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九伊在禾欢搀扶下走了好远,乘风才收回目光,冷冷对常青道:“常青公子一直都是这样的?身为属下却对盟主咄咄相逼。”
常青斜过他,“我和九伊之间的关系,岂是你能明白的。”
乘风凉笑:“我的确不清楚你和秦盟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一个属下,她自有她的判断,自有她想做的事,常青公子何必去为难她呢?”说着就想起了九伊那日纠结至极的模样,现在可算知道是拜谁所赐了。
常青觉得他简直是在多管闲事,本想再说几句,可人家已经不打算多耗,速速离去。
“这人不过就只是慕容逍的一个谋士,怎么这样傲啊!”成叔嗔道。
常青本在气头上,被这么一提醒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傲?以前多少人用这个字形容过域丞啊……”
提及风域丞,成叔就闭口不言,他知道那也是常青心头一直未结疤的伤,可常青转而又问:“真的毫无踪迹可寻那个山中高人吗?”
成叔苦着一张脸摇头:“慕容逍都放弃了,肯定就是真的寻无可寻。”
“不行,我不能放弃,你再加派人手去给我找。”常青说得坚定,“我在破那雾阵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了那阵法有昔日同域丞一起布过的风青阵的影子,就算那个布阵人不是域丞,也和他有关。”
那边,九伊带着满腹怒火冲进慕容逍的房中,后者本悠哉悠哉的吃着糕点,哼着小曲儿,见她一来,嘴角刚有笑,可一想到前几日被她臭骂一通,立马就板起张脸:“谁叫你来了!”
九伊多话没有,把信甩到他身上,“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和我怄气,就上书燕帝不打这场仗了。”
她说的话,慕容逍一个字也听不懂,边骂着:“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神经。”边捡起那张信看。
还没看完,慕容逍就跳了起来,“这不是我写的!我对南国也是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上书给父皇说退兵不打了。”
“不是你写的?”九伊不太相信,“这字迹……”
“字迹可以作假。难道你忘了初二那日,也有人模仿我的字迹假传军令了!”
慕容逍急切解释道,趁九伊消化的空档,再看了那封信两眼,突的想到了什么,“我知道是谁搞得鬼了,我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走之前不忘对九伊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慕容逍直奔宁飞延的房间而去,慕容苓也在,两人正有说有笑。
“皇兄,你怎么来了?”对着房门坐的慕容苓先看到他,笑盈盈道,“快来尝尝延哥哥买的栗子糕,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呢,我都一连吃了好几日了。”
“苓儿你先出去,皇兄有要事和飞延谈。”慕容逍面色和声音一样散发着寒气,看得慕容苓吃惊不已,宁飞延闻此才回了头,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信纸,明白什么事后回头对慕容苓道:“乖,先回房,我一会儿去找你。”
慕容苓这才挪着步子往外走,慕容逍把房门一关就道:“给我解释一下,这信是怎么回事?”
宁飞延扫过他拍在桌上的信,“没想到寒渊盟的本事那么大,居然连我的密信都能捷到。”
听这话的意思就是已经承认是他所为了,慕容逍暂压怒火,问了句:“除了这个,你还做了什么?”
宁飞延也不再隐瞒:“陛下下令让你继续攻打南军的圣旨被我拦下了。”
慕容逍彻底暴怒,拽着他的领口将他拧起,狂吼:“宁飞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扣押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当然知道,可我更知道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执迷不悟。”
宁飞延挣开他,扯了两下领口,“你想继续攻打南国的一半原因不就是因为那个秦九伊吗,你要是再在这条路上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寒渊盟的手段,秦九伊的手段,我们不是没听说过,要是被她知道你自始至终都在骗她,你最后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慕容逍笑了起来:“你以为我现在赶她走,不再和她纠缠,她发现真相的那一日,就会放过我吗?”
“既然知道是一条毒蛇,远离总比带在身边好!”宁飞延气势不减。
慕容逍眸里有刺,直往宁飞延射去,“若我不呢?”
宁飞延瞪着他,气急败坏却无奈,只大吼:“慕容逍!”
“别再说了。”慕容逍情绪缓和了些,指着那张信纸:“这次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要是再有下次,我们这兄弟,就没法做了。”
转身就往房门走,哪晓一开门就被惊到,九伊正站在门口,一手高杨,似是想要扣门。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慕容逍结巴道,生怕她听到了什么。
“刚到,先前你跑得太快了,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听到下人说这边在吵,才赶过来。”九伊实话道,越过慕容逍的肩膀看到里面的宁飞延,正怒气冲冲地坐在桌案前,手腕压住的,是那封信。
“那我们走吧。”慕容逍显得有些着急,扶着她就往园中走。
好远后,九伊才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慕容逍似早已想好理由,张口就来:“父皇已经下旨要我们继续攻打南国,他不是很想打,才出此下策。”
九伊听完燕帝下旨本是很欢喜的,但疑惑还是止不住在心底蔓延,反问:“真的这么简单?”
慕容逍故作轻松,还有笑意:“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九伊没说话,只觉得没那么简单。
回房后,待慕容逍一走,她就找来了常青,说明情况及燕帝已经下旨的消息,常青也是高兴得不行,但也对宁飞延此番行径大觉奇怪,言道会派人去查,九伊却说此事交给她就好。
又将作战,慕容逍和宁氏父子都忙活了起来,终日聚集在一起看地图,商议如何排兵布阵,从哪儿下手。
宁飞延心里虽然还有疙瘩,但碍于大势和慕容逍的威胁,只得听命行事。
要说对于继续打仗,最不开心的当数慕容苓了,此时正双手拖着一张苦瓜脸犯难。
“公主可是在担心战事一开始,就会被护送回龙城?”九伊清脆的嗓音比人更先进入房间。
她已经能正常走路了,慕容苓还是过来扶她,“可不是吗,皇兄昨日就跟我说了,要我收拾收拾就出发,可我不想走啊!”
话至此处,忽的眨起星星眼望向九伊:“要不然……秦姐姐帮我去求求情吧,延哥哥那条路虽然没走通,但我相信秦姐姐这条,肯定畅通无阻。”
九伊挑准了她一句话问:“姐姐有些好奇宁少将军那条路是怎么被堵死的?”
“他想了很久,说是可以试着直接阻止战事发生,可是现在……”慕容苓说着就大叹了口气。
九伊原本就想通过慕容苓来找出宁飞延为何会写那封假信的原因,奈何一直不知道从何问起,今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所以说,宁少将军之所以会模仿殿下的字迹上书陛下,都是因为公主你?”九伊问道。
“姐姐也知道这事儿啦?”慕容苓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虽然这事儿已经被皇兄发现了,但也没有宣扬开,姐姐可谁都不要告诉,毕竟那可是个大错,我可不想看到延哥哥因我受罚。”
“放心吧,姐姐肯定会守口如瓶的。”九伊笑着道,如此,系在她心上的一个结可算能解了。
没再待多久,九伊保证完定会去向慕容逍建议让她留在军中后,就走了。
看着九伊走远,慕容苓就开始猛拍自己的左胸膛,大吐了好几口气,还问随她一起跑出来的宫女婷儿:“我刚刚演得像不像,没有露馅吧?”
“公主演得很好。”婷儿递过去一杯温水,慕容苓大喝了两口,念着:“那就好……那就好……延哥哥这下可以放心了。”
“宁少将军为什么要公主那样对秦良娣说啊?”婷儿对此不解。
慕容苓也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延哥哥说我不需要知道太多……其实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是延哥哥叫我做的,我就很是乐意。”话落又喝了一口水。
“你那个延哥哥有什么好,还让你去骗人?”房中骤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慕容苓大吓之下一口水喷出来,多数吐到了那个刚从屏风绕出来的男子衣衫上。
“你是谁?”婷儿怕极,转身就想大喊来人呐,可一个字都还没从嗓子里蹦出来,那男子就闪过来,一掌拍向她的后颈。
“岳梭,你怎么打人啊!”慕容苓忙去查看已经倒在地上的婷儿,摇晃好几下也不见她有反应,岳梭道:“死不了,三个时辰就会醒过来。”
慕容苓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个暗红长袍的男子身上:“房门锁得紧紧的,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岳梭嘴角勾笑,“只要我想去一个地方,就没什么拦得了我。”
慕容苓憋憋嘴,起身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自然是来找你的。”岳梭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此刻变得格外柔和,“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想再听你吹一次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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