直翻腾,嫌弃地连忙摆手说道:

  “不要了,阿娘,我饱了!”

  素问实在吃不下去,就端着果酒,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顺便观察观察上面的那位。

  只见那个尖利声音的白面太监,悄悄地在圣上耳边说了什么,圣上有了一丝的吃惊,随即高兴地对白面太监说了一句什么,白面太监连忙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一群打扮地比较清凉的舞姬走进大殿,行了礼后。耳边丝竹声起,舞姬们翩翩起舞。

  转步,旋转,跳跃……莲步轻移,腰肢柔软,眼神妩媚,一会儿似孔雀开屏,一会儿似莲花绽放,一会儿又似飞龙穿梭。

  整个大殿的男人们兴奋异常,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舞姬,仿佛目光能穿透那单薄的衣衫,看到自己想看的一切。

  有的端着酒杯,边饮美酒,边欣赏美人起舞,脸上潮红,隐隐浮现醉意,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醉人。

  有的虽然眼睛没有直视那些舞姬,但闭着的眼睛的脸上,神情迷离,手里拿着筷子轻轻合着乐声敲击着,惬意享受。

  “都是一群好色的臭男人!”

  素问扫视了一圈,在心里暗骂道,也为那些跳舞的女子们可怜,跳得再好,人再美艳,能改变什么呢?从来都只是这些权贵高官的玩物。

  她想起了顾瑾宸,不知道那个大冰块,可是也会这样?

  她又在人群里仔细地扫了一圈,发现了顾瑾宸,只见他正襟危坐,就像一座冰山一样,脸上还是依旧的面无表情。

  他并没有像别人那样,盯着那些舞姬,反而眼神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膳食,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优雅地夹着吃食,慢慢地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

  素问看得有些呆住了,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吃东西可以那么优雅。虽然他冷若冰山,但这些凡尘俗世的动作,他做起来一点不突兀,反而是十分的契合,更为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素问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啵”儿的一声钻出来,紧紧地扎在素问的欣赏,落了根。

  素问盯着顾瑾宸看了一会儿,仿佛心有灵犀一样,顾瑾宸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素问。两人的目光穿过婀娜多姿的舞姬,交汇到一起,迸发了看不见的火花。

  一个浅笑盈盈,一个黑眸含情。

  “咚”的一声,鼓乐声停止,舞姬停住在最后一刻的造型,整个大殿雅雀无声,素问也瞬间移开了视线,收回了神。

  “赏!”

  圣上爽朗的说了一声,舞姬们纷纷伏趴在地,扣头谢恩,满大殿充满了娇媚的女声。

  接着,圣上让人请出了首猎的彩头:灵宝弓,然后笑着说:

  “今天首猎,谁猎到的最多,就能获得这个绝世好弓:灵宝弓。”

  圣上才说完,下面参加了首猎的男子都自信满满,仿佛都能获得这个大彩头一样。

  “林富,你看了记录,谁猎的最多?”

  林富就是那个有着尖利声音的白面太监,他弯曲着脊背,毕恭毕敬地,讨好地对圣上说:

  “奴才刚看了记录,是林府的林大公子猎的最多,还猎了一只白狐呢!”

  “哟?还有白狐?”

  圣上一听,也是高兴异常,连忙大声说道:

  “没想到林江易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若文人,能生出一个骑射这么好的儿子,快,快,快赏!”

  “林修之上前听赏!”

  林富又用他那独有的尖利嗓子唱到。

  林修之恭恭敬敬地上前磕头,等太监唱完,双手接过灵宝弓。圣上高兴,还额外赏了不少其他的好东西。

  一时间,大殿里的一些男子有羡慕的林修之获得了圣上青目,有嫉妒他这样好运气的……

  而大多数女子则红了脸庞,用爱慕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盯着这位也相当俊朗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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