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再环视整个天牢,空的牢房不少,为何木桂枝偏偏被安排在她隔壁,还是个会武之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就于荣妃这件事,孟南柯知道自己中了他人的陷阱,既然是处心积虑要害自己的人难免不会再派个杀手过来将她直接了断。
想到这些的孟南柯不由开始戒备起来。
“唉,你犯了什么罪?”孟南柯问道。
木桂枝眼眸已然紧闭,嘴角刁了一根枯草,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和你一样,都是死罪。”
孟南柯心上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犯的是死罪?”
木桂枝把嘴中枯草一吐,偏过脑袋,痞笑着看向她:“盛京城内大街小巷贴的全是关于你孟南柯的告示,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办法啊。”
“告示?”孟南柯没想到她入这天牢不过一夜告示便遍布了整个盛京城,“告示上都说了些什么?”
“说你心肠歹毒残害自己婆婆,皇上下令直接割除你皇子侧妃的身份外加择日问斩。”
木桂枝声音尖细,在这空旷的天牢中形成回音,久久萦绕在孟南柯的耳畔,她被最后一句“择日问斩”吓得有些懵,这样的判处不就是已经断定她就是害死荣妃的凶手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孟南柯无法接受这样的判决,使劲儿摇晃着脑袋,“母妃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忽的,她突然起身,跑到牢门处大喊:“来人哪,来人哪,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对于她这般费力不讨好的喊叫,木桂枝觉得甚是好笑,“喂!被皇上亲口下令处决的人就算是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还不如省省力气,想想办法。”
听到最后,孟南柯似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问:“你有什么办法?”
木桂枝坐了起来,摊摊手:“我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帮你想得出来什么办法,你还是自己想吧。”
话毕,她又躺下继续睡觉。
孟南柯很是无奈,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傻到家来才会去期望一个摸不清底的人帮自己想办法。
不过,木桂枝却是提醒了她,与其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苦喊,不如静下来动动脑子,想想自己到底是那一步做得不妥才让歹人拿去大做文章。
就在她退回凉席坐下仔细回想自己在临沂宫待的这些日子时,狱卒又来了,给她和木桂枝的牢房里各塞了一碗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孟南柯半刻思索没有就去端那碗冰凉的米饭,正在她拿起筷子就要开始吃的时候,木桂枝突然开口。
“慢着,拿这个先试一试。”
木桂枝说着就从衣衫内包取出一根纤细银针,递给孟南柯。
孟南柯迷迷惑惑瞧着她,却是不肯去接过那根银针,木桂枝见此又言:“小心驶得万年船。”
闻此,孟南柯才去接过银针插在自己的饭碗里,取出一看,未有变色,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谢谢。”
孟南柯把银针送换给木桂枝后便安心吃起饭来,谁知刚要去吃第一口,侧方突然飞来一块小石头,将她手上的饭碗击落在地。
“木桂枝,你又想干什么?”孟南柯生气道。
木桂枝手举银针给她示意,只见先前还是正常颜色的细针现下通体变黑,这一幕,让孟南柯惊恐又疑惑。
“为何银针颜色现在才变?”孟南柯怀疑是不是木桂枝在搞鬼。
木桂枝一边擦着银针一边言道:“有些奇异剧毒的确不能当即就用银针检验出来,你的碗中放的可能就是这种吧。”
孟南柯似信非信的望着地上那一碗打翻的米饭,虽然眼下不能全信木桂枝的话,但那米饭却是不敢再吃了。
她把米饭收拾一下放到角落,她曾在那儿好几次看到有老鼠出没,正好可以用老鼠试试木桂枝所说是否真实。
待她一切把弄好后,木桂枝从木桩空隙处给她递了半碗米饭过来,“放心,我刚刚试了,这碗没毒。”
虽说木桂枝刚刚可能救了孟南柯一命,但孟南柯对她的戒备还是没有放下,摇头回道:“不用了。”
木桂枝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自己吃了口那碗里的饭再递给她,“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瞧着木桂枝已然亲身试饭,但孟南柯还是犹疑着,种种迹象显现这个木桂枝并非常人,这样的人要想耍点儿什么花招可谓是易如反掌,她想自己还是防范点儿好。
正当两人就这样僵着的时候,耳畔传来老鼠“咯吱,咯吱”的叫声,循声而望,只见一只体态壮硕的褐棕大鼠正在角落吃着那碗米饭。
不一会儿,肚子填足的大鼠便调头欲意回洞,就在鼠洞已呈眼前之时,老鼠蓦地停在原地挣扎,口中不停嘶叫,霎时间,身子一番便没了动静。
孟南柯直接被怔住,眼下真的证明木桂枝所言不假,她的饭碗里面确实被人投了毒。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木桂枝玩味笑着,端着饭碗的手又扬了扬,示意她这下可以放心吃这半碗饭了吧。
孟南柯点了点头,随即接过那半碗饭,蹲坐一旁吃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孟南柯问道。
木桂枝笑笑:“一来我就和你说了,我们要互相照应嘛。”
孟南柯不是很信她这一套,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呢?”木桂枝说着大吃了一口饭。
就在这时,天牢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随之望去,只见一装扮富贵的男子随狱卒引路而来。
孟南柯看清男子长相后急忙撇下饭碗往牢门跑去,抓住木桩喊道:“阿岱……”
岱王爷急步走了过来,狱卒刚把牢门打开他就鱼贯而入,拉着孟南柯的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怎么样?那些奴才有没有欺负你?”
孟南柯故作轻松般的笑着摇头,“谁敢欺负我啊。”
“你这丫头倒是心大,到了这种地方还笑得出来。”
岱王爷摸了摸她的头,四下观看周围情形的时候瞟到了那半碗米饭,指着问:“他们就给你吃这个?”
还没等孟南柯回答,那个引路狱卒就跪了下去,忙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进这天牢之人都是吃这个。”
“进了这天牢有得吃就不错了,”木桂枝高声感叹,“王爷有所不知,孟侧妃那半碗米饭还是民女给的呢!”
岱王爷火气更加大了,直问:“为何南柯还要你给她饭?难道这牢里还有谁敢故意苛待她吗!”
“王爷明查,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孟侧妃的饭绝对是送足了的。”狱卒一边扣头一边说道。
孟南柯轻哼一声,“没错,量可是足得很,里面还加了不少东西。”
狱卒闻此吓来出了一头冷汗,大气都不敢出。
“你碗里被加了什么东西?”岱王爷急切问道。
孟南柯眼睛斜斜瞟向一方,岱王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只死老鼠,岱王爷不笨,自是懂得其中缘由,心底顿时燃起烈火,大吼一声:“来人,把这个狱卒拖出去严刑拷问,本王爷倒也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要私自毒害皇子侧妃!”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阿岱,你来的正好,和我说说我目前的形势吧。”狱卒被拖拽出去后,孟南柯便问。
“嗨,关心那些做什么,你目前的形势好着呢,皇兄已经把事情差不多调查清楚了,过两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岱王爷接过下人手上的食盒,将带来的菜肴一一端出,“我知道牢里吃食不堪,便给你准备了不少好菜,快来尝尝。”
孟南柯站着不动,“阿岱,你可是从来都不曾骗我的,我已经知晓皇上已经判了我择日问斩,你不用再瞒着我。”
“谁告诉你的?”岱王爷语气严肃好几分。
孟南柯余光瞥着木桂枝,她正悠哉吃着自己的白米饭,完全不担心自己将她带消息给自己的事说出来。
“这个你就不需要管了。”孟南柯走到岱王爷面前,“你只需要告诉我皇上是为何就认定是我害死的母妃。”
“罢了,”岱王爷放下了欲意递给孟南柯的碗筷,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瞒着你。”
“是汤药,太医在你服侍荣妃喝的最后一碗汤药中查出了里面多了一味丹桂,临沂宫厨房的宫女小清指认那味丹桂是你吩咐她加的。”
“小清指认?她胡说八道!我通共就在临沂宫见过她一次,还是她送药过来的时候!”孟南柯大叫道,“而且就算是我叫加的,不过就是丹桂而已,怎么可能会致人性命。”
岱王爷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单是一味丹桂并不会催人性命,但若是加上桐香便会是致命的毒药了。”
“桐香?那是什么?”孟南柯不解。
“这种香料我也是第一次闻得,据说产自西域,单单用它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让服用了丹桂的人闻到,不出几日,便会在她体内形成剧毒之气,可谓是杀人于无形。”岱王爷解释道。
孟南柯更加不明所以,“这种桐香我闻所未闻,怎么可能会用呢?”
“可是你的衣衫上遗留着桐香香味。”岱王爷深呼吸一口,“而且正是你服侍荣妃用药当天所穿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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