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想赚钱?怎么赚,还靠种地吗?”
如意叽叽喳喳的说着,折萦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怎么了,小姐,你说呀!”
“你说我怎么就没有个兄弟,就你这么一个作伴的,还是个话痨,一点好主意也没有。”
“小姐,你这么嫌弃我,如意会难过的。。。”
如意惯用的伎俩就是在折萦面前撒娇,仿佛两个人里面她才是主子。
“不种地了,种地赚不到钱,这里是京城,人们是不会缺粮食的,我准备种药材。”
“种药材?你行吗?你可从来没种过药材啊!”
“有什么不行的,种什么都一样,只要用心,都能行!”
折萦信心满满,只等着这个月老爹发了俸禄,去租一块地,种植药材,若是种好的话,这可比种粮食赚钱多了。
可是,世间的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折萦的宏图尚未展开,老爹先出事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宋远山已经很久没休假,以前即便是有假期,他也会坚守岗位,可是今天折萦竟然意外的见到了在家休息的老爹。
“爹,您今天休假?”
“嗯。”
宋远山满脸的阴霾,见到女儿头都没抬,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折萦十分诧异,爹这是怎么了?
“爹,你不舒服吗?我看你的脸色很差。”
“没事!”
宋远山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宋远山这个人,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从来不乱发脾气,尤其是在折萦面前。
但是今天,显然,他在发脾气。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爹这么深沉的人发火呢?
折萦想了想,家里一直没什么烦心事,日子虽然困顿,但是宋家节俭惯了,爹也从来不为柴米油盐的事情操心,那就只能是公事了!
折萦的心里一下子冒出一个人的脸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纳兰峥又找爹的麻烦了吧!
“爹,是纳兰峥又找你麻烦了吗?”
宋远山听折萦提起纳兰峥,抬起了头,瞬间,他决定告诉女儿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这个女儿并不软弱,也足够聪明。
“爹倒是希望是他,有仇报仇,没什么可说的,可偏偏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谁?”
宋远山似乎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看上去十分生气。
“折萦你想不到,爹做冀州将军八年,没有出过一点差错,到京城来不过短短两月,却被责罚,理由竟然是爹搪塞公事,真是岂有此理!”
搪塞公事?哈,说宋远山搪塞公事,真是天下奇闻,把郢朝的官吏全部算上,找一个像宋远山这么兢兢业业的人,也不容易!
这么认真工作的一个城防官,居然被指责搪塞公事,可想,宋远山心里有多么不服气!
“是谁指责您?兵部上司吗?”
“若是兵部的人,爹倒是能理解,丫头你绝对想不到,是谁指责爹,处罚爹。”
“谁?”
宋远山苦笑一声,看着满脸疑惑的女儿,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青城王!”
“青城王?林宗與?!”
“就是他,兵部是青城王主管的,爹也是才知道。”
“他凭什么说爹你搪塞公事?”
“凭什么?爹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件事情,当着兵部这么多人,严厉的斥责了我,回家反省,罚俸三个月!”
折萦看着生气的爹,心思转了转,当着众人的面斥责爹,罚俸三个月,林宗與,你到底想干什么呢?亏得我还去求你帮忙,不帮就算了,还顺带着落井下石吗?
这才是你的风格吗?林宗與。
“爹,青城王还说什么了?”
“他还能说什么?爹一辈子的官声全毁了,我看他生怕别人不知道,故意召集全兵部的人,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来看爹的热闹,爹真是看走眼了,去年他设计捉拿白虎卫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这些皇亲贵胄们,性情都是这么反复无常吗?!”
折萦明白,爹这一辈子清廉自持,最看重的就是名声,现在却被当众羞辱,爹有多愤怒,折萦心里完全能理解,而且,折萦也不相信爹会敷衍公务,他是个把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怎么可能敷衍呢?!
林宗與,你到底想干什么?
“爹,不要生气了,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您是什么样的人,时间长了大家自然会明白,这次青城王刁难你,就当是放个假了,在家休息休息不是挺好的,爹你平时可没这个机会呢!”
折萦说说笑笑,尽量淡化这件事情给爹带来的冲击,宋远山听了女儿的话,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时间长了,宋远山是什么人,自然清楚明白,王爷又怎么样,也不能平白诬陷别人!
“嗯,就当休息了。”
折萦看爹把怨气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这才放心。
爹的情绪安抚了,但是更大的问题接踵而来,三个月没有俸禄,这一家子吃什么呢?!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折萦苦笑笑,还指望着爹发了工资去租一块地呢,这下全泡汤了!
折萦手底下不是没有钱,周云卿的五千两好好的躺着呢,折萦不想用,按照如意说法,既然周公子送来了,不要白不要,本来就是人家的一番情意。
但是折萦不这样想,就是因为是人家的一番情意,既然自己不想和他有什么过多过深的牵扯,还是在金钱上少一点牵扯的好。
但是,有骨气还得有实力,现在连吃饭都困难了,还抱着“骨气”“清高”不撒手吗?
正在折萦寝食难安的想办法筹措点钱的时候,一笔钱不声不响的来敲门了。
折萦想来想去,决定把自己的全部首饰当掉,变现点银子,收拾了半天,也没多少首饰,有一只玉镯,爹说是娘生前留给她的,折萦没舍得当,其他那些,有几件是当年周夫人送给她的,有几件是过生日时爹送的,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
折萦收拾好了,悄悄地来到当铺,小伙计的眼睛毒着呢,一看折萦的打扮,再看看她的那些首饰,不屑的嘴脸就露出来了。
“最多30两,不能再多了,当不当吧!”
“30两?”
“30两不少了,我看你这姑娘外地来的吧,不明白京城的行情,你这些东西,成色款式都不行,不值什么钱的。”
折萦看着自己的首饰,苦笑起来,自己当做宝贝珍藏的东西,别人眼里根本不值什么钱!
“好吧,就30两。”
折萦拿着30两银子走出当铺的大门,心里有说不出的落寞,缓缓走到大街的拐角处,一个小巷子前面,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宋姑娘。。”
折萦抬头一看,吃了一惊,晴朗的天空下,站着一个人,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没错,帅哥王爷,有钱有势的林宗與。
折萦见到他,没有想象中的错愕,其实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林宗與开始,折萦对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相识多年,说起来真可笑,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差万里,折萦总是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惭愧,但是她的内心就是这样感受的,没办法控制。
“王爷好兴致,出来逛街吗?”
林宗與微笑着看着宋折萦,没说话,他的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宋折萦见到自己总是这么淡定,林宗與所见过的年轻女子,见到他,要嘛娇羞无限,要嘛惊慌失措,要嘛就是努力表现引起他的注意,像宋折萦这样的身份地位,见到他,惊慌失措才应该是正常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表现,在折萦身上,通通看不到。
“宋姑娘独自一人,出门办事吗?”
“我家人少,都是独自出门的。”
林宗與莞尔一笑,这个宋折萦,总是言辞锋利,伶牙俐齿。
“我没想到,你这个官家小姐,也要和当铺打交道。”
折萦没想到他见到自己从当铺出来,如果换成沈瑶,被熟人见到自己从当铺出来,还不知道窘迫成什么样子,可是折萦不一样,她不怕被人看到,尤其不怕被林宗與看到。
“王爷说的没错,我家已经穷到来当铺卖东西了。”
折萦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宗與,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眼神里既没有害羞,也没有窘迫,也没有怒气,十分的平静。
林宗與心里不禁发笑,原来她在生气,还有姑娘生气是这个样子的。
“宋姑娘,这是一千两银子,请收下。”
折萦一向冷静,在林宗與这样的贵胄面前一样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这林宗與思维跨度太大,前一句还是寒暄,后一句直接给钱了,还是一千两。
一千两哎!像折萦刚刚当掉的那些首饰,能买一车!
折萦仍然看着林宗與,眼神里的平静却没有了,多了几分疑惑不解,林宗與看在眼里,更想笑了,小姑娘,你在本王面前已经算是够勇敢够大胆,但你终究还是个姑娘!
折萦犹豫了一刻钟,脑海里过电影般闪现着近期发生的事情,忽然,电光石火闪现,她忽然明白了,想通了!
“那折萦就谢过王爷了!”
折萦咧开嘴笑着,语笑彦彦,白皙的脸色加上明媚的笑容,落在林宗與的眼里,竟有些莫名的动人。
“宋姑娘,你的行事做法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王爷的行事做法,同样令折萦刮目相看。”
“哦?比如。。”
“这些钱是我爹三个月的俸禄,多的部分是我被王爷连累,遭遇纳兰王子的绑架受到伤害的补偿,不算多,我就不计较了。”
林宗與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宋姑娘,不再怪罪林某了?”
“王爷的心意,折萦明白了,苦肉计嘛,以后纳兰王子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林宗與看着宋折萦,心里涌起一丝丝的赞赏,这个姑娘,竟然比他爹还要聪明。
“王爷您忙着,我先走了。”
折萦喜滋滋的拿着一千两银票,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了。
林宗與看着走远的宋折萦,心里莫名有种失落,随即笑了笑,对自己说,她还没本事能让自己惦记着。
折萦收到这笔意外横财真是心花怒放,非常奇怪,周云卿的钱,折萦怎么也不肯接受,可这个林宗與的钱,折萦却接受的毫无障碍,很快的就能说服自己的内心,这就是爹的俸禄和自己被绑架的补偿,这是我们应得的。
有了这笔钱,折萦可以毫不犹豫的去实现自己的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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