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进来。”听之事关锦妃,慕容逍的注意力才被转移了去,但目光仍旧不离眼前女子。
秦九伊被他看得实在只觉尴尬,正好借由此信躲避他的目光,一谷刚入屋,她就赶快过去拿信,慕容逍也凑了过去。
寥寥数语,一晃便过,就由此信,九伊欣喜之余大有疑惑:“锦妃这意思怕是要和我们说当年细节,但又为何要将地点挑在城内的缘福客栈?”
慕容逍却是满不在意:“许是她对这缘福客栈有什么情结呗,反正只要她肯说,别说城内一个客栈了,她就是说要回冷宫,我都给她想办法!”
“我还是觉得此事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你多派些人去那边守着吧。”九伊很难做到放心。
“人手派得过多,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慕容逍道,“放心,现在守在那里的人已经足矣,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如常自信的语气,九伊也不便多说什么,再看了眼信,眉头还是无法舒展,直至慕容逍一走,她就派幻辛去城郊木屋外盯着,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隔天便是锦妃和九伊约好在缘福客栈见面的日子,慕容逍一大早就传信去了城郊木屋,让候在那里的侍卫务必将锦妃安全带到,而他自己,则跟着九伊去往客栈。
一雅致厢房中,充盈着淡淡檀木香,九伊和慕容逍静静坐于其中,等着锦妃。
“我最厌烦无聊的等人了!”没坐上一会儿,慕容逍就开始道,“给我讲讲趣事儿呗?”
九伊用带着厌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殿下当真一刻都静不下来吗?”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一刻都静不下来,特别是这种和美人独处的时候。”慕容逍说着色色地望着九伊,贱语道:“我一静啊,就容易胡思乱想,到时候,某些人可就危险了!”
后话什么意思,九伊不思自知,二话没说,起身就往屋外走,慕容逍急忙上前拉住,“唉,你这是到哪儿去啊?”
九伊斜眼看他:“为了防止殿下不胡思乱想,我自然不能再留在这儿了!”
“你……”慕容逍很是无语,只好妥协道:“行了,你回去给我继续坐着,我刚就是开玩笑的!”
傲慢太子爷肯退步,九伊才止住了出屋的脚步,重新落坐后默声坐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可早就超过了入城至此的时间。
慕容逍唤来了虎彪,命他立即前往城郊木屋看看情况。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被烦闷和压抑取代,九伊眉头深锁,慕容逍来回踱步,直到半个时辰后,突来的一声破窗的声音,才打破了这里面沉寂的气氛。
南窗从外被破,慕容逍反应最快,当即窜到已经起身的九伊身前,一臂大张挡着她,一臂做出进攻的姿势。
这时,从窗沿跳进来一个黑衣人,许是受了重伤,刚一沾地,就倒下了,她自己迅速的扯下面纱,九伊和慕容逍一见,赶忙跑过去。
“幻辛,幻辛……”九伊抱起她,唤这几声的同时,粗略检查了下她身上的伤口,不在少数,急得直冲慕容逍吼:“快!快去找大夫!”
人命关天,慕容逍不敢耽误,赶紧吩咐一谷去找。
幻辛虚弱至极,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九伊的衣袖,断断续续道:“锦……锦妃在……木屋被人劫走了……”咳嗽了两声,“对方人手太多,我……我一个人打不过……误了盟主的大事……”
听此,九伊怨愤地看向了慕容逍,她不是没说过觉得锦妃来信一事有所蹊跷,是后者狂妄到了极致,以为一切都可以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慕容逍惭愧得连她的目光都不敢再迎,只言:“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我去木屋看看。”
说罢就快速出房,如落荒而逃一般,侍卫见他走了,也欲跟上,却被他拦下:“你们都留在这儿,保护秦良娣。”
他这是怕再出什么意外,绝不能再留她一人孤军奋战!
快马加鞭地赶到木屋时,只见满院尸身,多是一刀致命,血迹斑斑中,虎彪正在寻常蛛丝马迹。
“如何?”慕容逍下马走了过去,“可看得出来是哪家下的手?”
虎彪抱拳行礼后道:“伤口薄而细,使刀者一定快如闪电,能在短时间连续使出这种刀法的,怕是只有江湖中人了。”
“江湖中人……”慕容逍细细咀嚼这几个字的含义,想着锦妃无论在南国还是大燕,都是久居宫廷,如何会和江湖中人有所牵连?
九伊不敢将幻辛带回云霄阁,后者浑身刀伤,定会引起不少怀疑,是以就待在了缘福客栈。
万幸大夫说都只是皮外伤,不足以致命。
守在幻辛床头的九伊一刻也没闲着,脑子不停想着今日之事,就在这个时候,慕容逍回来了。
“幻辛怎么样?”慕容逍问得小心翼翼,隔了这么些时辰的九伊倒是冷静了很多,淡淡回道:“大夫说已经无大碍了,其他的我们出去说吧。”
走出房门,找到一僻静之地,慕容逍就道:“劫走锦妃的多半是江湖中人,我已经派虎彪带人去找了。”
九伊闻此再添愁意,“江湖中人动手,找到的希望应该很渺茫了,殿下还是好好想想幕后操作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吧,那群江湖人多半是被谁雇来办事的。”
慕容逍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要说那个幕后黑手是谁,我只能想到我那位好皇兄了!”
九伊思索片刻,摆头道:“我先前想了很多,觉得锦妃送信,要我们来这里谈事,多半就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在这里等,他们才好在那边动手,如此看来,对方早已知道冷宫中的锦妃被掉了包,并且发现了真正锦妃的藏身之处,如果真是慕容巡,他多半会第一时间去禀告你父皇,而不是雇什么江湖人来劫,这样,要么不能他本人去告发,要么就会给你父皇留下一个和江湖人士纠缠不清的坏映象!”
“没错,所以我现在才百思不得其解,还有谁,会在劫走锦妃后,又不向父皇告发我!”慕容逍说着大叹了口气。
恰在两人僵在这儿的时候,一侍卫慌忙跑来,跪地道:“殿下,您让我暗地里跟着吴正,小半个时辰前我发现一只不知从何而来,带着一张纸条的飞镖射在了他的房梁上,他看过后大惊,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大皇子的府邸!”
吴正是慕容巡派出去查冷宫一事的,这个时候给他送纸条,他的反应又如此激烈,纸条上多半是写了锦妃被掉包送出宫的事情!
“不好!”快速反应过来的九伊和慕容逍几乎同时叫出来,前者惊慌之余忙着道:“快,快派人去劫杀吴正!”
这一次更加镇定的是慕容逍,摆手道:“不用了,这小个时辰足以让吴正去往慕容巡的府邸。”
言下之意,慕容巡已经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九伊难得的着急,“干坐着,等燕帝派人来抓你去审问吗!”
掉包冷宫妃嫔,可不是个小罪名,加之慕容巡肯定会逮着这个罪名不放,慕容逍太子地位危矣!
火烧眉毛了,这位太子爷却还笑得出来,“哟,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九伊迎视着他:“我当然担心,我挑选你成为我的合谋人,就是看中了你燕帝爱子,当朝太子的身份,你还没有率大燕铁骑帮我踏平南国,怎么能丢了这个身份呢!”
冰冷至无情的话,在慕容逍这儿,半点儿不当回事儿,还道:“某些人就是爱口是心非,明明是看中了我过人的才华和绝色容貌,还偏偏要说是身份那种低俗之物!”
“慕容逍!”九伊当真受不了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正经点儿!”
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慕容逍依旧笑笑,言道:“放心吧,我慕容逍怎么可能舍得让美人替我担心呢,对付慕容巡而已,我还是很有办法的!你就安心留在这儿,等我好消息!”
话完便转身,就在这个瞬间,他恍如变了一个人,褪去满眼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只剩寒光的冷目,和一张煞是罕见的苦丧脸。
那般轻松的话,不过只是说给她听的……
“殿下,您当真想得到解决之法?”跟上的侍卫不由问道。
“想不到也要想!”慕容逍压低了声音,面色更重,“总不能让美人失望吧!”
定在原地的九伊望着那抹淡影,念着:“慕容逍,我的大仇还未报,你可真的不能有事……”
很长一段时间,厢房中都是床上人昏迷不醒,床旁人魂不守舍的情况,直到拉开夜幕后,床上人蓦地传来一阵柔弱了叫声,才打破了这个寒窟。
“盟主……盟主……”刚刚清醒过来的幻辛低低地唤着,九伊闻此才回过神来,跑过去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幻辛勉强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哑:“盟主,守在木屋外时,我想通了一件事,那日在致美斋,我不是说慕容巡的酒中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当时我不明白里面具体被下了什么东西,只看得出有一定的催情成分,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今日我才幡然醒悟那杯酒里并非只被加了一种东西,其一是媚药,其二很有可能是绝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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