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李书夏左右开工甩孙妙花耳光,盘起的头发散下来怪吓人。孙妙花略黑的皮肤让李书夏扇出了高原红,可见有多用力。
孙妙花敌不过李书夏,疯了般嗷嗷叫。
樊奕川愣了片刻才上去把她俩拉开。
李书夏没打够,脚还扑腾着,恨不得把孙妙花踹进地里做标本。
“放开我!我要跟这恶妇拼了!”李书夏不管不顾往前冲,樊奕川抱得紧,她只能干扑腾。
孙妙花两腮红肿眼冒金星,身上和头发沾满黄土,躺着哎呦叫唤,十分狼狈。
平日跋扈的人也有今天,樊奕川自是解气,不过孙妙花缓过来就不好办了。孙妙花不但嚣张还出了名的胡搅蛮缠,樊奕川最了解,逞一时之气没有用,所以他从不跟孙妙花正面冲突,况且孙妙花总捏着两件事威胁他,撕破脸没好处。
李书夏只管舒坦,把这些日子吃的苦全吐出来,通体舒畅。
“哎呦气死我了!”孙妙花躺地里哀嚎起来,“我怎地花钱买个野驴回来!疼死我喽!”
樊奕川松开李书夏去扶孙妙花,让孙妙花一把甩开。
“滚一边儿去!你俩是一伙的!”孙妙花气到肺要炸,在地上撒泼打滚,“你俩都给我滚!我一个都不养!”
李书夏两眼瞪溜圆:“你养谁了!给饭吃了?我又不是没干活!”
孙妙花一咕噜坐起来回喊:“你有种!他的药钱你给弄!老娘不管了!”
李书夏咻地灭掉火气,忘了这茬,不好意思地看向樊奕川。
樊奕川倒冷静,大有不关己事的样子,搞得李书夏怀疑他神经麻木,他连自己的事都不上心。
孙妙花见两人没动静,便觉得唬住了他俩,爬起来指着他俩破口大骂:“你俩不是有本事么,要饿死那天甭上我家门上要饭!都给老娘等着!”她恶狠狠地剜了李书夏一眼,掉头骂骂咧咧走了。
哇那眼神,李书夏背后冒冷汗,孙妙花别想出啥阴招来害人呐。
樊奕川转身对着李书夏,大有不赞同之色。他不写字,李书夏能读懂他是啥意思。
李书夏吹开眼前凌乱的发丝,抿嘴道歉:“她欺人太甚,我没忍住。”
樊奕川伸手摊开掌心,定定看着她。
李书夏识相把手伸过去搁在樊奕川的手心里。
樊奕川在她手心写字,轻轻痒痒的,像一股电流从手心钻了进去,有酥酥痒痒的触感。她心里小鹿乱撞,下一秒闹起脾气。
“凭什么让我去赔不是,明明是她不对!有她那样刻薄的人么!”李书夏真不知道樊奕川吃了啥迷魂药,他总向着那个恶妇说话,能不能有点骨气!
樊奕川见李书夏恼了不着急,简短比了几个动作。李书夏正在气头上看不进去,委屈之外也有一丝丝瞧不起樊奕川,不加掩饰,樊奕川一眼瞧出来了,沉了沉脸又去拉李书夏的手。
李书夏退后一步躲避樊奕川,说:“你药费多少钱,实在不行我纳鞋底或者给人家做饭养活你,咱能不能别受气了。”她说着更恼,对樊奕川一味忍让完全不能理解。
她觉得樊奕川作为一个男人,即便身体不好,至少书没少读,不能想点法子养活自己?樊奕川平白受孙妙花的气,岂不气得身体更不好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樊奕川望一眼孙妙花离开的地方,再回头看不情不愿的李书夏,低眸自嘲地挑了挑唇,眼里有失望还有些着急,紧接着转身走人。
李书夏头回见樊奕川有笑容,被美色迷惑愣了神。樊奕川已走下山坡,她忙缓回神来去追:“哎!你等等我!”
樊奕川非但不理她,还加快脚步,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山坡弯弯曲曲有点陡,李书夏以前不怎么爬山,步子明显跟不上樊奕川,她眼见樊奕川要走出视线,停下来大喊:“你又发什么脾气,我没说啥呀!”
仅有山间的回声回应她,樊奕川消失在山脚。
她不由地心慌,扫一眼空旷大山,大中午头就开始害怕。
平时孙妙花带她上下山,时常变换路线,防止她认熟了地儿逃跑。她没摸清地形咋下山。樊奕川再气也不能把她扔这儿啊,晚上万一有狼咋办,尤其色狼……
“樊奕川!”李书夏用最大的声音唤了一声,山下并无回应。
她一脚踢开块石头泄愤:“小气吧啦,我干嘛了我。”
拳头大的石头咕噜往下滚,越滚越快,砰地撞上一块半埋在黄土里的大石头。这季节雨水少,山上的黄土松动,大石头歪了歪,随即跟着小石头一起往下滚,带起许多小石子哗啦哗啦滚下斜坡,造成不小动静,最后轰隆一声安静下来。
她耸肩捂住耳朵惊了一跳,突生一股子悲凉劲儿,冲山底下啊地大喊发泄,重新找路走。
她不信靠自己过不下去!
凄厉女声在山间回荡,惊起几只鸟四散飞向远处。
隔俩坡有一块平地,樊良杵着锄头停下仔细听动静,忽然扔下锄头往外跑。
这一带一年前是荒山,陆续有村民瓜分开垦才有点人气儿,没人来种地还是荒凉。
李书夏不往山下走,反倒爬山而上,寻到一个高点向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隔壁山头全是坟包,这座山也不例外,侧面山坡上坟包密密麻麻,李书夏预想到这地儿晚上有多可怕。
“我得赶紧走,最怕那些东西了。”李书夏抚拍心口,很慌,免不了嘀咕樊奕川:“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生气就不理人。呸!”顺带再踢一脚泄愤,坡下有人啊的一声。
“他妈的,这谁啊!”粗犷男声从草丛里传出来,继而出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扬头张望。
李书夏将将瞧见他右眼向下狰狞的刀疤就被捂住嘴拽到山石后面,强壮的粗胳膊箍住她颈间,她撞在坚硬的胸膛上呜呜呜地拍打。
“弟妹别出声。”
热气吹在李书夏耳后,她不舒服地缩肩膀,一听“弟妹”俩字,停止了打闹。
樊良松口气暂且放开李书夏,猫在石头后面向下望。
刀疤男很火大,提溜裤子往上跑找人,一边跑还一边骂:“是哪个狗日的坏老子好事儿,给老子滚出来!”
草丛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衣衫不整腰露半截,脸上还有鲜红巴掌印。
樊良看清情况,回头对着李书夏比个噤声的动作,起身站起来挡住她直面刀疤男。
李书夏意识到刀疤男定不能是好人,捂住嘴不敢出声。
午间热风拂过,坡头的草扇动,樊良故意用脚蹭掉点碎石子,热情打招呼:“嗨呀,原是麻子哥。我当是寨里哪位大爷在这儿消遣,躲着没敢出来。”
刀疤男手挡沙尘飘过,仰头一瞧,揪着裤子哈哈笑:“老子当是谁呢,原是你小子给老子添堵。你说你要来就一起来嘛,老子刚不是叫过你么!”
樊良眼里有嫌恶之色,面上客套:“我来这找找有没有地做坟头,哪料着又碰上麻子哥。我早知道麻子哥有‘急事’,我就不往这处走了。”
“甭扭扭捏捏的!”刀疤男笑得大声,豪气招手:“这小媳妇细皮嫩肉挺水灵,别说哥跟你客气,你先来爽快爽快!”
弄半天碰上这么档子事,李书夏要吐了,想想又后怕。樊良要是不来,她岂不是要跟那小媳妇一样供人分享。
樊良低头见李书夏一脸吃了苍蝇般恶心的表情,立刻抬头撇清:“麻子哥真是说笑,我欺负村里的女人还能在村里待下去么,上有老人得养呐。”
“我就说你在村里种什么地,跟着老子吃香喝辣的。”刀疤男很不屑,“以你那块头,跟老子一起劫几趟山路,够你一辈子吃的。别说养你爹娘,就是养几个丈人家都够了!”他又哈哈地笑,震得整个山间都是回声。
李书夏差不多摸清个大概。
刀疤男应该是山贼,想拉樊良入伙,不过樊良好像不感兴趣?
李书夏仰眸观察樊良,樊良只穿件白褂子背心,胳膊和后背的肌肉凸显,特能打的感觉,确实适合当山贼。
她不知樊良为人,但樊良能帮她躲起来,她相信樊良人不坏。
樊良沉着笑回:“家里俩老人上岁数了,万一摔着磕着,岂不是我的罪过。麻子哥好意我心领了,等我自由身再找麻子哥。”
“这可是你说的!”刀疤男心情大好,栓紧裤腰带摆手回瞅昏迷的女人一眼,再看看往西边走的太阳,摆摆手:“得,今儿算这小媳妇没福气,老子还得劫山。良老弟愿意受用就留着,不愿意就扔了。”说完往山下走。
李书夏想爬起来看一眼,被樊良按头顶压回去,下意识撇了撇嘴。
嫣红小嘴嘟着,樊良看到恍了神,正好让回头要说事的刀疤男瞧见。
刀疤男狐疑:“良老弟是不是背着哥哥我藏人了?”
樊良警觉往坡下走:“没有的事,我瞧那块地挺好。”他指了指对面坡。
刀疤男朝西边望了望,倒回来却瞧见石头后飞起几缕纤长的女人发丝,当即变脸往回走,扒拉樊良:“你小子忒不厚道,老子跟你分一个女人,你却藏着掖着。走开!老子瞧瞧你藏的什么人!”
李书夏愕然,明明藏得好好的,怎么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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