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夏肚子疼,疼得直不起腰,往后退到沙发上,脸色苍白。
“婶儿!”樊秀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怎么办,婶儿是不是要生了。”
门哐哐被砸了几下,忽地戛然而止。
李书夏仰头大口喘气,整个人都恍惚了,嘴里念叨着:“不可能,我还有两个月才生,不足月啊。”
可她明显感觉到宫缩。
“夏夏?”樊奕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樊秀媛忙去拉开橱柜和沙发,急着喊:“叔!婶儿好像要生了。”
“你们把门踹开!”樊奕川在外面下令。
砰的一声,屋门被两个小厮踹破了,樊奕川入屋看到李书夏额头满是汗。
“樊奕川……”李书夏的音儿都在抖,“我肚子疼,比上次疼多了,是不是要生了,这才七个来月啊。”
“秀媛过来,和我一起扶着。”樊奕川走到李书夏跟前,把手放她肚子上感受了会儿,又观察下李书夏的面色,神色不好,先安慰李书夏一句:“没事,先去医院看看,许是孩子踢你了,应该无大碍。”
“真的?”李书夏大喘气,“我怎么觉得不是呢。”
“婶儿,咱快去医院瞧瞧吧。”樊秀媛去扶李书夏,顺便看了眼外面。
瘦高个儿被钳制在门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瞅着李书夏被扶出了屋。
樊奕川下楼梯前低眸看瘦高个儿,瘦高个儿蠢蠢欲动,还想站起来,被樊奕川一脚踹下了楼梯。
瘦高个儿惨叫一声就没了动静,其余人大气不敢吭。
“回去通知秦茽闵你,我是云秉川,让他做好准备。”樊奕川扔下这句,带李书夏下楼走了。
樊奕川的人也从公馆里撤出去,瘦高个儿摔晕了,小厮们把他抬到大厅的地毯上。
有个小厮说:“云秉川这名怎么有点熟。”
“没听过这人的名号,他还故意讲给咱听,咱能怕他似的。”
“就是,我这就给爷打电话,让爷收拾他!”
“不对,这人好像是云家的。”
“泠城那个云家?”
“对,就是那个凌家和秦家加起来都比不上的云家。云秉川这名字特别熟,我好像听过。”
“咱先把这事通报了,又得挨骂了。”
几个小厮愁眉苦脸,想都不用想,秦茽闵肯定要臭骂他们一顿,都怪他们太轻敌。
别说他们,秦茽闵你也好被邱苑恒冷嘲热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过秦茽闵你得了一个重大消息,立马跑回家跟秦老爷子说了。
秦老爷子慌了神,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来,呐呐道:“他居然活着,不该啊。”
“爹,您不是查过了么,他跟他娘不是都死了?”秦茽闵你有点慌,“他可说大哥上回炒期货是欠他的债,他是不是故意来整咱家的,毕竟你跟佟叔……”
“闭嘴!”秦老爷子拍桌子,“我跟你佟叔没做对不起他家的事!他作何来找我们算帐,你去给我查清楚了!他到底是不是云家的人,期货那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查!我这就去查。”秦茽闵你颠颠地往外跑,又被叫住。
秦老爷子再嘱咐:“你连凌家突然没了一并查清楚,他决然脱不了干系。若他真是云秉川,那这事就……”老头说着没了音。
“他是来找咱报仇的,您还用查么。”秦茽闵坐到沙发上,“他说那话明摆着就是告诉您,他要开始算账了。依我看,咱就甭查了,赶紧想办法应对,这人来势汹汹。”
“少废话!我让你查就去查!”秦老爷子拎起拐杖作势要打秦茽闵你,“你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斗!”
“也是。”秦茽闵又颠颠地跑走了。
秦老爷子想了半天,给佟家打了电话,告知佟老爷子这事,佟老爷子也是半天没说话。
“当初咱都以为那女儿死了,没想到她非但没死,还生下了孩子。”秦老爷子连声叹气,“可这……跟咱没什么关系啊,他怎找上咱来了,应该找他叔啊。”
“咱当时抢了人家的家产,他不找咱找谁。”佟老爷子回,“我近几年想明白了,当初确实是咱贪心,害了云弟家破人亡。让我说,不如咱把他叫出来谈一谈,他想怎么补救都成。”
“这不妥吧?”秦老爷子不同意,“云弟那时的家产能跟现在比?咱好歹帮着发展起来了,本来云弟当时那情况就不行了,难道把家产被他弟夺走?他也不想瞧见吧?”
“不管怎么说,咱不占理。”佟老爷子近几年身体时好时坏,早年做的孽都想明白了,心里歉疚,和秦老爷子完全不是一个想法。“咱把这事早说通早好,不然仇是越积越深。”
“说可以,但我不可打算补救。”秦老爷子嘴硬,“年前我大儿子炒期货欠下的那笔钱正是他算计的,我还上那笔钱就行。他甭想从我这儿多拿,我这一大家子也是要养活的,我难道去喝西北风啊。”
“老秦呐,你怎么还不明白。”佟老爷子话里透着无奈和忧愁,“他缺钱还用背地里给你挖坑让你跳?根本就是来寻仇的。你服个软,没准这事就过去了,你非要跟他硬着来,这事就没完啊。”
“我管他有没有钱,反正我不觉得有多亏欠他,想当初还是我帮弟妹逃出去,不然哪儿来的他?”
“老秦……”
“行了,你要找他就自己去找,这笔期货的债就是我的补救,我这一家子都要吃不上饭了,我还管他。”秦老爷子说完就把电话扣了。
佟老爷子握着话筒唉声叹气:“真是造孽啊!”
李书夏有早产的迹象,入院观察,有惊无险。
樊奕川本打算多留秦家半年慢慢消耗,如今出了这事恨不得今儿就把秦家结果了,在病房里一句话不说,吓得樊秀媛大气而不敢出。
等李书夏状态稳定了,樊秀媛搬板凳到李书夏的病床边坐着端水小水果。樊奕川去走廊上商议事去了。
“婶儿,你刚才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生了。”樊秀媛就怕道。
“要是现在生就要命了。”李书夏也后怕。
这年代的医学和卫生水平都不高,双胞胎早产能不能存活是个问题,万一难产,大人也容易保不住,李书夏能不怕么?
“没事就好。”樊秀媛宽慰,“不过以后我可不敢听你的随便出门了,你是没瞧见叔的脸,太可怕了,我都不敢瞧他。那几个坏蛋有好果子吃了。”
“你叔就好记仇。”李书夏微叹,“我就纳闷了,来了城里被绑了三回。第一次是容士辉绑我,第二次是容士峰绑我,这回又不知道是谁。我就那么香饽饽?所有人上杆子来绑架我,都差点儿把我害死,我以后还敢出门么。”
“我刚听叔带来的人说这回是个姓秦的绑的咱。我没听清那人叫什么,他好像跟叔不太对付。”
“原来是秦家。”李书夏了然,“看来是我冤枉邱苑恒了?”
“婶儿,我怎么感觉叔很复杂似的,整日里忙里忙外神神秘秘,你知道点啥不?”樊秀媛削苹果问。
“我哪儿知道你叔在干什么,我问了他也不说,随便他好了。”李书夏喝口水,“秦家算是倒大霉了,不作还能得瑟两天,现在把你叔惹毛了,再过个把月也就可以歇了。”
樊秀媛不懂这些,没再问,把苹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到李书夏前:“医生嘱咐了,你最近就在医院住着安胎,哪儿也别去了。双胞胎容易早产,再折腾下去有危险可就不好了。你随时都可能生的。”
“成吧成吧。”李书夏吃块苹果含糊道:“眼见着要开学,我叫贾掌柜把名给你报上了,你到时候上下学也注意些,别像你婶儿我这样被绑来绑去,成好欺负的了。”
“我不怕,有叔呢。”樊秀媛对樊奕川的崇拜,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李书夏切了声,低头吃苹果。
樊奕川从门外进来,见李书夏吃好喝好,不禁有些恼,走过去说她:“我不是说了外面不太平,你为何要出门?”
“谁让你瞒着我孩子的事。”李书夏不满,“我不亲自去问问,都不知道怀了双胞胎,有你这样的丈夫么?”
“你知道又怎样,还不是得生,如今知道就更怕了。”面不改色地回,自有一派威严。
李书夏本就理亏,无言以对。
“禁足三个月,直到你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为止才能出门。”樊奕川霸道地下命令。
“那裕璟!”李书夏情急脱口而出,却被樊奕川的眼神盯得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之前不是说过,由我接管裕璟,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锁在家里。”樊奕川这回可不惯着李书夏,也是被李书夏方才的苍白脸色吓着了,语气硬了些。
“好吧。”李书中蔫了吧唧往被窝里钻,“我要睡会儿,有话起来再说。”
樊奕川不多言,让樊秀媛好好照顾李书夏,又出了门。
秦家开始有防范措施,将家产往海外转移。
樊奕川在医院的花园里接到贾掌柜送来的信,又得贾掌柜一口头转告。
贾掌柜说:“先生再不快些动手,若太太生产后,秦家和佟家仍相安无事,太太的命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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