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凌鹤棠呐呐出声,歪倒在地上,“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我和我父亲长得不够相像?”樊奕川挪脚,踩到凌鹤棠的手指上,使劲儿碾了一下。
凌鹤棠痛呼,樊奕川蹲下说:“我父亲的手便是这样被你废掉的,你还记得?”
“你怎会知道!你那时分明没有出生!”凌鹤棠疼得呲牙咧嘴,
“自从我认字,母亲每月都会将你们的罪状同我书信讲一遍,我记得每一个细节。”樊奕川重重一碾,直起身冷眼瞧着凌鹤棠,“你还做了什么?我都给你来一遍如何?”
“不不!”凌鹤棠大惊失色,朝后蠕动。“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就是芷卉吗,给你了!她名下的财产,我也不要了!都给你!”
“是么?”樊奕川蹭在地上,嫌弃地擦脚底,回道:“我必须跟你澄清一遍,我家夫人并不是凌芷卉,而且她怀有身孕,险些被你害得没了孩子,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凌鹤棠爬起来跪坐在地上,哪儿有泠城凌老爷子的风范,吓破了胆儿般央求:“你想要什么补偿,我能给的都给!綦老弟不是我杀的,你去找他们几个!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出了点招数让他们折磨我父亲,是么?”樊奕川截了他的话。
“是他们!不是我!”凌鹤棠狡辩,“我最多废了你父亲一只手,是他们……”
“嗯,你最多废我父亲一只手,我明白了。”樊奕川转身对侯在门口的贾掌柜道:“先废他一只手。”
“别!”凌鹤棠刚出一声被按到地上,接着撕心裂肺地叫起来。
他的右手被废掉,就像当年樊奕川的父亲那样,整只手被敲断,耷拉着再也抬不起来。
樊奕川走到门外,扔下句:“如你所说,你没对我父亲下死手,我也留你一条命。但这世上不会再有凌鹤棠这个人了,你也别指望能向他们通风报信。”
凌鹤棠一张老脸惨白,吸气又抽气地死死瞪着樊奕川。
“你们当年如何做的,如今都试一回。当然这只是开始。”樊奕川落下话离开了。
“没想到……”凌鹤棠咬着牙,下刻疼晕了过去。
樊奕川回到洋楼,李书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放空。
“想什么呢。”樊奕川拉一把凳子坐在床边削苹果。
“想我的店铺啊。”李书夏歪头朝左瞧,“刚景之瑜打电话来了,没说别的,就问我身体怎么样。我跟他说以后我打电话教钱串儿吧,这块牌子不能扔。”
“嗯,打电话可以的。”樊奕川收好苹果皮,将果肉切成一块一块,扶李书夏起来。
“整天躺躺床上好累,真没劲。”李书夏摸着肚子抱怨。
“为了孩子,你且忍一忍。”樊奕川递过苹果,拿过床头柜上的报纸,摊开看起来。
“医生真说躺一个月?”李书夏嚼着苹果问。
樊奕川点头:“你现在不可乱动,见红可不是小事。”
李书夏长叹一声,没心情吃了,放下小盘子问:“你在码头上露面,云伯都知道,其余的人肯定也知道了吧?会不会影响你?”
“知道便知道,不打紧。”樊奕川不在乎地回。
“你整天早出晚归多小心。我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但是你别功亏一篑。”李书夏有点歉疚地说。
樊奕川要不是为了她,才不会跑到码头上暴露了身份。
“任何事都不比你和孩子重要。”樊奕川合上报纸,握住李书夏的手背捏了捏,“好好歇着,旁的事莫管。过些日子再多走走,好生产。”
“说得像母猪一样。”李书夏扑哧乐出声,“成吧,那你多陪我说说话。”
樊奕川应声,低眸给她揉小腿,想着医生教过的手法问她:“舒服么?”
“我这会儿腿没事呢,要过几个月才会抽筋。”李书夏笑说,“是挺舒服的。”
“我先熟悉熟悉。”樊奕川低头接着捏,“孩子许是要过年春才能出生。”
“差不多吧。”李书夏掰着指头数,“都说怀胎十月,其实不到十个月就能生了。现是农历十月,开春就差不多了。”
“女孩生在春天不错,我得取个名字了。”樊奕川说。
李书夏不服:“你怎么知道是女孩,万一是男孩呢?你就不给取名字了?”
樊奕川停手,稍想了想,道:“我只给女儿起名,要生出来是个男孩,便也用取好的名字,谁叫他不会托生。”
“……有你这样当爹的么。”李书夏很无语,“给儿子取女孩名?好像你嫌我给你生儿子一样。而且生男生女可是男人说的算,我要是没生闺女,你就怪你自己吧。”
樊奕川轻笑:“那便早晚生出女儿算完。”
“谁要给你生那么多!”李书夏气道,“当我是母猪呢。”
樊奕川笑了笑没作声,叫来丫头准备午饭。
李书夏还是在床上吃的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过了半个月,身上胖点儿,肚子也凸出来了,再过个八天便能下楼散步了。
樊奕川自上个月出门半天收拾凌鹤棠再没出去过,在家里陪着李书夏。
李书夏以为樊奕川是避风头没多问什么,听丫头们传凌鹤棠家里垮了,人也不见了,这才想起樊奕川在船上威胁管家那一幕,饭后在小花园里走着,仰起头问樊奕川:“前些日子,你把凌鹤棠抓起来了?”
“多久的事了,你才记起来。”樊奕川好笑地看她,“听见丫头们说话了?”
“嗯,她们说凌鹤棠家里破产了,是不是你做的。”
樊奕川直截了当承认:“是我做的,他早该如此。”
“你果然和凌鹤棠有仇。”李书夏扬眉了然状,“那你在乡下潜伏着,还监控城里,难道不清楚自己娶的是谁?”
樊奕川被问得沉默,牵紧李书夏的手往前走,并不答话。
李书夏站在原地很不豫:“你娶仇人的女儿,一开始也没安好心吧?”
孕妇情绪不稳定,她还算好的,偶尔发发脾气,这是抓到樊奕川的小把柄了,需要痛快痛快。
樊奕川迁就她,温声解释:“你不是凌芷卉,难道不是你同我说的?”
“我要不跟你说,你就要对我怎么着了?”李书夏有点后怕,“也就是说,你清楚凌芷卉被绑架了,然后你找人去把她买了来给你哥,想拿凌芷卉当人质?”
她的脑袋瓜上来一阵特聪明,樊奕川瞒不住,说:“我原是那样想的,但凌鹤棠并不在乎女儿被绑,我便猜出了端倪。后来凌芷卉变了人,成了你,我从没当你是她。我也不会对你有坏心思,你是我孩子的母亲。”
“哼,你没动坏心思,孩子打哪儿来的?”李书夏鄙夷地切了一声。
她没真生气,樊奕川能看不出来么,低头贴到她耳边说:“这是人之常情,难道我要忍着?”
“……”
现已步入冬季,小花园里的树叶落了满地。
李书夏睨了樊奕川一眼,踩着厚厚的秋叶,拽着樊奕川的手回屋。
壁炉里生着火很暖和,外面起了风,像要下雪。
桌上摆着三叠点心,都是从SummerBook送来的,钱钏想的新式样,由司机七拐八拐开车送来的,供李书夏试吃提意见。
樊奕川添上温温的蜂蜜水,递给李书夏一个小叉子,自个儿坐到一边看书。
李书夏吃着点心喝着蜂蜜水,别提有多惬意,顺便在纸上做记录,好让人把意见拿回店里,钱钏来改进。
过了一个秋的SummerBook比裕璟还红火,创新的西餐式样吸引不少洋人和达官贵人来惠顾,再加上那些阔太小姐们,生意相当火爆。景之瑜按时将钱送到贾掌柜的铺子,李书夏现在俨然是个小富婆,可惜没处花,时常命人给福利院送些钱,再没别的事可做。
当了母亲的人,更见不得小孩子吃苦。李书夏经常想起那两个被凌鹤棠手下殴打的两个小孩子,才萌生出做些慈善的事,樊奕川挺赞同,她的钱基本花在了这上面。
洋房外增加了十几个人来回巡逻,从白天到晚上不歇着。
大概是外面有人又盯上了李书夏,李书夏也不向樊奕川打听,反正在家里待着,里外有人把手,她才不信能出啥岔子。
小点心很快见了底,李书夏擦擦嘴角写完意见交到丫头手里,说:“把这个给贾掌柜,挺着急的,让他今晚前送到。”
今晚SummerBook要来一位很重要的客人,钱钏特意想了个新菜样给李书夏看,不能怠慢了贵客。
这个客人关乎到裕璟和SummerBook的未来发展,李书夏挺重视,给出意见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给钱钏打了电话。
“你可千万别搞砸了,听见没?”李书夏数不清第几次嘱咐。
“是是是,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好。”钱钏打包票,这可关乎到SummerBook开新店,还不止一家呢。
“不必这么隆重。”樊奕川在一旁说,“我不喜欢西餐。”
“你说啥?”李书夏懵。
樊奕川翻过一页书,不紧不慢地道:“今晚景之瑜要将裕璟卖给我,我只是去听听他开的价、你让他准备点中餐便好。”
李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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