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樊奕川皱皱眉,放下了牛角包。
李书夏兴冲冲的劲儿一下子跑光,白给樊奕川做面包,樊奕川都没兴趣,她很失望。
这大小姐是谁啊,樊奕川挺在意?
王妈可高兴了,急忙往外跑:“大小姐回来了,我去多加几个菜!”
樊稚沄吩咐老胡叔:“让她进来见见客人。”
“好咧!”老胡叔转身出了门,脸上也满是笑容。
李书夏从这俩人的表情猜测大小姐在家定很受宠,再看樊稚沄严肃的脸也柔和了些,更确定了。
“奕川媳妇来这儿坐。”樊稚沄起身去书桌后,把自己的座位留给李书夏。
“谢谢云伯。”李书夏大方道谢,等樊稚沄坐下才入座,侧脸仔细端详樊奕川。
樊稚沄却在观察她,锐利的眼神里渐渐透出满意。
樊奕川面色平静,疏离的气息越来越浓,显然对这位大小姐的到来反应很大。
李书夏不由地联想到一段狗血剧情——樊奕川本和大小姐青梅竹马互生情愫,怎奈樊奕川家贫又有哑病,为了大小姐的前途忍痛放弃,如今被迫娶了媳妇,再见大小姐岂不心中遗憾颇深,难受无比?
呵,李书夏拉下脸,捞过一个牛角包狠狠地咬上一口,愤愤地嚼。
她动作太大,樊奕川转头不解看她,门口传来清脆的一声:“爷爷!”
李书夏手搭椅背大佬坐派,目光汇聚到门口不太友善,倒要看看这位抢她牛角包风头的大小姐是个何方神圣。
樊奕川感觉出她不对劲,却又感受不出她哪儿不对,不等细看,樊府大小姐樊婧淇进门了。
二十岁的小姑娘,穿了件淡粉色半袖碎花束腰长裙,头发挽起来烫了刘海贴在额头,脚上则穿着双四五公分的白色高跟鞋,手上戴一副白色蕾丝手套,典型的留洋富家小姐打扮,新潮洋气。
李书夏对她的穿戴不关心,她穿得再好看能比得上现代的打扮?最重要的脸呐。
樊婧淇的长相倒不差,五官秀气精致,眼睛水灵灵的,嘴还是粉嫩的嘟嘟唇,挺招人喜欢的相貌,但是没李书夏想象中惊艳。
实话讲,不是李书夏吹,樊婧淇真比不上李书夏现有这副身子漂亮,不过是和樊奕川情意深,樊奕川才念念不忘吧。
李书夏打量完樊婧淇,倒回头来撞上樊奕川的视线,呵一声不理他。
樊奕川:“……”
樊婧淇进门见有人在,先唤了樊稚沄一声,打量樊奕川和李书夏,对上樊奕川的目光怔了怔,问樊稚沄:“爷爷,这两位是?”
李书夏一怔,合着樊奕川是单相思?大小姐压根不记得他?
她又去看樊奕川,樊奕川坐得端正无异样,只是神情漠然了些。
然而樊奕川越冷漠越说明他心里有事,之前也是这样对待李书夏的,李书夏更有理由怀疑他跟大小姐有说不出的秘密。
樊稚沄看不惯孙女的洋打扮,虽欢喜她回来,仍板着一张脸说:“这是你奕川叔,那是你奕川叔的媳妇,你得叫婶儿。”
李书夏惊得嘴微张,两眼呆滞。
平白捡一大侄女,这……太玄幻了吧。
樊奕川神色如常。
如按族谱来算,樊奕川的辈分确实比樊婧淇大,只是之前樊稚沄想撮合他们俩便没怎么讲辈分,现在情况变了,该讲还是得讲。
樊婧淇笑了,摘掉手套说:“爷爷又开玩笑,年前同我说他……”
“没大没小,他是你叔。”樊稚沄厉声打断,语气里满是不能拒绝的威严。
樊婧淇愣了愣,不多说什么,侧身依次唤了声“叔”和“婶”。
李书夏目测自己身体的主人比大小姐年纪还小,哪儿好意思应声,倒是樊奕川点了点头算回应。
樊婧淇扯了扯唇角,似是不高兴。
李书夏和樊奕川的衣着打扮显然是村里的寻常人家,就算论辈分都扯到不知哪一支上去了。而且大家年纪相仿,樊婧淇又学习西洋文化,不兴论辈分之类的讲究,变成小辈不高兴也正常。
樊婧淇特意多看了樊奕川几眼,眼里不无惊艳,不过也就一瞬,很快收拾好表情同樊稚沄闲聊几句就出去了,看都没看李书夏,也没跟樊奕川搭腔。
李书夏被忽视不爽,后一想人家大小姐受万千宠爱自然骄傲些,自个儿又没怎么着就无所谓了。
樊稚沄不甚愉悦:“这孩子平常学些洋玩意把礼数都忘光了,你俩一会儿甭理她,回头我收拾收拾她。”
樊奕川比划几个动作,樊稚沄微微叹气没再说话。
李书夏眯眼看樊奕川,引来不解的视线,她推推眼前的盘子:“你不尝尝?”
樊奕川这才想起牛角包来,掰了一块填嘴里细细品了品。
出乎他的意料,李书夏竟然能做城里才能买来的食物,不过李书夏之前跟他说过会做甜品,这么一看李书夏确实说的是实话。
“怎么样,好吃吗?”李书夏幽幽地问。
樊奕川点点头,唇角轻轻上挑,把剩下的半块九角包吃了。
李书夏居然没被樊奕川的笑容迷住,给他拿一块曲奇饼干:“好吃就多吃点。”她说完还来了个尾音:“嗯?”
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樊奕川颦眉,感觉有问题。
两人互相探究的对视在樊稚沄看来亲密的很,他老人家欣慰地笑了笑,说:“奕川媳妇拿块给我尝尝。”
李书夏啊一声,迅速反应过来,狗腿地端起盘子送到樊稚沄跟前:“您尝尝。”
樊稚沄吃了一块,话里有话地夸奖:“不错,依我瞧,如真要去城里开铺子,点心铺不错。”
“去城里开铺子?”李书夏听不明白,倒回头问樊奕川:“你去?”
樊奕川不想这么快告诉李书夏要去城里,毕竟没有准备好,有些为难地望向樊稚沄。
樊稚沄咳了咳,喝口茶一转话锋:“我不过随口说说,奕川媳妇别当真。走,咱去吃饭。”
李书夏云里雾里,不好多问,跟在樊奕川和樊稚沄身后出了书房。
到厅堂前,李书夏拉住樊奕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樊奕川摇摇头。
李书夏微微合眸深深地打量他,踮脚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这个人有时候很小气的哦,你要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我就不跟你过了哦~”
樊奕川挑眉盯着她,不懂她的意思。
李书夏故弄玄虚:“媳妇只有一个好,外面的野花再香也不是你的。你非要去采,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拦着你,咱俩拜拜就行。”
樊奕川除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其余都没听懂,总结出一句话——李书夏因为个什么事要不跟他过了。
他眉角一扬,弯身去牵李书夏的手。
李书夏却蓦地转身,扔下句:“我去瞧瞧你的桔子水煮好没,别被野花给倒了。”
“……”樊奕川不知她又怎了。
许是昨晚的烧还没退,她又说胡话呢?
厨房里飘着阵阵焦糖味,香甜气息浓厚。
樊婧淇端着一个白瓷彩绘咖啡杯闻飘起来的香气,唇边沾了点奶泡,兴冲冲地喊王妈:“王妈,这是你做的?”
王妈在灶台前忙活,抽空回瞅一眼,搁下锅盖跑出来:“我的大小姐哦!你咋跑这儿来了,把衣裳弄脏了。”
“脏了再买。”樊婧淇不在乎地回,指着咖啡杯问:“这是你做的?我记得你连豆子都不会磨。”
“我哪会做这个。”王妈回身把厨房的门关了,倒回来说:“这是奕川媳妇做的。磨豆子、上火煮,还打什么泡,可厉害了。也就城里来的人会这个。”
“城里来的?”樊婧淇疑问着再抿一口咖啡,略略苦涩的黑咖啡配顺滑奶泡入口,舌尖掠过甜焦糖的味道,太好喝了!
这咖啡让她想起留学的日子,甚至比那会儿的还好喝,她路过厨房的时候顺着味进来的。奇了怪,她瞧李书夏明明是村里的农妇,李书夏顶多漂亮些,竟是城里来的,还会做咖啡?
“你不知道呀。”王妈瞅瞅外面,把正煮着的桔子水从炉子上端下来,半掩窗户说:“年前你没答应这门亲事,奕川他哥从城里给弄了个媳妇来,我听别人说是拐卖来的。姑娘跑了两回,第一回被抓回来打得不成样子,第二回也没少挨打,倒是老实多了。”
樊婧淇挺感兴趣,想找个地儿坐着听,四下一看觉得脏,站着没挪脚,把咖啡全喝了。
王妈又说:“他们成亲那天,我跟老爷也去看了。姑娘细皮嫩肉的,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家劳碌的孩子。她又会捣腾这些劳什子,定家里非富即贵的,真是倒霉被坏人害了。”
“我就不明白爷爷干嘛非要我嫁给一个哑巴,还是个有肺病的哑巴,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扔吗?”樊婧淇拿手帕点掉嘴角奶泡,不满嗤声:“你看你都觉得这姑娘倒霉,他老人家就不心疼我啊。”
“哎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妈正想解释一番,门吱呀一开,李书夏进来了。
李书夏嗓音清亮:“我可没觉得自己哪倒霉,樊奕川除了不会说话,哪儿都好。”
檐下拐角处,樊奕川停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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