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士峰在包养的交际花家里暴毙了,耳鼻流血,死相极惨。
上午死的人,中午刚过就登了报。交际花被抓到警察局,吆喝着跟自己没关系。警察局仔细盘查,发现容士峰死于一种慢性毒,大概有半个月之久,在这期间与容士峰有过节的人统共就那么三个——容士辉、景之瑜、樊奕川。
景之瑜和容士峰没那么大仇恨,要闹到要人命的份上,而且景之瑜已通过生意伙伴踩了容士峰一脚,算报回仇了。
容士辉和樊奕川的嫌疑最大,特别容士辉,已经明摆着和容士峰不合,但毕竟两人是亲兄弟,再不合也不能害命。所以相比而言,樊奕川很有可能因为被容士峰干得蠢事惹恼,再加之容士峰说过收李书夏当情人的话,踩到樊奕川的底线也未可知。
外界不知有樊奕川这号人,樊奕川很安全,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李书夏不信樊奕川会杀人,况且早嘱咐过樊奕川不能干这种事,心里又存疑。
樊奕川看完报纸上的内容,眉毛都没挑一下,扔下报纸看医书,没把容士峰的死当回事。
“你……”李书夏看着他特犹豫,问吧感觉不太好,不问吧又心里犯嘀咕。
“你想问是不是我杀的容士峰?”樊奕川没抬头地问,翻着医书十分惬意,语气却有些寒凉。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李书夏摇头否认,“你肯定没杀他,因为你答应过我的,不是么?”
医书停在孕后期症状那一页,樊奕川抬了眸:“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问你,你对这事有了解吗?会不会是容士辉干的。”
“应该不是他。”樊奕川接着看医书,“容士峰这些年做的生意都不干净,仇家不少,不止我和容士辉,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不乏那些个底层受迫害的人。再者,他喜大烟,不也是慢性毒药。”
“他这人还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李书夏嫌弃道,转而又好奇说:“你对他们太了解了,是不是在乡下一直关注城里这些人的动向?”
“无关紧要的人,我不屑关注。”樊奕川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不算正面回答。
李书夏多次试探都没用,樊奕川刀枪不入,她只能作罢。
“先生太太,容家二少爷来了。”刘妈进门说。
“他怎么来了。”李书夏奇怪,“他知道这儿?”
“今早景之瑜托人来说容士辉找我有要事谈,问我可不可将这处地址告诉他。”樊奕川起了身,扶李书夏起来:“去会会他,看他要说什么要事。”
李书夏云里雾里,跟着樊奕川下楼去了客厅。
容士辉站在客厅里,大衣和帽子还没脱,肩膀上落了雪花,耳朵冻得有些红,可见是风尘仆仆赶来的。
李书夏走到楼下的时候,容士辉猛地打愣,视线落到她的肚子上。
李书夏比较瘦,还穿着长长的袄裙,且还不足五个月,不太显肚子,只微微隆起有个球的形状。
“你有孕了?”容士辉直直地望着李书夏。
“我与夏夏成亲已久,她有孕在身于容先生看来很不可思议?”樊奕川冷语回复。
李书夏挽着樊奕川的胳膊没说话,只回望容士辉,用眼神告诉他:我先生的话就是我的回答。
容士辉眸色暗了暗,转而看向樊奕川:“樊兄别误会,我只是多日未见芷……”他稍作停顿,改口:“我只是多日未见李小姐,有点惊讶罢了。”
“我何时与容先生成了兄弟?”樊奕川带李书夏走进客厅,不冷不热道:“容先生有话便说,不需拐弯抹角。”
容士辉再没看李书夏,唇边牵出招牌式的笑容:“我有求于樊兄,自然需套点近乎,尊称一声。”
李书夏看这人各种不顺眼,尤其容士辉那双眼睛,还有他的笑容,这会儿连他说话都不想听。
套近乎套得如此直白,甚至有些赖皮,李书夏也是佩服容士辉的脸皮。
樊奕川却说:“你比我老几岁,称我为樊兄?”
李书夏:“……”
容士辉:“……”
樊奕川找错重点了吧?李书夏头冒黑线。
容士辉倒配合:“樊兄要介意年纪,我倒是不在意称呼颠倒一下。”
“你俩说啥呢。”李书夏听不下去了,“有事说事,整这些废话。”她让刘妈上茶,该有的待客之礼还是要做到。
三个人可算落了座,容士辉似乎有意避开李书夏,不管李书夏说什么话,他都不去看李书夏,搞得李书夏惹了他似的。
李书夏切了一声,更懒得搭理容士辉,叫刘妈端来水果,坐在一边边吃边旁观。
“容兄有话直说。”樊奕川也改了称呼,听着挺熟络,话里却冷冰冰。
容士辉摘了手套和帽子道:“我大哥午前突然中毒身亡,现所有人将矛头对准了我,可大哥他为人处事嚣张霸道,定得罪不少人。我家老爷子正在家大发脾气,饶是大哥这人不争气,到底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老爷子将矛头对准了我,我成了冤大头。”
“所以容兄来找我是何意?”樊奕川不想跟他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问。
容士辉不避讳地回:“我想樊兄帮我找出加害大哥的人,为我证实清白。”
李书夏一听这话咬到舌头,哇的一声,捂住嘴吓到了俩男人。
“怎么了?”樊奕川扭身查看,“拿开手,我看看。”
李书夏疼呐,用舌头一舔,嘶嘶抽气,咬出血了。
樊奕川掰开李书夏的手,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沉声叫刘妈:“去拿药箱来。”
容士辉可算看向了李书夏,手指微弯着,隐忍不出声。
刘妈把药箱送过来,还端了杯凉水。
李书夏漱了漱口,吐出带血丝的水,看得樊奕川脸色阴沉。
“怎这样不小心。”樊奕川用棉签沾了点药末抹,轻抬李书夏的下巴,点触被咬破皮的地方。
“唔,疼。”李书夏要躲,被樊奕川攥住了下颌。
“忍一忍。”樊奕川不依她,棉签还在触碰。
李书夏最怕疼,眉心揪了起来,手摆啊摆,含糊不清地说:“好了好了!好疼啊。”
“差不多行了,她不是说了疼。”容士辉忽然出声,李书夏和樊奕川同时看过来,他意识到话出不对,补上一句:“别动了胎气。”
“……”李书夏不明白这人在干嘛。
樊奕川捕捉到来自同性的敌视,眯了眯眸,没理士辉,硬是在李书夏的伤口上涂满药,嘱咐:“别舔那儿,待会儿便好。”
李书夏点点头,挺乖巧的模样,容士辉又挪开了视线,不想看。
樊奕川抖掉手上的药末,移眸到容士辉身上说:“容兄为何找我帮忙,此事与我有干系?”
“外人怕是不知樊兄的名号,但据我所查,大哥之前黄了的生意皆由一家商号所为。”容士辉不似之前有笑脸,也沉了面色,“这家商号不为利,出手搅黄后甚至赔了本,在这节骨眼上,我只有怀疑到樊兄的头上。樊兄也有杀害我大哥的嫌疑,却只让我背这口黑锅,岂不是不太公平。”
李书夏嗤声,心说这人耍上无赖了,居然要挟樊奕川。
樊奕川回:“容兄说这话可有证据?不然我可要追究容兄造谣了。”
容士辉轻笑:“樊兄若要去告我,我求之不得。依我看,樊兄在生意场上没少动作却不露面,怕是有隐情吧?我穿鞋不怕光脚的,樊兄说是吗?”
李书夏不爽出声:“嘿你这人……”
樊奕川伸手一挡,示意李书夏噤声,说:“容兄并不知我的身份,就算将我公布于众,我也未必有影响,倒是容兄多了个敌人,不太划算。”
“樊兄说的极是,所以我且来与樊兄商议。”容士辉有什么说什么,不遮不掩,“我此时的处境想必樊兄有所耳闻。我不作声便是无缘无故背了这口黑锅,我若出声,在他人眼里不过是狡辩。毕竟我与大哥不和人尽皆知,因此事对容家的影响极大,老爷子对我颇有微词,因而我想由第三人查出真相,以证我清白,如此我只能想到樊兄了。”
樊奕川倚着沙发扶手,轻言问:“我帮容兄不是不可,容兄可有所表示?”
“我不知樊兄需要什么,但我可保证日后樊兄需我帮忙,我定义不容辞,当然违法乱纪我是不做的。”容士辉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樊兄以为如何?”
李书夏扭头看樊奕川,他该不会答应了吧?
樊奕川真如她所想,不多做思虑,道:“既然容兄有心,我便帮容兄一把,也请容兄记住今日说的话,否则我可有许多讨债的方式。”
“樊兄请放心,我定不食言。”容士辉笃定道。
樊奕川微微点头,抬手叫来管家:“送容先生出门。”这就下逐客令了,称呼也改了回来。
这俩人兄来兄去的,虚情假意,李书夏都听不下去了。
容士辉啥表情没有,很配合前来送客的管家起了身,戴上帽子和手套,将迈出去一步,蓦地回头道:“樊太太可否送我到门口?”
李书夏一怔,指着自己鼻子:“我?”
樊奕川崩了方才伪装的好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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