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舅爷在云家老宅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故意骂骂咧咧出了门,云岭嵘压根没出现。
第二天,李书夏问樊奕川:“云岭嵘昨晚在家干嘛呢?不是跟我说好来帮忙么,转眼就散伙了?”
樊奕川给孩子们换完尿布才回:“他昨晚在家招待洋人,直到夜里十二点。你要是去问他,他定说忙活生意把你的事忘了。你能拿他怎么着。”
“话不是这么说。”李书夏抱俩孩子到小床上,回头道:“我跟他说得那么清楚,他现在要跟我散伙?是傻吗?他们捆在一起能分多点儿东西,他跟咱站一路多实惠,而且我还跟他说了会分红给他,还有秦家的东西不想要了?”
“你昨儿不是听蒋老说了,他跟邱家勾搭上,又跟佟家勾搭上,分明是靠自己的手来抢。”樊奕川一点儿不意外云岭嵘那副吃里扒外的德行,“他不仅能跟你食言,还能跟云家的人食言。你跟这种人没道理可讲。”
“你太淡定了吧?”李书夏不满瞥他,“他吃里扒外对咱不利,你还在大当家的位置上坐着呢。虽然蒋家对我已够不成威胁,但是还有其余两家呢。”
“谁说蒋家对你没了威胁。”樊奕川扬眉疑问,“你忘了我跟你说蒋老四个儿子有分歧?其中二儿子和四儿子,一个站陶家一个站云岭嵘,对你意见大着呢。”
“……我忘了舅爷的四儿子娶了云岭嵘的女儿。”李书夏郁闷坐在床尾,“难怪舅爷说养儿子不如养女儿,估计是被第四个儿子气的吧?那个二儿子是怎么回事。”
樊奕川到床尾跟她并排坐,道:“二儿子纯属是叛逆期没过,小时候被蒋老管太严了,一直跟他亲爹反着来,如今尤甚。”
“……都什么鬼。”李书夏耷拉了脸,深刻了解到“千人千面”这个词的意思,单从云家就看到了好几种类型的人。
樊奕川拍拍她的后背:“你多接触云岭嵘些便能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不必太担忧此事,他早晚会从云家除名,我并未将他算在计划内。”
“啊?”李书夏张大了嘴,“我昨儿还巴巴地跑他家里去试探,合着你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儿?我这不成跳梁小丑了么。”她心生闷气,揪上樊奕川的俊脸左右扯,“耍我玩儿呢你!”
樊奕川任由被捏来捏去,含糊不清地说:“你去是立威,不能算白跑一趟。他不接你茬,正好成你整治他的理由。面子咱给过了,他不要就另说了。”
“哼,就你最阴险。”李书夏揪得不过瘾来回揉搓,“回头你再这么耍我玩儿,看我不收拾你!”
“……”
樊奕川的脸被捏的变了形,薄唇被挤成了波浪,给李书夏乐得,她没忍住扑在樊奕川怀里哈哈大笑,樊奕川颇无奈。
兮夏受亲娘笑声的感染,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瞧你闺女也笑话你呢。”李书夏憋笑扬眸看樊奕川,“也就我敢这么对你吧?我瞧你这性子就够吓人。谁惹你,你就整谁,幸亏我当时没对付你,要不然都不知道能被你欺负成啥样。”
“别胡说。”樊奕川故意捏她腰一下,“昨儿云岭坼提议兮夏和霂夏的百岁在老宅办,我们还得住一阵子。”
“还住啊?”李书夏不乐意,“邱苑恒跟佟家攀亲,很可能想对付裕璟。咱在这儿也不安全,我想回去。”
“再过个几天。”樊奕川好声安抚,“这时别叫他们有机会找到由头闹事。”
“提起他们就烦。”李书夏推开他坐正了,“过百岁要抓周吧?你说你闺女跟你儿子能抓到什么?”
“过周岁才抓周。”樊奕川纠正她,“他们喜欢什么就抓什么,我不管。”
蒋舅爷昨个儿还指责樊奕川,李书夏差点儿忘了,撇撇嘴没说啥。
樊奕川本就被迫接下云家这档子事,心里打不自在,自然不会管孩子以后能干啥。
李书夏忽然想起樊奕川就算不高兴她在钱钏的小面店里忙活也没强行要求,后来樊奕川谈下裕璟也是为了她,因为之前她说过自己的梦想是开店,樊奕川是为了帮她圆梦,也是为自己吧。
令哪个人都不希望背上不喜欢的枷锁,李书夏很理解樊奕川。
“咱先让孩子俩先抓一回试试,图个热闹。”李书夏说,“等咱把事处理完就回乡下,我陪着你。”
“你不想开店了?”樊奕川侧眸看她。
“我在家坐月子都能开,就好比你在乡下那么多年,还不是能坐镇云家。”李书夏摊手,“不过与开店相比,我觉得还是跟你和孩子在一起最好。”
樊奕川眸光微动,揽过她微叹一声。
兮夏咿咿呀呀,霂夏不出声只左看右看。
李书夏看这俩孩子,好奇他俩能抓个什么样东西,这就差人去准备了。
半个月后,云家大摆百岁宴,请了泠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上门坐席。
樊奕川为这一天准备了挺长时间,办席一百桌,占了云家老宅子整个大院子,排场和阵势让来宾咋舌。
李书夏今日照旧穿着刺绣袄裙,梳着老式盘发,端庄不失娇艳,同樊奕川一起在宾客中走过一圈,又让来宾们眼前一亮。
有上前与李书夏攀谈的,都称呼李书夏为李老板,没人叫李书夏为樊夫人,显然很看重李书夏如今在生意场上的地位。谁让云岭嵘不配合,秦家那些个产业还在李书夏手上,他们要想以后事事顺心,就得按照李书夏的心情来,让李书夏暗爽不已。
钱和权,人只要握住一样就能睥睨众人。这酸爽劲儿,难怪以云岭嵘带头的那帮老家伙明争暗斗的厉害。
云岭嵘觍着脸坐在上席,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似乎当李书夏没上门找过他,也就没提这茬事,纯当是来给俩孩子过百岁,倒是带了不少礼物。
李书夏总不能当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赶走云岭嵘,唇角挂笑地跟云岭嵘寒暄一通,无视云岭坼挑衅的眼神,转身去院子后的堂屋瞧兮夏和霂夏抓周去了。
堂屋里摆着一大堆好东西,什么金算盘、玉制的弓、上好的笔墨纸砚等等,还有两盘糕点。
蒋舅爷听闻李书夏要提前给孩子弄抓周,笑叹李书夏顽皮之余,偷偷派人送来一把金剪刀。李书夏又叫人做了一套袖珍版的金制厨具,樊奕川随手往桌子上扔了账本,几乎各行各业都占了。
樊秀媛笑李书夏:“婶儿,抓周都是过周岁的时候,你这可不叫抓周,叫抓百岁了。”
“你懂什么。”李书夏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这是未雨绸缪,提前知道孩子喜欢啥,以后就往那方面发展,不用白费力气。”
“他们俩都不会爬呢,哪儿知道喜欢啥。”樊秀媛也是服了她婶儿的天马行空,“叔也跟着你闹。”
“你没瞧见你叔很高兴呢。”李书夏往樊奕川身上瞟眼神,“说啥不管孩子抓什么,我看就属他最着急。”
樊秀媛捂嘴笑不停,她叔跟婶儿有时候就跟小孩儿一样好玩。
樊奕川抱兮夏到抓周的桌子跟前思量,要给宝贝闺女挑啥物件好,没听见她俩说话。
由于俩孩子太小,不能自个儿动手去拿,李书夏和樊奕川就一人抱一个娃,从桌上挑东西在俩娃眼前晃悠在放到他俩手上拿着。兮夏和霂夏要盯着一个物件和拿着一个物件的时间最长,那就是属意这个物件,抓周就算成功了。
李书夏先给霂夏挑了金算盘,霂夏倒是瞅了挺长时间,可算盘一到霂夏手上没两秒便掉到了地上。李书夏又寻了笔放在霂夏手心里,霂夏挥舞几下也扔了,看来这孩子不是个当老板和搞学问的料。
兮夏也差不多,但凡樊奕川给她挑的,她都扔了,甚至连看也不看,不住地扭头动来动去。
樊奕川挑的都是自己中意的物件,例如玉如意、女红、银元之类的,希望宝贝闺女一生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过安稳日子,当然不能没钱花,哪知兮夏通通不喜欢。桌上挑剩下的只有金制厨具和金剪刀以及笔墨纸砚外加个账本,都不是樊奕川喜欢的。
李书夏那边只剩下金制厨具了。
“我就说孩子太小啥都不知道,叔和婶儿还挑得这么仔细。”樊秀媛快笑翻过去,“你俩太心急了。”
“不行,我就不信了!”李书夏从金制的厨具里挑了个炒勺给霂夏,“儿,你别跟娘说你以后跟娘一样做厨子。”
霂夏这回没扔了东西,挥舞金勺笑得眉眼弯弯,少有的事。
这孩子向来不哭不闹也笑的少,李书夏惊叹:“你真要当厨子啊!”
旁边的樊奕川也无语了,兮夏竟然抱着账本啃得欢,樊奕川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得,这俩孩子成功继承咱俩衣钵。”李书夏十分惆怅,“不过怎么是反着来的啊,我还以为兮夏能跟我一样呢。”
樊奕川说不上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宝贝闺女紧随他,可他不想闺女接管云家,这叫什么事。
樊秀媛笑得前仰后合,心说她叔和婶儿可太逗了,不等开口揶揄,贾掌柜进了门。
贾掌柜说:“先生,邱苑恒和佟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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