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军营地?九伊暗想他又在打什么算盘,思索之后快速跟上了他的马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上来的。”慕容逍笑着对已经与他并排而架的九伊道,“毕竟去南军营地这么刺激的事,你怎么可能错过呢!”
九伊未言语,只卯足了劲儿往前奔。
往西边林地跑了好远,天已不明,直到感觉前方接近南军势力的范围,二人才下马步行。
渐渐靠近南军营地的路上,慕容逍道:“都说将门多虎子,但徐锐的膝下却是个例外,他只有徐盟这一个儿子,而这个徐盟啥特点都没有,就是心软,远近闻名的心软。
“以前年幼徐锐都只把他关在府中苦读兵法,这两年大些才让他出来,不过,这还是徐锐第一次带他出征,估计是想借此机会锻炼锻炼胆量,顺便磨磨心软的毛病。”
九伊面色依旧:“你是想从这个徐盟身上打主意?”
慕容逍笑着点头,没再走多久,南军的营地就露出一角,远远可见数位哨兵立于最前,见此,慕容逍快速扯过九伊躲于树后,又道:
“从这里进去离徐盟的帐篷最近,今夜又是除夕,那小子可喜欢于兵同乐,说不定此刻还坐在外面同士兵喝酒。”
九伊有所疑问,“你安插了间谍在敌营?居然连他们的帐篷如何安放都知道。”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就没有打听不到的。”慕容逍洋洋自得,望了敌营一眼再道:“一会儿记得配合我。”
九伊还没回应,就见慕容逍从树后滚了出去,抱着脚踝哀嚎:“哎呦,疼死我了!”眨了好几次眼示意九伊,九伊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搀扶。
慕容逍越叫越大声,无疑的,敌营哨兵被他吸引了来,月黑风高夜,营外突现两个陌生人,自是不敢掉以轻心,那几个哨兵皆是长矛相向,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慕容逍暂停哀嚎,用更苦丧的声音回道:“我们本是这附近的百姓,因害怕战争把我们这条小命收了,所以连夜带着媳妇儿去外城投奔亲戚,哪晓得我不小心崴到了脚,想走都走不了了。”
九伊赶紧做出关心夫君的模样,还去帮他检查脚伤,演得绘声绘色,可那哨兵头头却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说道:
“什么连夜逃跑!连夜逃跑会往军营跑吗!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敌军派来探听军情的奸细。”示意左右:“你们去,把他们两人带走。”
其余两名哨兵持着长剑就往慕容逍他们这边冲,慕容逍和九伊大喊冤枉,却也不反抗,任凭那兵把他们压走,在他们看来,这第一步,是成功的。
九伊是被哨兵压着走的,可慕容逍就不同了,简直就是把那哨兵当拐杖了,没办法啊,他歪了脚嘛,走不动路。
反正是你们把我当奸细要抓我走,你要是不扶我,我就赖在地上不走了。慕容逍心里暗喜。
总之就是抓他的哨兵苦不堪言,他始终怡然自得,边走还边道:“今日是除夕,大哥就行行好,满足我一个新岁愿望呗,我虽然只是个山野村夫,但贵国徐锐将军的威名实在太大,我早已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们把我们抓回去,肯定是要把我们交给一个人审查的,要是这个人能是徐将军,我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这个……”扶着他的哨兵明显有被他说动的迹象,但前方的哨兵头头可不怎么好骗,直接回了他一句:“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啊,用得着主帅亲自来申你。”
慕容逍叹了口气,“既然徐将军的风姿我见不到,徐盟少将军的呢?听说他可是徐将军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想必见到他,就等于见到了年轻时候的徐将军吧。”
哨兵头头没说话,九伊开口了:“我夫君生平就这么一个愿望,还望各位大哥行行好,若是能让他远远的看上徐少将军一眼,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
声色故意放柔,听得人心里直痒痒,哨兵头头不禁回了头,先前黑灯瞎火看不清楚,现在更近营地,正好可以借着里面的火光看清九伊那张小脸。
虽说被泥水糊得脏不可言,但遮不住五官的轮廓,那头头越看脸上的贱笑越浓,伸手过来擦九伊脸上的泥,“哟,是个白嫩的小娘子嘛!”
九伊不躲闪,不反抗,强忍怒火,犹然还是一副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模样,勾得那哨兵头头恨不得立刻把她扛走。
“你刚刚是说,只要我满足了你夫君的愿望,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哨兵头头边摸着她的小脸儿,边问,见到九伊点头还不够,还望向了慕容逍。
适才那一幕已让慕容逍的双眼只剩寒光,但这一瞬爬上眉眼的全是谄媚的笑,“到时候随便大哥想做什么,我一句异议都没有。”
哨兵头头哈哈笑了两声,“你还真是狠心,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要了。”
“女人嘛,就是衣服嘛,脏了,破了,换了就是!”慕容逍毫不以此为耻。
“好!既然你这么慷慨,我就成全你。”哨兵头头很是高兴,赶紧带着他们进营。
一入敌军营地,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可慕容逍还有闲功夫玩笑,趁着和九伊尚且站得近的功夫,笑她:“先前那一声夫君很悦耳哦。”
九伊白他一眼,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哨兵头头转身吩咐手下:“男的跟我走,女的……”色色地再看了九伊一眼,“带去偏僻处,给她洗把脸,等我回来。”
手下领命后,慕容逍和九伊就被迫分道而行,擦身而过时,慕容逍轻言三字:“等着我。”
九伊抬了眸,对他轻点脑袋。
除夕之夜本就特殊,加上边宁城内大摆宴席庆贺,绝不会派兵出城的消息早已传来,此时的南军营地可谓没什么警惕,全军陷入饮酒作乐,借机放松的轻愉气氛中。
没出慕容逍所料,此时的徐盟正在帐外,不顾凌冽寒风,与众将士同饮。
哨兵头头先过去对徐盟耳语几番,徐盟一听可能抓到一个奸细,不敢怠慢,扔下酒罐就往慕容逍这边走。
没等徐盟走近,慕容逍就从扶他的哨兵身上缩了下去,伏在地上,哭喊:“还请少将军为草民做主啊!我本这附近的百姓,那位兵大哥非要说我是奸细,最先我一直搞不明白,我和他素不相识,他为何要给我定上这么一个死罪,直到走进营地我才清楚,他是看中了我媳妇儿漂亮,想要把她据为己有,世人都说徐将军手下个个都是盖世英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呢!”
突如其来的被反咬一口,哨兵头头猝不及防,只得赶紧否认:“不是的,不是他说的这样的,属下没有,没有!”
慕容逍直起身子:“草民说的是真是假,少将军派人去一查便知,我的媳妇此刻已被他的人带到了营地另一边的偏僻角落,还说什么要我媳妇洗干净儿,等着他,这不是对我的媳妇起了色心,那又是什么!”
徐盟的脸色比寒夜还冷,哨兵头头也是急疯了,指着慕容逍大骂:“明明就是你说只要我把你带到少将军面前,你的媳妇就随我处置。”
慕容逍没有反驳,只对徐盟道:“少将军听到了吧,他自己都承认了,一会儿要对我的媳妇做一些不轨之事,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我当时的确是同意了,可少将军想想,我要是不假装同意来蒙蔽他的话,我如何还能活着到少将军面前喊冤呢!”
徐盟被彻底激怒了,“我生平最恨欺男霸女的恶徒,没想到手下居然就有这样的人。”指着哨兵头头高喝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以儆效尤。”
少将军军令已下,任凭那稍兵头头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慕容逍暗喜后又道:“少将军,那我的媳妇……”
“还不去把那女子带过来。”徐盟吩咐完左右,再次看向慕容逍:“你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慕容逍猛得点了几下脑袋,也不跪了,随意坐在地上,“少将军看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当然只是个平头百姓,其实只要有真心人在侧,一辈子就这样普普通通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
“……打仗了,这里的宁静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我们只能逃向别处。”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哪一天,才会有真正的太平日子。”
徐盟当真不负传说中对他的评价,心软至极,听此就感不好受,感慨之下还挨着慕容逍而坐:
“其实,我也不喜欢打仗,一打仗就要死人,我根本不敢看那种血流成河、伏尸遍野的场景,可是我的父亲……”
慕容逍听此就知道有戏,但不会蠢到指望能说动徐盟反他父亲,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自己的立场,徐将军行军打仗,只因忠君爱国,但少将军志不在此,徐将军不该勉强的。”
这句话甚合徐盟之意,许是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的想法,此刻听此就觉遇到知己一般,命人拿来酒罐,说要同他边喝边聊。
恰在这时,一士兵将九伊带来了,脸上的泥土早已不见,露出白净脸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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