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焙台前的俩人贴在一起,静止一瞬,李书夏可疑地红了脸。
樊奕川眼中愠意加深,嗓子也有些疼,抬头敲了敲屋门上的玻璃。
李书夏的话音同时响起:“你踩到我的脚了!钱串儿!”
面包店老板钱钏蹭地跳开,抱着蜂蜜罐蹲地下看,李书夏的鞋尖有个大脚印。
“对不住,地上太……”钱钏话没说完,李书夏嗖地从他身边跑开。
“樊奕川!”面包店里响起兴高采烈的一声。
钱钏站起来朝外看,李书夏正扑在一个男人身上,可高兴了。他却不太欢喜,站在烘焙台后面干干地看俩人。
“你出院了?”李书夏埋在樊奕川胸前抬头,眉眼弯弯。
樊奕川被她撞得退出去一步,伸手捞住她稳在怀里,抬眸瞥向钱钏。
钱钏长得挺清秀,瘦高个儿。让樊奕川不爽的是钱钏望着李书夏不挪眼,直到注意到樊奕川的视线才移了眸。
“书夏,这位是?”钱钏放下蜂蜜罐,象征地问一下。
樊奕川听这亲昵的称呼又是嗓子一疼,捏住李书夏的小耳垂轻轻拽了拽。
李书夏噢一声捂住耳朵,笑容渐深,冲樊奕川甜甜地笑了笑,回头不假思索地说:“这是我先生,前一阵住院了。”
“你成亲了?!”钱钏震惊,严重怀疑她所言的真实性。
“是啊,不像吗?”李书夏摸一把头发,哦了哦:“我不会挽发髻,最近都扎马尾了。”
“你……”钱钏似乎很失望,半天没了下半句。
李书夏太高兴,没理会钱钏的表情,急火火问樊奕川:“手术做的怎么样。你的病都好了吗?”
她像只小兔子扑在樊奕川怀里上蹿下跳,樊奕川再有愠气也让她灭了。
樊奕川现还不能说话,朝门后指了指,示意她要不要回家。
李书夏秒懂,脱掉围裙对钱钏说:“剩下的你做吧,明儿我再来。”
“唉等等!”钱钏手足无措,“我不会啊。”
“我都教你多少遍了。你把蜂蜜抹上,烤一会儿掉个头再烤不就行了吗。”李书夏特服气钱钏,搞不明白他是怎么开起来的面包店。
钱钏笨的哟,学啥都慢。
樊奕川可不这么认为。
噔噔,屋门玻璃再次被敲响。
樊奕川又催一遍,并向李书夏伸手,摆明告诉钱钏别挡着他媳妇回家。
钱钏不傻,再没吱声,由着李书夏今儿早退。
对门小院台阶上有两摞礼盒,老胡叔等在客厅里。
李书夏刚进门,老胡叔出来说瞧她一脸面粉,愣上一愣,笑道:“你这是去面缸里滚了一圈?”
“生意太好了,我从早晨忙活倒晚上,顾不得身上了。”李书夏抹了两把脸,低头要扑打头上的面粉。
樊奕川挡住她的手,带她进屋拿客厅里搭着的手巾慢慢给她擦。
对面的面包店来了三对大人领着孩子,很快一人抱着一个大纸袋出来,小孩们嚷嚷要吃蛋糕和饼干,嬉嬉闹闹从门口经过。紧接着又有骑自行车的一帮人进了面包店,店里的生意确实不错。
老胡叔关了大门回来,问李书夏:“你给他这么忙活,赚多少钱,别累坏了。”
“这一阵还可以,等知道这家店的人一多,我就忙不过来了。”李书夏配合樊奕川转圈圈,突然停下神神秘秘说:“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老胡叔很知趣,自动腾地儿给小两口,到院子里抽烟。
樊奕川擦完李书夏的两颊被拉到楼上的卧室。
李书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墨蓝色的长盒子给樊奕川,催他打开看。
樊奕川疑惑地看了看她,翻开盒盖拎出一支钢笔,很是意外。
“昨天钱串儿提前预支我半个月薪水,我让他去店里帮我买的。”李书夏攀着樊奕川的胳膊,眼里满是得意:“你喜欢吗?”
钢笔不便宜,樊奕川看着她没反应。
“不喜欢?”李书夏没得到预期的回应,有点扫兴:“我以为你喜欢读书写字会想要一支钢笔呢,白买了。”她嘁了声,倒头往楼梯口走,忽地被拉了回去,转个身栽进宽阔的怀里。
樊奕川抱着她低头将下巴压在她肩膀上,她承受不住重量朝后仰,樊奕川再往怀里紧了紧她。
“樊奕川?”李书夏怪懵,两只手朝前伸着,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腰上的手挪到她后背轻拍一下,在她肩胛处写下三个字——【很喜欢】。
“真的吗?”她很开心,回抱樊奕川,又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笑嘻嘻的。
樊奕川被她感染也无声失笑,下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有了回到家的感觉。
“那天我没想到你会救我,老胡叔也不跟我说你的病情,你现在没事了吧?”李书夏最关心这个问题,总想着别害樊奕川留下后遗症。
樊奕川动动唇想发声,却扯得嗓子疼,无奈松开她,一手握钢笔一手牵着她到床尾小阳台的书桌那儿坐下,摊开纸写字。
李书夏兴致勃勃地看他的手,以及那遒劲整齐的书写。
不得不说,樊奕川要能恢复说话就很完美了,李书夏如是想。
樊奕川将术后的恢复情况写了写,没提太多,特别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一点儿没写,而后问了问李书夏被什么人带走了。
原来老胡叔两头瞒着,不仅没向李书夏说及樊奕川的病情,也没向樊奕川说及李书夏被抓的前因后果。
李书夏想了一顿,道:“原来那姑娘叫凌芷卉,你知道吗?”
樊奕川点了点头。
凌芷卉不止一次在他跟前说自己的身世,企图让他知难而退,让他主动把人送回去。
所以他其实知道凌芷卉家里的势力,但不知凌芷卉已有未婚夫。
李书夏不怎愉快,翻旧账:“你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名字,居然不知道我的?还是我跟你说的?”
【你并未告诉我】——樊奕川写道。
“你也没问我啊,我怎么告诉你。”李书夏不开心,变得有点不讲理。
“……”
“哼,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怎么写?”李书夏没好气地凝视樊奕川,“你要是写不出来,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她像极了小孩子撒娇。
“……”樊奕川没辙,重新拿张纸,写上她的名字。
板板正正的三个字,还很漂亮,李书夏假意哼哼两声:“这还差不多。”
她这样倒让樊奕川想起钱钏来了,樊奕川在纸上写——【你跟那个老板是怎回事,相识了几天如此熟?】
“还好吧,我跟他有很熟吗?”李书夏没啥感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是吗?】——这话特意加了问号,樊奕川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危险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李书夏挺直背质疑,“我难道会背着你跟他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樊奕川当然没那样认为,却想逗逗她,又写——【你是有丈夫的人,嗯?】
“你!”李书夏正要发作,怎么一看这话有点耳熟,回想一下才发现这话不是她跟樊奕川说过的么。
你是有媳妇的人,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李书夏撇撇唇,突然意识到自己跟樊奕川就像互给泼了对方一身老陈醋,酸得哟。
他俩的关系已经进化到互相吃醋的份上了,李书夏着实没想到,但在樊奕川这边很正常。
李书夏是樊奕川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樊奕川完全有权力过问妻子的一举一动,就算他俩目前还没实质性的进展。可李书夏并不想樊奕川只因为这个紧张。
自打从海上捡回一条命,李书夏住到这个小院里就在思考自己和樊奕川的关系。由于人生地不熟,没人可依靠,李书夏对樊奕川不自觉地产生依赖感,樊奕川救了她一命后,那种依赖越发不可收拾了……
樊奕川见李书夏不说话,以为惹恼了她,搁下笔捏捏她的耳垂。
这成了他跟李书夏交流的小动作,很是亲昵,他很喜欢,李书夏的耳垂小小厚厚的,摸起来柔软手感好。
李书夏耳朵痒,缩了缩脖子唔一声说:“我只是赚钱啊,为了咱俩以后生活嘛。而且我知道你不想靠别人欠人情,咱以后可以还沄伯钱。”
樊奕川望着她低头拘谨地抠指甲缝里的面粉,能想象到她在烘焙台前忙碌的身影,不禁软了神色,朝前倾身凑到她额边,唇很轻地贴了她眉尾一下,蜻蜓点水般撤离,却留下柔软又温热的触感。
李书夏抠手指的动作微滞,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樊奕川,心压不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继而脸也跟着红了。
樊奕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红成番茄,挑唇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抱怀里慢悠悠拍着,像安抚又有捉弄的感觉。
李书夏成了缩头鹌鹑,脸红得要冒烟,心里却满得很,嘴上嚷嚷着:“你又欺负人!”
樊奕川只是笑笑,没做表示。
“奕川!老爷来了!”老胡叔在楼下喊。
李书夏从樊奕川怀里钻出来扇风给脸降温,嘴宛如小金鱼一张一张的,可爱又好笑。
她怕樊稚沄瞧见问她些难为情的问题,在樊奕川看来是另一种意味。
唇只贴在眉尾好像不太能满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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