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折萦凭借着超高的人气,再一次获得了很多的礼物,衣服鞋帽,珠宝首饰,甚至于古玩字画,什么都有,折萦的小房间里,都快放不下了。
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一场大雪之后,皇宫变成了粉雕玉琢的世界,折萦正好轮休,看着满院子厚厚的积血,折萦一时心血来潮,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
“要过年了,本姑娘的霉运要结束了,雪人,你一定要把好运气带给我啊!”
折萦笑嘻嘻的给雪人扎上胡萝卜鼻子,却忽然看见,林宗與含笑站在外面。
“今天好兴致,不怕冷吗?”
“王爷不是一样。”
“不请我进去坐坐,煮一壶清茶?”
折萦一听,看来今天是有事而来,还要喝喝清茶。
“王爷请。。”
折萦果真煮了一壶清茶,而且这不是一般的清茶,是折萦最新配制的暖茶,清香扑鼻,最适合这种大雪初霁的寒天饮用。
“不错。。”
“我本来就挺好。。”
“我是说茶不错。。”
“那是当然,寻常人可喝不到。。”
“新配制的?”
“你怎么知道,我谁都没说!”
折萦很诧异,她可不希望这清茶再像雪芝丸一样,被人看上,横刀夺爱,所以,折萦配制这款暖茶,谁也没有说,平时也就是自己喝喝。
“我猜的。。现在你自己承认了。。”
“你。。”
折萦一下子想起上次,林宗與要自己给爹送信,明明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故意使诈要自己说出来,这个人,看上去斯文有礼,有时候却蛮横霸道,很气人。
折萦本来想讽刺他几句,转念一想,自己一来说不过人家,讨不到便宜,二来他毕竟是王爷,虽说在自己这里一起喝喝茶,但毕竟不属于一个阶级,所以,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想到这里,折萦索性大大方方烹茶,举止优雅,一派恬淡。
“怎么不说话了?”
“王爷觉得这茶如何?”
“不错,你放了什么药材,饮后有股暖意。”
“碧根草。”
“取名字了吗?”
折萦轻轻摇了摇头。
“王爷给它取个名字吧!”
“绿染,如何?”
折萦一想,果真贴切,林宗與这名字取得还不错。
“挺好,就叫它绿染。”
“春节将到,按照宫规,你今年是不能出宫探亲的。”
“我知道,这宫规一点也不人性化。”
林宗與看着怏怏不乐的折萦,微不可闻的笑了笑。
“我是可以出去的。”
“你当然可以。。”
折萦话还没说完,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难不成林宗與这次来是要代替自己去看望爹吗?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折萦听见林宗與这句话,忽然想起纳兰峥离开时说的,如果有事情,去找林宗與,他一定会帮自己。
现在看来,纳兰峥说对了,他真的会帮自己?
“我还真有事,王爷等一下。。”
说罢,折萦迅速的把自己这半年积攒的所有金银首饰,全部拿出来,摆在林宗與面前。
“怎么,我还没办什么事,你就要送这么大的礼吗?”
林宗與看着这一箱子东西,笑着说。
“想得美!我是要你把这些东西带给我爹!”
“你可知道,宫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外带吗?”
“这都是我的,再说,就算真的不能带,你也有办法!”
林宗與哑然失笑,这顶高帽戴的,自己没法推辞了,当然,他也没想推辞。
“也罢,总不能白喝你的茶。”
“就是,绿染还没有入过第三个人的口。。”
林宗與忽然觉得气氛十分温馨,自己孤家寡人习惯了,不喜热闹喧哗,虽然看上去斯文有礼,待人平和,但是林宗與明白,自己骨子里是个清高的人,能做下来喝喝茶,谈谈天的朋友,非常少。
偏偏和折萦待在一起,感觉这样好,仿佛认识了几十年,不需要遮掩,两个人久久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这样的感觉,林宗與很喜欢。
“全都送到家里吗?你自己不留一点?”
“我用不着这些,都拿走吧!”
“我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钱?”
“谁说的?我哪里赚钱了,我可是穷的很。。”
林宗與看着折萦,知道这丫头鬼精,既然不承认,那自己就顺水推舟好了。
“哦,我也觉得,你一向视金银如粪土。。”
折萦瞟了林宗與一眼,心想,傻瓜才视金银如粪土呢!
折萦见水已煮开,起身给林宗與斟茶,一不小心差点打翻了茶壶,林宗與一把抓住了茶壶,挡开了折萦的手。
“你没事吧。。都怪我。。”
折萦以为烫到了林宗與,满眼都是愧疚。
“没事,没烫到。。”
“那你的手怎么在抖?”
林宗與看看自己的手,确实在微微的颤抖,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这是旧伤所致,我的肩膀有一处旧伤,寒冬天会酸痛难忍。。”
“旧伤?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受的伤?”
折萦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唐突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听到林宗與受伤,心里便莫名奇妙的着急。
“好多年了,肩膀上中了一箭。。”
林宗與陪着折萦喝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茶,这才离开,晚些时候,有一个小太监来到这里,取走了折萦那些珠宝首饰。
他怎么会受伤呢,他的功夫不是挺好的?难道是他在军中的时候受的伤,肩膀中了一箭,难怪雨雪天会疼。
折萦对这种箭伤并不陌生,他爹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像林宗與这样的情况,宋远山也有,他的伤是在腿上,也是雨雪天会疼痛。
折萦以前也试着配制过治疗这种箭伤的药丸,但是没成功,爹服用以后,效果不好,当时折萦年纪还小,失败了一次,觉得颓丧,便不想继续研制了。
但是现在,林宗與竟然也有这样的伤,他还很年轻,怎么能有这样的旧伤呢,折萦想起来,就觉得有点不舒服,确切的说,是有点心疼。
所以,折萦决定继续研制治疗箭伤的药丸,她要想办法减轻爹和林宗與的痛苦。
能不能做成一件事情,天赋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有没有巨大的动力。
林宗與的伤,就是折萦心里巨大的动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着为他做点事情,毕竟,他帮了自己很多次,不是吗?
这种旧伤并不好治,受伤时间太久,当时受伤的时候一定是没好好处理伤口,更不用说调理筋骨,时间越长,疼的越厉害,也越难治疗。
林宗與贵为亲王,可以使用郢朝最高端的医疗资源,尚且不能根治,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江湖游医做派,又有什么把握能配制出更有效果的药丸,自己难道能比太医院的太医们还要强?
折萦的信心是有些缺乏,但是有巨大的动力支撑着,她的热情又空前的高涨起来。
当别的女官们兴高采烈的采买胭脂水粉的时候,折萦全副身心的待在药材库里,耐心地研制她的药丸。
查阅古旧医书,请教太医院的太医,亲自品尝验证药材的药性,折萦为了配制这幅药丸,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半个月之后,折萦的最新产品配制成功了,但是效果还有待于临床实践。
折萦想了想,反正也见不到爹,只能让林宗與做第一个实验品。
折萦想见林宗與,其实很简单,当日,折萦被刘宪打得半死之后,林宗與专门安排了一个小太监,负责给折萦传话,如果折萦相见林宗與,可以找小太监帮忙传话。
林宗與一听见小太监说折萦有事要见自己,心里一沉,还以为这丫头又出了什么事情,很担心她冲动之下再被别人打了。
林宗與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御药房,折萦一见他来的这样快,心里有点小确幸,他还是蛮在乎自己的嘛!
“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
“是不是又惹祸了?这次惹到谁了?”
折萦一听这话,心里老大不高兴,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惹祸精吗?
“给你的。。”
折萦把装着药丸的锦盒递给林宗與,林宗與满脸诧异之色,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这是药,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旧伤。。”
林宗與打开锦盒,里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几十颗黑色的药丸,他瞅了瞅折萦的黑眼圈子,明白了,这丫头,最近忙活着给自己配药了。
林宗與并不是个轻易感动的人,他这样的身份地位,献殷勤的人实在是多了去了,尤其是女人,他从十几岁开始,不知道收到过多少贵女们的刺绣,荷包,字画,林宗與知道她们心里想什么。
但是,没有一个姑娘,送过他药丸。
更没有一个姑娘,在无意中发现自己肩膀有伤之后,悄无声息的配制出治疗的药丸。
林宗與心里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在升腾,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一点感动了。
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是有点感动,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自从父亲母亲和大哥先后离他而去,林宗與的性格越来越平和,但是心肠却是越来越硬了。
“这个药丸又效吗?”
“不知道,所以,请你试一试。”
“试一试,万一不对症,我的旧伤更厉害怎么办?”
林宗與微笑着看着折萦,她发现折萦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其实,折萦这样的女子,想什么,林宗與都能一眼看穿。
林宗與能看穿折萦的内心,却还是被她气得七窍生烟,那是因为,折萦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也就是不走寻常路,这一点林宗與十分抓狂。
“不会的,最多没什么效果,不会加重病情的。。”
“我吃了半天,如果没效果,这也太难过了,这可是药丸,不是祥婶做的糕饼。。”
折萦本以为,自己好心好意的配制药丸,累了个半死,你就算不感动,也该领情吧,谁知道这个人,竟然这么多毛病!
“算了,你不吃就算了,我拿给我爹吃。。”
折萦伸手想要取回锦盒,林宗與手一抬,折萦扑了空,有些恼怒的看着他,粉脸通红,林宗與忽然觉得,这一刻折萦有一种十分动人的美。
“宋大人这么大年纪了,万一这药不好,岂不是害了他,还是我来试试吧。。”
“你。。你真是。。”
纵然折萦牙尖嘴利,在林宗與面前很多时候也占不到便宜,锦盒就在他手中,抢又抢不过来,折萦简直对这个林宗與是无计可施。
“如果有效果,我会再来喝一杯绿染。。”
泰康四年的春节就这样来临了,宫里的庆祝活动络绎不绝,折萦这样的女官们虽然不能和公主郡主一样,参加各种宴会,却也能小规模的庆祝一下,大家嘻嘻哈哈的吃吃喝喝闹闹,也是挺开心的。
大概药丸并没有什么效果,半个月过去了,林宗與并没有再来喝一杯绿染,折萦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转眼之间,上元佳节到了,镐京的风俗,上元佳节和秋夕佳节一样,是未婚男女的见面会,上元佳节因为紧邻春节,又有声势浩大的元宵灯会,更显得热闹非凡。
“折萦,明天我们去赏灯!”
“咱们能出宫吗?”
“能,宫里有规矩,上元佳节这天,不当值的女官,可以出宫赏灯,按时回宫即可。”
“真的?宫里这个规矩还是挺人性化的。。”
“我们三个明天都不当值,所以,我们都去,镐京的元宵灯会可好了。。”
“好在哪,哪里好?”
“好在。。”
“好在可以见到很多世家公子。。”
杜宛然笑着打趣沈思颖,沈思颖白了杜宛然一眼,似乎在说,还说我,你不是也一样?
元宵灯会,三个姑娘如约出宫赏灯去了。
天沐大街上,完全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各式各样的灯盏摆满的大街小巷,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看得人目不暇接。
“看那盏灯,莲花哎。。真漂亮。。”
“还是那盏好,是翡翠灯。。”
折萦跟着沈思颖她们俩,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挤来挤去,她并不像两个女伴这么兴奋,相反,折萦的心里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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