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主说秦良娣可以胜我?”余煜华带刺的目光已经射向了九伊,“那就请秦良娣同我比试比试吧。”
正当九伊思索如何应对之时,慕容逍开口了:“皇妹所言不错,秦良娣的确会些剑术,但是仅供强生健体,如何能与余公子一较高下呢!”
“皇兄又说胡话了。”慕容苓泛着疑惑,“秦姐姐的剑术……”
刚说到这儿,小公主就发现慕容逍的神情不太对,凶狠得可怕,再瞟向宁飞延,他正对她摇了摇头,弄得她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片刻僵持是被余煜华打破的,他刚被慕容苓出言侮辱,可不想好好赚回面子吗,强硬道:“公主是想说秦良娣的剑术还可以吧?那煜华更想见识一下了。”
这么一会儿,九伊考虑了很多,眼看余煜华今日不逼她出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索性成全他。
“恐怕要让余公子失望了。”说着已然起身,路过慕容逍时,被后者猛得抓住,看着他担忧的神色,九伊却含许笑意,小声道:“放心。”
行至余煜华的对面,接过软剑之时望了眼高位上的二尊,燕帝如旧严肃,而赵皇后的眸中,带丝看好戏的意味。
“秦良娣先请吧。”余煜华故显风度。
九伊也不推脱,挥剑就起,余煜华可谓只求速战速决,持剑迎去就是一个狠招,直往九伊胸口刺去,好在九伊反应迅速,一剑抽起就给他挡了。
余煜华那叫一个不服气,退后几步,再速的冲过来,剑尖所指的方向是九伊的腹部,九伊心有窃喜,一面假意挥剑拆招,一面算好角度,侧转身子,先迎接余煜华剑尖的是握剑的右手手腕,在显出一道血痕后,剑落人偏,剑身只往九伊小腹而去。
“住手!”慕容逍忽的大喊出来,拍案起身欲去阻拦之际,余煜华的剑已经落下了,九伊的腹部瞬间绽放一朵血花,红得刺眼。
余煜华惊呆了,全场哗然,慕容逍冲过去抱住九伊,焦心地叫着:“九伊,九伊……”回应他的是九伊的一份笑意,一份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得意之笑,但随后就见她晕了过去。
“快送去后殿,宣太医!宣太医!”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慕容逍才反应过来,抱起九伊就往后殿走去。
闹到见了血光,这场中秋晚宴算是到头了,燕帝愤愤而去,最后看的人是赵皇后,那怨愤的目光所表示的意思是什么,他们心照不宣。
太医很快就来了,检查完伤口说还好伤得不深,并无性命之忧,慕容逍听此才松了口气,执意要和他一起进来的慕容苓双手合十在前,念道:“谢天谢地,还好秦姐姐没事。”
慕容逍宠这个小妹,是因为她的纯真无害,也喜欢听她念叨,奈何此时只觉刺耳,回头瞪了她一眼,本就心虚的小公主吓得直接低下了头,好在宁飞延在旁边,轻搂着她说:“你皇兄一遇上这秦良娣的事就不正常,别放在心上。”
这时,九伊的双眸动了两下,慕容逍唤了几声,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慕容逍本是欣喜万分,却禁不住怨起她来:“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喜欢受虐啊!何苦要去挨那么一剑!”
九伊嘴角微有颤动,声音有些虚浮:“若不是败得这样惨,满朝文武又如何会信我的剑术仅在强身健体的水平。”
“秦姐姐的剑术本来就上佳,为何不能让他们知晓!”慕容苓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个。
慕容逍再一次被激怒了,多话不想回一句,只吼:“你们都给我出去!”
慕容苓何时见过这位二皇兄如此凶,震得有些不知所措,望向宁飞延,后者也示意她还是先出去吧。
九伊却道:“公主且慢,我有话想问问你。”
见到慕容苓看向自己,就开始言:“今日那个计划,当真是你想出来的吗?”九伊总有些怀疑。
慕容苓下意识的低了低头,但说的却是:“是我自己想的。”
不自觉的反应向来逃不过九伊的眼睛,“公主要想为了姐姐好,可要说实话,今日之事摆明了就是有人想陷害我。”
“菊香和姐姐都不认识,怎么会陷害姐姐!”慕容苓一激动就说漏嘴了。
“菊香是谁?”九伊看向了慕容逍,后者却对宁飞延道:“带苓儿出去!”
慕容苓满肚子疑惑,自是不愿意就这样走了,但宁飞延的话,她一向最听,虽说是一步三回头,终究还是走了。
“菊香是赵皇后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和苓儿的关系向来不错,苓儿每每想出宫玩时,都是这个宫女帮的忙。”慕容逍道。
九伊冷冷笑过:“怪不得她出的主意,公主就会用,赵皇后的心还真是狠,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
“让苓儿来开这个口,可谓一举双得,赵皇后又何乐而不为呢!”慕容逍的语气全是鄙夷,“在她看来,这次既伤了你,还让我怨上了苓儿,以此让苓儿和我拉开距离,只可惜……”微顿,语气更狠,“她把我慕容逍想得太简单了!”
说着就已起身,帮九伊牵了牵被子就要转身离去,九伊忙问:“你要去哪儿?”
“伤了我的人,总要付出点儿代价吧!”慕容逍声音飘来。
余煜华正在余丞相的带领下候在后殿外,仗着有父亲撑腰的余公子完全不显惊恐,满是不以为然,直到殿门突开,慕容逍从内走出,余公子才换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焦急关心:
“秦良娣没事吧?裕华也是不小心失手,还望殿下恕罪!”说着还跪下去伏地,演得可谓诚恳。
只可惜余煜华遇上的是慕容逍,这位太子爷可不管你有多追悔莫及,惹了他,还是自求多福吧!
慕容逍一个字也没吭,嗖的一声就从旁边侍卫手上抽出长剑,二话不说就驾在了余煜华的脖子上。
余煜华这才害怕了,“殿下,这……”
余丞相也是慌张起来,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生怕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殿下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赶紧求情道:“殿下手下留情啊,华儿误伤秦良娣,纵是大罪,也不至于处死吧!”
慕容逍还是不说话,只用他强大的气场压得余氏父子喘不过气来,没僵持多久,就见他挥剑而起,下一瞬,余煜华鬓角的一缕华发就已落地。
利器的寒光在眼前挥闪,把余煜华吓得魂不附体,直到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才被惊醒,慕容逍已经重回殿内。
九伊见他回来,什么也没问,只道:“带我回去吧。”皇宫可是个是非之地,片刻也不愿多待。
慕容逍脸色温和了很多,“你的伤?”
“无碍。”九伊说着就要下床,慕容逍立即过去搀扶,未唤宫人,自己拿起她的鞋子想要帮她穿,她却躲了一下,“我自己来。”
伤在腹部,微微动腰就是刺骨疼得,但她愣是强忍下来,眉毛都没皱一下,弯腰就要去拿鞋,慕容逍见此骂她:“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点儿,要我一直伺候你啊!”先把她扶来坐直,再轻柔给她穿鞋。
九伊默默看得有些出神,慕容逍抬头之际正好和她对视,笑了笑:“这就感动了?”
召回心神的九伊速速挪开目光,只道:“我们快走吧。”
慕容逍笑了笑,一面念着:“好。”,一面将她扶起,缓步出殿。
凤居宫内,赵皇后刚犒赏完菊香就看见春兰拿着一个锦盒前来,说道:“娘娘,这是太子命人送来的。”
赵皇后疑容已现,“打开看看。”
春兰将盒打开,惊了大跳,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没曾想却是一团杂乱的头发,“娘娘,这……”
赵皇后瞟过一眼后就没再看,后殿外,慕容逍对余煜华做了什么,她可是已有耳闻,将余煜华的断发送到她面前,是为了宣明她一切的小算盘都没逃过自己的眼睛,更是为了警告!
这时,慕容苓跑了来,气愤道:“母后,你怎么可以这样!居然利用我去害秦姐姐!还在我要求余煜华舞剑的时候假意对我摇头,激得我非要逼余煜华出手不可!”
赵皇后看着她,显得镇静:“太子告诉你的?”
“那都不重要!”慕容苓没有说出是听谁说的,赵皇后却已经猜到了,“看来是宁飞延了,太子都明白你心性单纯,不该知晓太多黑暗,没有将此事告诉你,他却要跟你说,苓儿,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倾心吗?”
“母后不要乱想!延哥哥将今日的真相告诉我只是希望我不要再被小人利用!”慕容苓嚷着看向了菊香,后者下意识低下了头。
“放肆!”赵皇后一巴掌就扇在了慕容苓脸上,“菊香是受了本宫的命令行事,你说她是小人,那本宫又算什么!”
慕容苓捂着已有红肿的脸,带着哭腔吼:“母后也是小人!”
吼完就跑,赵皇后震惊了,她乖巧的女儿何时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双腿发虚,要不是宫人扶着,差点儿就摔倒了。
菊香见此,煽风点火道:“娘娘,五公主向来温顺,可没对您说过一句重话,怎么和秦良娣认识没几天,就变成了这样呢。”
赵皇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双手渐成硬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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