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奕川和樊祁正面冲突了,为了李书夏。
李书夏回头看樊奕川一脸惊讶,又挪回去拽他的袖子:“咱走吧,我想回去休息。”
可能由于身高的缘故,樊奕川在樊祁面前不输气势,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鄙夷。
樊祁当即收起虚伪的笑容,不跟樊奕川装了,沉下脸拿出在军队的派头,玩味开口:“你既然拿我这身份说事,我倒要问问你。你跟司令叫板的后果有想过么?”
樊奕川没被威胁到,反而笑了:“祁二哥如此说,我倒要怀疑外界的传言属实了。”
“哦?”樊祁挺感兴趣,轻轻拍打衣领上的雪花,抬眸道:“你说说外界怎个传言,我洗耳恭听。”
这人装得云淡风轻又谦逊,眼里却藏不住凶光,牢牢锁住樊奕川,仿佛下一秒能把樊奕川抓走定个罪处理了。
李书夏不想跟樊祁硬碰硬,又拽了拽樊奕川的衣服。
樊奕川回眸给了个安抚的眼神,再回头道:“二哥身居高位,定要比我对外界清楚的多。若二哥这样说,我可就冒昧了,只怕是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他四两拨千斤,将威胁扔了回去:“在其位谋其职,二哥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樊祁被说得神色不好,旁边有一刘副官站出来呵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司令这样说话!”
李书夏切了一声:“说句话都不让了,你们好厉害呢,带军队的就是不一样。”
刘副官跟着樊祁多年,最近樊祁升总司令,他更是风光得很,哪儿被平民怼过,非常不高兴,指着李书夏提了嗓门:“你再说一遍!”
李书夏吃软不吃硬,正要怼回去,被樊奕川拦住。
“内人有孕在身,请这位兄弟见谅。”樊奕川挺和气地说,“大小姐正在祠堂里跪着,祁二哥快去瞧瞧吧。”他说完带李书夏上车走了。
樊祁眉头一挑,调转方向朝祠堂走。
车上,李书夏不解问樊奕川:“你干嘛跟他来硬的,人家是司令,整咱不是分分钟的事。”
樊奕川侧眸瞧她没答话,直到进了家门才道:“怕了?”
“难道不该怕吗?”李书夏慢吞吞迈过门槛,抬头说:“咱在明,他在暗,防不胜防。回头他要使坏对付咱俩,那不玩完了吗?”
“为什么我们在明,不是他在明?”樊奕川淡笑,“我方才说得不够清楚?”
“什么意思。”李书夏没懂,“你不就说了外面的流言吗,对他有影响?”
“何止有影响,他最该明白我在说什么。”樊奕川神色微凉,牵过李书夏的手打伞。
今年的雪特别多,连着下了一整月,明年该是大丰收的一年。
李书夏偎在樊奕川身上取暖,踩着雪问:“你是不是抓着他把柄了,他会不会记恨,盯上咱了。”
樊奕川停脚将李书夏揽到身前,捏她耳垂:“不准再踩雪,不然你在家待着不能出门了。”
“唔,我想玩玩嘛。”李书夏嘀咕,“孕妇体热,不是你说的嘛。”
“雪太凉寒气重,容易落病根。”樊奕川扶她走到扫干净雪的小道上,“再体热也经不住你这么踩。”
李书夏被管得老老实实,说不让踩就不踩了,小媳妇似的跟在樊奕川身后进了屋,扑面而来一股香气。
樊宸把饭都做好了,满满一桌,有鱼有肉,还有一锅鲜汤。
李书夏松开樊奕川的手,走到桌前扫了一圈桌上的菜,低头闻了闻,哇了一声:“好香啊!”
“回来啦?”樊宸从里屋出来,刚洗过手,招呼着:“快来坐,我昨儿刚去捞得鲜鱼,给夏夏补身子用,快过来尝尝。”
“谢谢大哥。”李书夏笑了笑,回头拉樊奕川,“你闻闻,好鲜的味儿。”
樊奕川瞧她高兴,对樊宸道:“大哥忙了一下午,先坐吧。”
“应该的!我这是应该的。”樊宸忙出声,“你们能回来,我高兴着呢。”他有些唯唯诺诺,看樊奕川的脸色。
李书夏刚回来就感觉到樊宸很卑微,扭头再看深沉的樊奕川,说:“大哥,我们对你没意见,你别老这么说话。”她拿胳膊肘怼樊奕川,“你说是不是。”
樊奕川半晌才应了一声。
樊宸顿时热泪盈眶:“我当时以为你没了,悔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不会回来了。”
“大哥这是说哪儿的话。”李书夏拽樊奕川,“他一直说要回来呢,怎么可能把你扔在这儿。”
樊宸擦眼泪:“我真是瞎了眼,娶了那么个婆娘,当初还为她跟我兄弟生了嫌隙。”
“哎呀,这都多大点的事,樊奕川不是小心眼的人,况且你俩是有血缘的兄弟。”李书夏扯樊奕川的袖子:“你说是吧?”
樊奕川的眸子里有些许笑意,他拉开身侧的两张板凳,先入座:“都坐吧,再说下去,汤不鲜了。”
李书夏点头:“大哥快坐。”
“好!好!”樊宸擦干眼泪坐下往樊奕川和李书夏跟前挪盘子:“快尝尝,明儿三十,我做更好吃的给夏夏补补。”
“吃那么多该胖了。”李书夏虽这么说,筷子没停,“我还是得注意下,省得樊奕川嫌弃我。”
樊奕川扬过去一个眼神,她吐吐舌头,大快朵颐。
“胖点好,好生养。”樊宸盛汤感叹,“咱樊家只能靠你继承香火了,你多吃点儿。”
李书夏差点呛到,喝口汤吐槽:“大哥,都啥年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咱家又没皇位要继承,不用非要生个男孩吧。”
樊宸却回:“家里自然要有个男孩,我这要不是……”他说着没了声音,还不是被孙妙花坑的,养了几年的儿子居然是别人的种!
“女孩也一样啊。”李书夏特不喜欢重男轻女的论调,“啊对了,媛子去哪儿了,怎么不来吃饭。”
媛子是樊宸的女儿,樊秀媛,过了年也有十三岁了,跟樊宸长得很像,挺清秀的模样,绝对是樊宸亲生的,这不容怀疑。
李书夏和樊奕川还在村里的时候,樊秀媛很少出屋门,被孙妙花安排在家绣花纳鞋底,连学都没得上。
樊奕川很少见这个侄女,快忘记她长啥样了。
说起樊秀媛,樊宸忽地变了语气,十分嫌弃:“她在屋待着呢,我不让她来。这顿饭是我给你俩做的,她凭什么吃。”
李书夏搁了筷子,明显听出樊宸把对孙妙花的怨气撒在樊秀媛身上了,站了起来:“我去叫媛子出来吃饭,孩子是无辜的,你可不能把气撒到她头上。”
樊宸抿嘴不说话,倒上一杯酒灌了下去,喉间火辣辣的,烧得他的心又疼上了。
樊稚沄没把孙妙花偷人的事戳破,孙妙花被樊稚沄整治得精神崩溃,大骂樊宸不中用,连自个儿婆娘都帮不了,难怪生不了儿子,这才露了馅。
按照族规,孙妙花要浸猪笼,当晚却跟奸夫带娃跑了。樊稚沄看在樊奕川的面子上没去追,把这事压了下来,没在村里传开,给樊宸留了些颜面。
樊奕川沉吟片刻,让李书夏先坐下,命宅子里的老妈子去叫樊秀媛吃饭,对樊宸道:“秀媛不过是个孩子,还是你亲生的,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把火撒到她身上。如今你是又当爹又当妈,且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更得关心着她些,孩子没了娘就够苦了。”
李书夏听完他的话没了胃口,坐下不出声。
“她那个娘是个东西吗?”樊宸憋不住骂出声,“我是对她哪儿不好,她要去偷人!我一瞧见秀媛就想起她娘来,气不打一处来!”
说话间,老妈子把樊秀媛领来了,樊秀媛很怕樊宸,躲在老妈子身后不出来。
“媛子来婶儿这坐。”李书夏招手,拍拍右手边的位置,“你别怕你爹,婶儿给你作主。”
“婶儿……”樊秀媛跟李书夏没打过几次照面,叫起李书夏来很别扭,可她又怕樊宸,说话特小声:“我爹他……打我,我不敢。”
李书夏啧了声:“大哥,你咋还打孩子,又不是她教唆那疯婆子干坏事。”
樊宸黑着脸没说话。
“来坐。”樊奕川吩咐老妈子再拿一副碗筷来,“你婶儿给你作主,你爹不敢打你。”
樊秀媛小心仔细地看了看樊宸的表情,蹑手蹑脚地坐过去,还没坐满,只沾了凳子沿儿,随时都能站起来。
“瞧给孩子吓得。”李书夏心说这孩子大半年都咋过的日子,转眼就瞧见了樊秀媛手上的淤青。
樊秀媛赶紧往回收手,怕被别人瞧了去。
樊奕川也看到了樊秀媛被打的伤,拍了拍要发作的李书夏,不动声色地提起筷子吃饭。
樊宸更不能主动出声,就给夹菜,气氛很怪。
李书夏心里不舒服又照顾樊秀媛,没吃两口饭,只把汤喝了。
樊奕川这会儿不管她,准备回房的时候让人做点她喜欢的甜品,当下说:“等过了年,秀媛跟着我们去城里读书,正好陪你婶解解闷。”
樊宸和樊秀媛都愣了。
李书夏挺满意樊奕川的安排,笑说:“媛子不乐意?”
樊秀媛猛地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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