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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娇纵的宰相千金

宅斗之侯门蛮妻 阿琐 6601 2021-04-02 21:17

  几乎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正院,仅仅恍惚而漫无目的地沿着容家宅院绵延不绝的长廊往前走,直到几位老妈妈奇怪地问这是要去哪里,佟未才清醒过来。

  抬眼而望,竟到了宥园,这个只有当家人夫妇才可以进去的地方。她不禁摇头,奇怪,好一个奇怪的容竞言。

  上官氏就住在离宥园不远的小院子里,那里也住丫头老妈妈,时常有人出出进进,便有瞧见二奶奶带着人过来的,连忙告诉了上官氏。

  果然佟未驻足不过片刻,上官氏就带着两小丫头笑着过来,到面前问:“二奶奶这是要进园子逛逛?今天天色不好,没想到您会来,故而没想着开锁。”说着从腰里拿出一把大钥匙交给一个小丫头,着她过去开门。

  佟未本没有目的瞎走,被她这么一说,细想自己的确无处可去,便答应下。但及上官氏要端送茶水点心,她还是推却了,“我就进去看一看,过会儿就出来,不必麻烦。”语毕入门去,撇下一干人在外面守候。

  且行且想,原来容老爷的主意也并非不好,起码这里进不了外人,倒十万分的清静。但先前两回都有容许相伴,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出现了。

  故当行至与容许对饮畅谈的所在时,佟未终忍不住那难过的泪水,放声哭起来。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恍惚,如果全在一个“恒聿”,那她不知道也不敢猜测,一旦再见到他,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为什么这个时刻,容许不在,他怎么能把妻子留在家里,让她独自去面对那个曾经爱过并为此大受伤害的男人。

  “你在哪里,快回来……”佟未软软地蹲下身子,仅在丈夫离家的第二天,她便无法遏制对他的思念。

  不知哭声能传多远,也不知远在济南府和正奔赴江河一带的恒聿与容许哪一个能够感应,但不可否认,两个男人此刻心里,都念着这个正哭得伤心的女子。不同的,一个只能对于过去略作怀念,而另一个,可以憧憬美好的未来,可以做一个丈夫任何所想的事。

  “三哥,你为什么不走了?”

  这一边,永嘉王与定乾王的仪仗即将离开济南府,恒姮却迟迟不肯上车,拉着他哥哥的衣袖撒娇,“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有哥哥在,我一点也不怕了。”

  恒聿嗔道:“这么多御林军随驾保护,你怕什么?分明是知道自己顽劣,怕大姐骂你,是不是?”

  恒姮娇滴滴腻着兄长,嘴里嘀嘀咕咕地数着大道理,“哥哥跟着我们,爹爹和娘也放心。大姐和我与你没什么好顾忌的,有什么事情说起来也方便。你一走,留下一大队呆傻憨愣的木头兵,我们若要干什么,还得费心思和他们去沟通,多麻烦呀!”

  “任何事到你这里,就都是对的,都是有道理的。”恒聿话一出口,心里却愣住了,这分明是从前另一个人耍脾气时,自己常说的。

  “三哥……”恒姮将声音拖得很长,继而四周看看后,凑到兄长的耳边道,“难道你不想去杭城看一看未姐姐?你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呀?这次机会错过了,可再没有了。你看就现在这样,那个德恩公主还一个劲儿地要跟着咱们一道走,往后她还不一年到头地缠着你。”

  恒聿重重拍了拍妹妹的额头,“越来越放肆,这是你该说的话?”

  恒姮委屈了,撅着嘴瞪着她哥哥,怒其不领情。

  此时恒嫦已等不及妹妹,派人下来喊她上车,恒姮怕长姊恼怒,不敢耽搁,但回身走了几步又别过来喊,“哥,你好好想想呀!”

  恒聿没有回答,但他明白,自己委实动心了。

  待恒姮上车,等待许久的恒嫦便问妹妹:“和你三哥说什么了?”

  “让三哥别回去,继续跟我们走呗。”恒姮说话时别过了头没看姐姐,显然她明白此中道理,只是不愿意哥哥错过这个机会。

  恒嫦纤眉一蹙,指着妹妹道:“你几时能知轻重,你要他跟着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去看未姐姐啦。”恒姮答得干脆,就其神情而言,似乎有意挑衅姐姐。

  恒嫦抬手佯装要打她,口中嗔怪:“傻丫头,你怎么能害你哥哥?你可知若有人察觉你三哥与未姐姐从前的情分,要掀起多大的波澜么?”

  恒姮满不在乎,又理直气壮地回答:“大姐你自己一生被爹爹摆布,莫名其妙嫁给一个皇子做王妃,成天和一群女人抢丈夫,动不动还要进宫在皇帝皇后面前装孝顺媳妇。大哥、二哥的婚姻也是如此,那几个郡主总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哥哥们根本就不喜欢。好不容易三哥和未姐姐情投意合,你们偏偏拆散人家,强拉硬配把一个公主塞给三哥,还把未姐姐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们有没有问过三哥,他乐意不乐意?你们有没有想过未姐姐该有多痛苦?大姐,我们究竟是爹爹的子女,还是他用来稳固权势的筹码?”

  “牙尖嘴利,谁允许你这么说了?”恒嫦怒从中来,反手从小几上拿起一把折扇敲打在妹妹身上,“昨晚我说的道理,你又忘记了?”

  如是打了几下,恒姮终吃不住痛,委屈地扑在姐姐怀里放声哭起来。

  “我不想嫁给他……大姐,二哥说允澄将来要做皇帝的,我不想一辈子和数不清的女人抢丈夫,我不要这个样子。”小妮子哭得梨花带雨,不久便惊动了车外之人。

  “小姨怎么了?”车外,是定乾王允湛骑马而来,隔着车帘问妻子,“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恒嫦捏了捏妹妹的脸蛋,示意她收敛,自己则含笑答:“驸马要回京了,小丫头舍不得,正和臣妾闹脾气,爷不必担心。”

  允湛倒是好脾气,在车外道:“既然出来了,作甚急着回去,我那妹子也不是吃醋拿酸之人,不如让驸马跟着我们去一趟江南,你们姊妹路上也方便些。”

  恒嫦面色尴尬,语气却沉稳得紧,“臣妾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三弟他似乎另有隐情,指不定是放不下皇妹独自在家。不如王爷去问一问他,或许肯留。”

  恒姮见姐姐这般,索性趴到窗口掀开帘子,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对她姐夫道:“王爷劝我哥哥留下来吧!姮儿求您了。”

  恒嫦大急,掩着衣裳在妹妹腿上拧了一把,拉开她对丈夫笑道:“爷问一问便是,倘若当真驸马放不下皇妹,也是好事,不必勉强他,更不需和这丫头当真。”

  帘子放下,只听外头另一把声音对允湛道:“二小姐哭得这么伤心,大哥还是帮他把驸马留下的好。”

  说话的,正是如今叫恒嫦顶顶讨厌的三皇子允澄。

  然车里,恒嫦已经气坏,拿了折扇往妹妹屁股上拍了两下,口中训道:“我都替你记着,回去和爹爹交代。”

  小恒姮也不再反抗,委屈地蜷缩在马车一隅,将脸埋在臂弯里,哭得更伤心。

  恒嫦看了须臾,终究心疼,悄声凑到妹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丫头,记着姐姐的话,只有允澄可以不娶你,绝不可能你不嫁她。”

  闻言,恒姮涕泪满面地抬起头来,但此刻看姐姐的眼神里,已多了几分坚定。

  恒嫦取丝帕擦她脸上的泪水,轻轻一叹道:“恒家子女,自出身便锦衣玉食。可衣食无忧换来的,是我们的命格里注定逃不过的姻缘劫。我的小妹妹,难道姐姐不想你一生过得快活,不要再重蹈我们的覆辙么?可是,哭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要明白。”

  恒姮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一日见小姐回藤园时两眼通红,采薇便是知道了什么,也没敢多问。接着忙冯梓君搬入莉园,孟筱悦迁入藤园,又有翻新正院大小琐事,直到七月头上才稍安闲下来。

  这日已是七月初五,再过两天便是七夕。

  午后,采薇见孟筱悦带女儿去午睡,园子里的人也都各自去歇觉,便进来小姐的屋子,且反手掩上了门。

  佟未见她如此,奇道:“开着门通风凉快,做什么关了?鬼鬼祟祟的。”

  “好些话早就想问你。”采薇过来,将小姐按着坐下,“我问你,吴总管说恒三公子也来的事,怎么不见你提?”

  佟未睨她一眼,懒懒地摇着扇子,“提了又如何,你能叫他来还是不来?再说,这个家里谁又知道他是哪一个。”

  “你不怕见他?”采薇显得很不放心,“这几日我瞧你每日起早贪黑地管这个家的大小事情,总把自己累得倒头就睡着,也不爱说话。你呀……何苦在我面前装强,跟了你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你?”

  佟未摇头:“你不要烦我,我不想说。来了就来了,不来就不来。我已然是二爷的妻子,他也成了公主的驸马,见面也好、不见面也好,能改变什么?”说罢就推了采薇,自己要去美人榻上歇午觉。

  “别总睡着,睡出病来,难得今日有空,为什么不出去逛逛?”采薇腻上来,她猜测小姐现在心里比谁都难受,只是一味秉持她的个性,人前要强。想着若引她出去走走,或许能散心,却不知她的小主子早已芳心许定,就盼着丈夫回家,而今也只有相公能让自己一吐心怀。

  佟未只觉得浑身酸软,已躺倒下去,又推开她的手埋怨,“刚还说我这些日子辛苦,这会子我乏了,睡一会儿也不叫人清静。你也别出幺蛾子,出去做什么呀?大太阳晒得。不如在我身边躺下,我们说会儿话。”

  “这么窄,两个人躺着腻死了。”采薇盘腿在脚踏上坐下,拿了扇子轻轻拍着。

  佟未却舒服地闭上眼睛,无意识地回一句,“二爷都躺过,你个小人儿怎么不行?”语毕才惊觉此话的暧昧,倏地红了一张脸,睁开眼睛来看,果见采薇正拿了扇子掩着脸嗤嗤地笑。

  “不许笑。”佟未羞赧不已,拍了她的脑袋骂,“小蹄子,净欺负我。”

  采薇反揶揄,“自己不害臊,还骂我。你瞧瞧你自己的模样,一张脸都赶着猴子屁股红了。”

  佟未扑过来要打采薇,不想重心不稳,竞抱着那丫头一起滚到了地上,摔得咚咚直响。

  采薇却笑得喘不过气来,半个身子被小姐压着,一壁要推开她,一壁问说:“你别抱着我滚,等二爷回来抱着你相公满地打滚去。”

  “死丫头。”佟未急了,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痛得采薇眼泪直流。

  柳氏听见动静已赶了过来,见主仆二人滚在地上,慌得过来拉开。佟未最是促狭,拉着柳妈妈就装委屈,满口诉说采薇的不是。

  此时孟筱悦也跟了来,见这情景先是笑着劝,后又拉着采薇的手对佟未道:“不要不知惜福,这样好的人陪着你,知冷知热的,二叔不在家全凭她心疼了。你还总挤兑她,你若不喜欢,我要了去吧。”

  自从搬来藤园,因孟筱悦也曾主过家事,故而在接驾事宜上帮衬佟未不少,朝夕相处,又加之佟未热情友好,妯娌二人已然如姐妹般亲热,之前的客套敬语一概不用,只管‘你’、‘我’相称。

  而孟氏素昔叫人瞧着精神不济、凄凄惨惨,如今不仅面色红润,脸上笑容也较从前多了许多。家里或有心地好些,曾可怜大奶奶命运不济的,眼下见她好了,无不赞佟未的贤惠。

  “那可不成。”佟未笑着过来拉过自己的采薇,“她走了,我往后欺负谁去?”

  柳妈妈笑道:“我好好躺着,过来瞧你们做什么,原就该知道是在闹着玩。罢,大奶奶也不必费心,咱们继续歇着去,回头她们撕破了脸蛋,咱们也不管。”

  四人说笑,午后的暑气也驱散不少,三香四荷奉了茶水上来,四人坐下闲话,又过了半个时辰,方各自散去。

  采薇自然没走,送了孟氏、柳氏后,回来对佟未感慨:“方才提到‘七夕’,真是不知岁月过。去年这个时候,小姐还闹着大爷、二爷带你去逛灯市,又缠着大奶奶、二奶奶给你布乞巧的阵势。而今,你自己也盘了头发了。”

  佟未淡淡地笑,又玩笑一句,“大概就是去年求得了这份姻缘吧。”

  “好小姐。”采薇却不笑,反换了正经神采,坐到佟未身边,“你但凡露个心底儿给我,我也知道往后万一有什么事,该怎么办。”

  佟未凝视她,脸色渐渐沉了,半晌才拉着她的手说:“若说完完全全地忘记他,这如何可能?譬如过到这七夕节,我就会记起去年是他偷带我出去逛灯市,你说,如何忘得了?”

  采薇点头,轻声问:“那姑爷呢?你不觉得姑爷打心眼儿疼你爱你?我总瞧见他对谁都冷冰冰的,或者十分客气,只有对着你,脸上笑也多,表情也多,整个人都松开了。”

  “我也喜欢他。”佟未头一回对采薇说这些,不由得赧然脸红,只低声道,“可是他不能时常陪着我,我一直希望他能带着我一点一点从生命里将恒聿磨掉,一直到再见这个男人,我不至于如此紧张,如此难过。”

  “他若真的来,你千万千万记得自己的话。”采薇语重心长地说,“我是了解你的,而你的聿哥哥有多大魔力,你比我更清楚。”

  佟未心头大痛,正如采薇所言自那一日后,她便刻意让自己忙忙碌碌,以为可以不去想恒聿。但事与愿违,每夜梦里总要闪过他的身影。可而今自己又眷恋容许,眷恋他对自己的宠爱和信任。于是矛盾,于是在情感和道德之间挣扎,弄得自己身心疲惫不堪。

  今日叫采薇说出心事,已然把持不住,拉着采薇哭道:“他为什么还要来?我不想见他,一辈子也不相见他。”

  采薇劝道:“你也不必太紧张,或许见了,见各自都过得好,就将从前的情分淡了,也未可知。”

  佟未痛苦地闭上眼睛,只在口中喃喃:“你不明白……”

  于此同时,距离杭城遥远之处,两队车马正从不同方向赶来,只是不知哪一对人马,能率先到达。更不知孰先孰后,会预示什么。

  绵长的官道上,定圻大将军的兵马整齐而有序地前行着。这一次的赈灾异常顺利,老天爷似乎也心有愧疚,洪灾泛滥后再未刮风降雨,不论是重新筑堤还是遏制瘟疫弥散,都因干燥的气候得以顺利进行,在每年都饱受风雨洪水灾害的江河一带,实属罕见。

  故而赈灾一行没有拖延很长的时间,朝廷不仅下旨表彰,更希望容许迅速带兵回杭城,不要过多地消耗在灾后事务中。

  于是容许按旨意留下两营将士协助交接事宜,自己则与宋云峰带兵回杭城。他明白朝廷的意思,秋天将至,须得勤加练兵,以防冬日可能发生的兵马之乱。他麾下乃是朝廷兵马的重中之重,守护着江南、甚至是朝廷半片江山,如此精兵耗费于“民生琐事”,朝廷是万万不肯的。即便容许素来认为“安民则安天下”,奈何圣命难违,他毕竟只是天家的臣子。

  见行军甚慢,云峰拍马上来,行至容许身边,“大哥,这么走几时才能回到杭城?”

  容许心情甚好,玩笑道:“想你的阿神了?”

  “哪里哪里,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路上耗费时日。”宋云峰憨笑。

  容许回身,指一指行进的将士,“大家都很累,我们小半个月泡在水里,现在若走得太急,会伤了兄弟们的腿脚。如若可以,我最好大家找一个地方安营扎寨,休息个四五日再走。”

  “可惜朝廷急着催我们回去练兵啊。”云峰叹。

  容许道:“朝廷催我们走,并没限定到杭城的时日,我们且慢慢地走,让将士们省些力气。我想着到杭城后,再放假两日,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以准备秋训。”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宋云峰挥着马鞭笑道,“难怪天下男儿都要来投靠大哥,你治军最严苛无情,但又都把将士当亲兄弟……我云峰也是好命啊,阿神那件事,若换了别人,现在铁定在黄泉路上等着投胎啦。”

  容许笑着摇头,勒马缓行。

  举目望及家乡所在,不知妻子是否与母亲相处融洽,也不知她如今若受了委屈会找谁哭诉。

  “未儿,想不想我?”心里暗暗念一句,倒是甜丝丝的。

  “大哥!”身旁的云峰突然喊了一声。

  容许忙回神,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兄弟揭穿,不想云峰却是抬手搭了凉棚望着另一方向,口中道:“好像有一骑轻兵过来。”

  容许举目而望,果然是一个信差模样的人策马狂奔行来,不消一盏茶的工夫,那人便到了面前。

  早有几个亲兵拦上前去,呵斥那人下马。

  那一人却举着金牌高呼,“永嘉王信使!”

  亲兵查看金牌后,过来向容许并报那信使所言不假,容许遂与宋云峰翻身下马,朝那人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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