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光彻底被震慑到了,两腿一软,滑到了地上,合泰再言没有,负手就走。
小铃铛前来欲意将主子牵扶起来,奈何孟瑶光就似坐定了一样,呆呆的就不动了。
只见孟瑶光无神的双眸逐渐被恨意填满,握紧的拳头猛的往地上一砸,从牙缝间挤出一字一句:“孟南柯,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的新婚之夜才会没有新郎官!”
小铃铛从没听过孟瑶光这样阴冷的语气,害怕得不敢说话了,但是,回应孟瑶光的可没有因为她的哑言就只剩呼呼夜风。
“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自作自受,如何怨得了旁人。”
达韵公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盛放的朵朵繁花随着公主华丽的裙摆出现在孟瑶光面前。
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如何该是这副落魄模样,孟瑶光急忙在小铃铛的搀扶下起身,一边整理自己满是艳气的喜服,一边道:“公主是个明白人,自是知晓王爷对我长姐的不一般,瑶光就不相信,公主心里没有不舒服。”
达韵公主没有接话,定定的看着孟瑶光,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还会说些什么。
孟瑶光扫了达韵公主一眼,发现后者当真没有接话的打算,自己又言:“你我都是王爷的女人,想必公主也对孟南柯憋着一口气,不如,王妃与我联手一次,好好整治整治她?”
达韵公主冷笑了两声:“南柯是我在北国唯一的朋友,就算王爷有意于她,因此伤了我的心,我也不会视她为敌。”说着上下打量了孟瑶光一下,眼中全是轻蔑,再言:“其实就算我有意对付南柯,也不会和你这种人为伍,你还配不上!”
孟瑶光气得牙痒痒,刚发出一个“你”字,就被达韵公主的下文拦截了所有的气语。
“我也劝你最好不要打南柯的主意,否则,只会招来王爷更深的厌恶。”达韵公主说着就已经转身,边朝房外走边言:“孟瑶光,只有聪明人才可以在这座王府待下去,你可不要蠢到没几日就触碰到了王爷底线,直接被扫地出门,到时候,这王府又冷清下来了,都没人陪我玩了!”
孟瑶光才松开不久的双手再次合拢成拳,双眼射出的光犹如地狱之火,恨不得将那个只剩背影的女子和太子府的女主人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小铃铛怯怯的走到孟瑶光面前,壮着胆子道:“小姐,你若是真的想找一个盟友,一起对付太子妃的话,奴婢倒是有个人选。”
孟瑶光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脱口就回:“快说!”
“顾家二公子的夫人,白燕燕。”小铃铛道,“听说去年高丞相之子在别院宴请众友时,白夫人和太子妃闹得很不痛快。”
“白燕燕……”孟瑶光重复着这个名字,忽而就有种得天良助的兴奋感,“没错,她可是个上佳人选。”
次日一早,林记怀就将小莲送至太子府,小莲显得异常平静,什么话都没有,如木头人一般,听从孟南柯的安排。
林记怀未做久留,送完小莲就走,最后对后者说的,只有叫她要听话,而小莲回他的除了一个无奈到凄凉的眼神外,再无其他。
孟南柯一直在旁看着,有种难以启齿的心酸感,小莲并不幸福,在她看林记怀最后那个眼神中,就已经展现。
“娘娘,小莲就拜托你了。”路过孟南柯之时,林记怀客气道。
孟南柯勉强笑笑,“这你大可放心,也请你牢记昨日君燃所言,小莲母子的安危可是全系于你手上。”
为恐小莲多想,后面半句话,孟南柯的声音放得很低,林记怀只回了“明白”二字后就离开了。
林记怀走后,孟南柯本想去找小莲聊聊,可是后者借言说累想歇息,便就此作罢。
过后几日,万事如常,林记怀当真回去改建竹屋,暂时没什么举动,而小莲依然不怎么说话,每日必做的就是为孩儿做衣衫。
倒是岱王爷很少来太子府了,拒说每日不是出城策马狂奔,就是会友吃喝玩乐,而这些,到底是欲盖弥彰,还是随心而为,可要试过了才知道。
这日,趁着舒适早春,君燃和孟南柯特邀岱王爷出城游玩。
今年山花开得尤其早,城内还是一片凋零,这城外就已经被繁多精灵装点,一人一马,悠闲漫步其间,足以暂忘万千尘世烦忧。
“听说皇叔近日多来这边活动,自是知晓山花已经烂漫,都不告知我们一声,是怕我们抢了你的美景吗!”君燃牵着马儿,开玩笑地说。
岱王爷摸着健美的马身,回道:“哪儿能啊!你们也知道这些野花开不过就是一夜的事,我前些天来的时候,这边可还只有黄草。”
“是啊,正可谓春风一来,便是百花复开之时,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次春风,能唤醒这些生灵。”君燃说着将目光放在远处,无边无际的野花草地上,“想想真如人心一样,一旦遭受了什么妖风,就太容易变得面目全非了。”
岱王爷可不认为君燃那后半话只是随口而出,回味了两番,试探性地问:“怎么?近日可是又发现谁有异样了?”
君燃笑,将目光拉近,看着岱王爷道:“无意间的感叹而已,皇叔多想了。”
“哦?是吗?”岱王爷还是不太相信。
而这时,孟南柯突道:“都说今日出来只为赏景,就别说其他。”
“南柯说的是。”君燃回后,摸着马儿望向岱王爷,“皇叔,可愿比一比啊?”
“自你当上太子,可是越来越忙了,难得同你出来一趟,赛马肯定是必须的。”
话音刚落,岱王爷翻身就上马,君燃随后跟上,孟南柯可不愿干看,直言自己也要和他们一起比。
三个人,三匹烈马,于湛蓝苍穹下,于遍野山花上,你追我赶,谁也没有让着谁。
终点在北侧河边,君燃和岱王爷几乎同时到达,一路上的马不停蹄,双方那种拼命感,怎么看都不像一场普通赛马,倒更像是,为了示威。
奈何,势均力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达到这个效果。
孟南柯终是女子,体力不足,落后他们一大截,待她到达之时,君燃和岱王爷已经坐在草地上把酒言欢了。
那一幕,孟南柯觉得异常怯意,真希望,君燃的所有猜测都只是多想,他们二人,可以永如今朝,比肩并驾之后永远还有欢愉畅饮。
可是,眼前的祥和都不过片刻,还去空忧未知,孟南柯自己都觉得可笑。
就是这个时候,第四匹马从南面极速奔来,御马人带来的消息,彻底将他们从桃园梦中拉回争斗不断的现实。
“殿下,刚收到的消息,烁王爷在接近元州,一片高山险地之处,不幸打滑,坠入山崖,丧命当场。”来者是迪欢,一下马就开始道。
“不幸丧命?呵!怕是没那么简单吧。”君燃说着翻身而起,岱王爷闻之,说道:“你可是在怀疑皇后?她会做得如此绝?”
“人已经死了,是不是她干的,不是太重要。”孟南柯道,“有些人死了可比活着有价值。”
岱王爷看向了孟南柯,“南柯,你想?”
孟南柯狡黠一笑:“我想皇上此时应该还没收到消息吧,不如去给皇上听到的消息中加点儿料,告诉他烁王爷滚落山崖之时大声喊了一个名字,听上去,很像皇后的闺名呢!”
君燃思索小会儿,“此计不错,父皇疑心重,要是知道第弟临死之时唤的居然是自己皇后的闺名,一定会起疑,虽说和烁王爷私通的证据可能早已被皇后全数销毁,父皇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但却可以就此在父皇心里留个疙瘩,定不会再毫无止境的给予宠爱,皇后的势力定会大大减弱。”
岱王爷面色挺沉,没有说什么,提出此计的孟南柯最兴奋,回道:“没错,最关键的是这个计策的后面大部分,我们都可置身事外,皇后反咬我们一口的机会可是一点儿都没有。”
君燃甚是满意,直点脑袋,只是见岱王爷一直不语,便问:“皇叔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岱王爷展笑:“没,此计很妙。”
君燃和孟南柯相视一眼,前者随即吩咐迪欢立即去拦截进城报备烁王爷遇难消息之人。
经此一事,他们三人各怀心事,再没心情继续策马饮酒,便在孟南柯的提议下,回了城。
岱王爷一回王府就找来合泰,命其即刻送信给皇后,让她有充足的准备应对君燃和孟南柯那个计策。
领命而去之前,合泰告知林记怀带消息来,安魂香已经研制成功,王爷随时可以去山洞试香。
岱王爷不由垂下了双目,陷入了一场沉思,或者说是一场回忆,从四年多前开始,从那个逞强到不顾自己早已被摔得遍体鳞伤,也要学会策马的小女孩开始……
一路四五年,看着她逐渐长大,看着她的慧悟加深,看着她有了心上人……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看着她,哪怕只是遥遥的,以挚友,以兄长的身份,只是,事实多变,他最后的选择,居然会是忘记。
“走吧,现在就去。”岱王爷缓缓睁开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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