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奕川坐船南下了?
震惊都不能用来形容李书夏此时的心情,她整个人懵到感觉自己幻听。
“你再说一遍。”她走到铁栏杆前。
樊婧淇对李书夏的表情很满意,噙笑道:“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那我再重复一遍。”她走到铁栏杆前,一字一句道:“樊奕川坐船南下,不要你了。”
“不要我了?”李书夏笑了,“是樊奕川亲口跟你说他不要我了?”
“他都没跟你说一声,把你扔在这牢里,难道还会要你?”樊婧淇讥笑。
“哦,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李书夏冷漠脸,“他不要我,还能要你?不是坐船走了么,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有病呢?”
樊婧淇被戳中不该有的心思,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你来我这儿嘴叭叭地说,还不许我说了?”李书夏嗤笑,“你不过是副司令的孩子,你要是天王老子的孩子想上天啊?”
“闭嘴闭嘴!”樊婧淇气急败坏地喊,“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丫头没死呢,我怎么就死到临头了?”李书夏好笑,贴到栏杆上抱住一根抛眼神:“唉我说,要不要我换成英文法文怼你一顿,让你舒坦点儿。”
樊婧淇气到脸憋的发红,后一想阴阳怪调道:“甭以为你是谁谁谁的女儿,这事就能挽救。一个商人能跟我爸爸相提并论?”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儿是祺帅要求的呗。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李书夏了然。
“你胡说八道!跟我爸爸什么关系!分明是你……”
“你撒没撒慌自己知道,这地儿没别人,少跟我装。”李书夏不耐地说,退回去坐到木板床上。
樊婧淇向外看一眼,也不装了,直言:“你离开樊奕川,我就放你出去。”
“哟?”李书夏侧头睨过去,不解:“你不是说樊奕川不要我了么,我离不离开有意思?”
“以防万一,你自己看着办。”樊婧淇趾高气昂。
李书夏扬眉盯她一会儿,哈哈笑起来:“你是傻的吧?樊奕川不要我了,怎么不送来休书,你当乡下结婚跟你们城里人领结婚证啊?我单方面怎么解除婚姻。我说你有病,你非要演给我看。”
樊婧淇没想到这一层,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当真如樊祁所说,她嘴上斗不过李书夏。
不过李书夏没她的背景强大,这是她手里的王牌。
她哼道:“我管你们婚姻解不解,你只要离樊奕川远远的,我就能放你出去。”
“不好意思。”李书夏不同意,“且不说樊奕川没送来休书,单单冲你这副模样,我就不答应,你爱咋地咋地。”她软硬不吃。
樊婧淇气得要爆炸,指着李书夏说:“好啊,你有能耐!等你哭着喊着求我,我也不会帮你!”
李书夏摊手:“随你喽。”
樊婧淇甩手走人,高跟鞋踩在砖地上咯噔咯噔想,好似把每块砖当成李书夏泄愤。
外面的大门一锁,李书夏跳起来,一脚踢翻了木板床,跳到上面使劲儿跺。
“樊奕川你行啊!昨晚装得真丫的好,耍老娘玩儿?!”她心里的火蹭地窜到脑门,越跺越带劲。“南下是吧?你有种别回来!”
甭管樊婧淇从哪儿得知的消息,能跑来耀武扬威就不能是假消息。
总而言之,樊奕川抛弃了李书夏,在李书夏看来,这就是事实。
“干嘛呢!”牢头听见动静跑进来,“你咋闹开了!唉别!面包!”
李书夏刷地扭头瞪牢头,背着光,两眼乌黑有神,噙满深深的怨意和怒火。
牢头被犀利的眼神吓到,抚着胸口音打颤:“你……你干嘛?”
“胖子,我有话跟你说。”李书夏冷静道。
“叫谁胖子呢!”牢头怒,脸上肥肉晃了晃。
李书夏弯腰拾起钱钏送来的面包晃悠,牢头超紧张,怕面包掉地上。
“你别掉了,不吃给我!”牢头回味起面包的香味就分泌口水,馋死了。啥时候他的发小做面包那么好吃了。
李书夏关进来刚见到牢头的第一面,便注意到一个细节。牢头的衣服领子上有点心渣,身上一股烤肉味儿,这人定是个吃货。
“这是我做的,你想吃以后多的是,但是你得帮我跑一趟腿。”李书夏眯着眼说。
“你做的?”牢头不信,“不是钏儿做的吗。”
“他是我徒弟,要不你以为他巴巴地跑来给我送饭是为啥,还不是我能帮他赚钱。”
牢头掂量一下,好像挺有道理。
李书夏又诱惑:“我还会拿破仑蛋糕、奶油千层还有各种点心,你帮我,我就让钱串儿包你以后的点心。”
“真的?”牢头欣喜,这辈子没别的追求,只有吃。
“明人不说暗话。”李书夏把面包递出去:“我不为难你,你就帮我去查个人。”
牢头接下面包喜滋滋,豪气道:“你说,不丢命不花钱都可以!”
李书夏勾勾手指,牢头凑过去听了听,拍胸脯打包票:“你放心,这好说。”
“我能不能出去,你能不能吃到各式点心,就看你的了。”李书夏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牢头身上。
牢头为了满足一张嘴,爽快应下,但丑话先说在前面:“我帮你去查,你能不能出来,我可不能保证。”
“你查到就行。”李书夏不停挥手,“你赶紧去,别磨叽。”
“嘿!”牢头怎么见李书夏变了个人,还被支使上了,可为了吃食,他没说啥,扭头走了。
李书夏转身瞧地上一片狼藉,忍不住又去踢了一脚,咬牙切齿:“逼我是吧?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
晚上,牢房毫无意外很惊悚,到处漏风,还有奇怪的声音。
老鼠们在夜里开大会,蹿起来更欢快了。
李书夏缩在墙角精神紧张,看哪儿都像会窜出来奇怪的东西。
谁能想到昨晚她在樊奕川怀里睡得香,今晚在这儿挨冻受怕。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愤恨地想。
好不容易天亮了,牢头带来了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香儿丫头家里确实穷得掉渣,香儿爹缺钱等着治病,香儿弟嗷嗷待哺,全家靠香儿的工资支撑,李书夏猜得一点儿没错。
坏消息是有人捷足先登给了香儿家钱,香儿娘根本不听牢头说话。
“呵,来劲是吧?”李书夏搓手哈气,冻得声音发虚,“你给我个纸笔,帮我带信给钱串儿,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写个方子给钱串儿,让他给你做千层饼,算头份报酬。”
牢头欢喜,忙拿了纸和笔来,等李书夏写完送去了钱钏那儿。
钱钏正愁着再想到淇园找老胡叔,昨儿下午被人轰出来了,收到李书夏的信立马拆开看,却犹豫了。
李书夏让他收买给香儿爹看病的郎中,不给香儿爹开药,还让他把收买香儿家的房东,叫房东把香儿一家赶出去,除非香儿娘能说服香儿说真话。
城里房子不好租,租费还贵,香儿家有一病患和一婴儿,冷不丁被赶出去,这几天绝对要露宿街头,到时候有钱也救不回香儿爹。
钱钏暗叹:女人狠起来真心不是好惹的。
李书夏最后还写:兄弟,你不帮我,这封信就是咱最后一面了,我能给帮你赚钱啊T^T…
“你赶紧的吧。”牢头吃着店里的点心,咂咂嘴:“祺帅发话不管这事,明儿她要被移交了,我也帮不上忙。到时候她被关到城郊的监狱里,唉,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钱钏一听,哪儿敢耽搁,直接跑出门塞钱收买人去了。
李书夏在牢里等啊等,没把钱钏等来,等来了当铺老板。
当铺老板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李书夏已分不清,反正她这时谁都不能信,唯有钱钏。
“李小姐,我接您出去。”当铺老板摘了帽子道。
“你接我出去?”李书夏站在牢房里面离着老远警惕,“凭啥啊?你是谁的人。”
“我并非容先生的人,但具体不能告知李小姐,李小姐仅随我出去便是。”
“我才不要。”李书夏拒绝,“我不用你也能出去。”
当铺老板直言不讳:“李小姐指的是找人逼香儿一家走投无路?再逼香儿说出实情?”
李书夏冷了脸:“你监视我?”
“那倒不是。”当铺老板直快作答,正当李书夏怀疑钱钏时,他又道:“我只是派人跟踪与李小姐接触的所有人。”
注意这个“所有人”的用词,李书夏炸毛:“你都跟踪所有人了!跟我在这儿扯什么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小姐误会了。”当铺老板一副公式化的表情,声调不起不伏,像戴个面具。“付钱给香儿一家钱的人是我。我替樊先生来接您出去的。”
“哪个樊先生,这里姓樊的多了去了。”李书夏嘁声。
当铺老板终于有了点表情变化,眼皮抽了抽,道:“是您的丈夫,樊先生。”他就是不说樊奕川的名字,甚至在称呼时毕恭毕敬。
李书夏心存疑虑,虽觉得不可能,还是脱口问道:“你是樊奕川的人?”
当铺老板点了点头。
喜欢重生民国发家史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重生民国发家史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