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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烧了婆婆的厨房

宅斗之侯门蛮妻 阿琐 9410 2021-04-02 21:17

  留下所有随侍照顾四姨太,佟未只身离开了翩翩小筑,她不知道此刻正院里是怎样一番情景,也猜不出冯梓君究竟会为此暴跳如雷,还是泰然处之。

  说实话,回头想想,一把火烧了那小厨房,做得还是有些冲动的。如果婆婆当真动怒,领了绿绫她们在那里严阵以待,自己这会儿单刀赴会,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且还半分不占道理,错,就是错了。

  不行不行!佟未用力晃了脑袋,心想: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爹娘都舍不得骂一句重话,怎好跑来叫婆婆教训。难道爹娘生下女儿来,就是为了将来让婆婆欺侮的?今天自己即便有错,也是冯梓君那边错在先。

  正想着,脚上步子也不曾停下,转过一条长廊,但见采薇盈盈立在那里,面前站了一个衣着鲜亮的男子,男子手上还缠了绷带,他身后三四个侍女散立着,一个个毕恭毕敬,只管垂着头。

  采薇看起来神采飞扬的,倒没什么不妥。

  “薇儿。”佟未喊了一声,眼见男子这副模样,大抵知道了,此人非养病藕园的容谋不是。想想母亲房里走水,他做儿子的,当然要殷勤探望。只是那么巧,叔嫂头一回见面,竟是这般场景。

  采薇则应声跑了过来,到佟未身后说:“那位是藕园的三爷,我担心你就跑出来找你,不巧遇上他了。”

  容谋但见佟未,先是愣了愣,随即满面含笑地上来,托着他受伤的胳膊朝嫂子躬身长揖。

  “三爷有礼。”佟未作出稳重端庄之态。

  容谋直起身子,将嫂子细细打量过,笑道:“百闻不如一见,二嫂果然与众不同、国色天姿,难怪连陪嫁的姑娘,也这般水灵。”

  “我这丫头素昔顽劣,或有冒犯之处,还请三爷见谅。”佟未不接他这失礼的话,另说道,“三爷的伤看起来且得养,也因母亲有过叮嘱,我与二爷才不曾前来探望,今日瞧见倒也安心。”

  容谋的笑虽看着很不正经,言语倒还收敛,“多谢二嫂记挂。”

  “三爷客气,今日就此别过。同在屋檐下,三爷养好了身体,我们再聊不迟。”佟未含笑一言,转身拉着采薇要走。

  容谋却在她身后问:“二嫂这是要去我娘那里?”

  佟未一愣,停下了脚步,转身问:“三爷有何指教?”

  容谋眉心一挑,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三弟刚从娘那里回来,念我身上有伤便先赶我回藕园休息。二嫂若不介意,可否听三弟说一句话?”

  佟未此刻正想知道冯梓君那里的情形,难得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但……这个人是容谋,是大奶奶口中的混世魔王,自己切不可表现得心浮气躁,叫他捉了把柄。

  遂只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容谋上前几步,似乎要避开身后的侍女,眼眸里却还是轻佻的笑,对佟未道:“娘那里发了大怒,几个丫头婆子都挨了板子,闹得不可开交。”

  佟未心头一紧,脸上虽未表现出来,但暗地着实将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就忘记了,婆婆最擅长的就是迁怒他人,明摆着柿子拣软的捏。

  容谋继续道:“二嫂若不介意,不如听一听三弟的建议,以我对我娘的了解,二嫂这会儿索性回藤园去,不理不睬的,倒相安无事。这板子虽落不到您身上,但您此刻若去,牵扯的人会更多。譬如……”

  他抬手指了指佟未身后的采薇,“譬如无辜的薇儿姑娘,恐怕也难幸免。”

  这话,佟未是信的。一来婆婆的确是这样的人,二来,即便一个不受母亲疼爱,另一个是母亲的心头肉,他们兄弟俩在处理母亲这边麻烦事儿的态度上,竟惊人的相似。

  “多谢三爷。”佟未淡淡一笑,欠身之后,就带着采薇翩然离去。

  采薇却又回头看了几眼那位公子哥儿,转来拉着小姐问:“这位三爷看起来挺好的,还好心来帮咱们。”

  佟未睨她一眼,“如今麻烦一大堆,你还有心思夸别人好,别怪我没提醒你,二爷怎么嘱咐你的?柳妈妈怎么嘱咐你的?叫你别一个人跑出来,看罢,一出来就遇上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谁是魔王?”采薇不明白,也不追究,只道,“你还好意思说呢,自己一把火放了惹祸,回头埋怨我。你可不知道,柳妈妈听说时,差点没厥过去。”

  佟未听了又好笑又犯愁,至于回藤园的借口,自己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便问道:“她们若问起来,我们拿什么借口搪塞?”

  采薇得意了,拍着手儿道:“亏你那么自以为是,到头来还是我聪明。”见小姐要怒了,才笑道,“你就是头乱冲乱撞的蛮牛呀,自己发烧才好了几分,也不知道保养。”

  佟未醒来,“可不是,我自己也是个病人,还为了那么多人奔波,真真没人疼的。”罢了却道,“你这小丫头,关键时刻还真管用,咱就回藤园养病去。”

  采薇扶着她走,也不居功,只道:“一时半会儿的,我未必能想起来。倒是刚才那位三爷提醒的,你还没来时他问我:‘怎么二奶奶发烧没好两天,就出藤园了?’。”

  佟未默声不语,只想那容谋。他虽不及兄长俊美,却也是四角齐全有模有样的人。说话用词确实有一些轻佻,但未过分失礼流气,看着,并不叫人十分厌恶。

  一边想,脚下已加快了步子回到藤园,柳氏一见佟未就落眼泪,拉着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问:“您怎么那么不小心,万一把自己烧着了可怎么办?”

  佟未笑着安抚了许久,又将方才胡白舞的遭遇说了,絮絮叨叨间,竟浑然忘了冯梓君那里,还“严阵以待”这回事情。

  果然,正院里此刻杀气腾腾,一屋子老老小小都噤声不语,只听院子里挨打的丫头婆子鬼哭狼嚎的喊叫摧残着心胆。

  冯梓君气得铁青了一张脸,她尚想不到儿媳妇敢亲手放火烧了厨房,还以为是下人不周到,害佟未失手。且刚才审问之下,管厨房的婆子坦白说了有心为难二奶奶想给老夫人出口气。恨得冯梓君着绿绫将那几个丫头婆子一顿好打,口中训斥:如今越发反了天,你们可知若这位千金有半分损失,你们二爷还不把这家拆了,将你们一个个送去法办?

  绿绫笃定那几个人不敢供出自己,反在一旁劝道:“老夫人也不必大怒,您瞧二奶奶可有怕的模样,竟不先来向您道慰问,巴巴儿跑去看什么四姨太,这会儿又不知躲到哪里去玩了。不是奴婢多嘴,二奶奶似乎不像咱们想的那么贤惠。起码,这儿媳妇做得忒不地道了。”

  此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冯梓君一眼怒向周红绡,似在问她:缘何那狐狸精还活着?

  周红绡被这么一瞪,魂都吓散了。

  绿绫见状,心下会意,随便说了什么将众人带开,又撵林飞凤和自己去给冯梓君准备午饭,一时屋子里便只剩下她妹子和老夫人。

  冯梓君这才压着嗓子问:“我托你办的事呢?你不是答应我了!那为何到如今还让这狐媚子在家里横?”

  周红绡头也不敢抬,只嗫嚅道:“她如今横什么?半死的人了。昨儿……我气得她呕血,只怕是要不好了。若说真动手,您瞧瞧您的儿媳妇,眼下还喘着气她就把枪头对准了我,若是真走了人,还不把我送衙门里去?我既答应了您,自然要办到,不过缓一缓罢。”

  冯梓君恨得咬牙,“实在不知好歹,竟不知我在帮她。难道要等她男人被那狐狸精迷走了,她才晓得悔,才晓得哭?她哪里能懂那狐媚的道行有多深!”

  “可不是这个道理。”周红绡顺着话赶上来,“如今翩翩小筑那里是当真动不得的,您看您儿媳妇,俨然封了自己当家人了。这个家一草一木都是她的,她还能凭您揉搓了?莫说是容不下那狐狸精,只怕二爷若真有心,二奶奶也不会不答应。”

  “呸!”冯梓君照面啐了她一口,“我还没死呢,这么荒唐的事情如何能成?你且给我留心便是,其他的莫管了。”

  周红绡讪讪的,一言不敢发,半日才低声道:“听说刚才又发病了,我看是好不了了,老夫人何不等一等,等她自己耗死了,咱们也落得干净。”

  “可怜天下父母心。”冯梓君幽幽一声长叹,话中有话,眼中更有一股深意,“红绡啊,我的心思只怕没人能懂,但凡想一想你的卉姐儿,或许能明白一两分。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周红绡闻言悻悻地离去,一出屋子便闻到满院子的焦炭味儿,心里不由得冷笑:这位奶奶当真是能折腾的。忽而想起她的女儿,嘴里不禁念了佛,只盼雨卉将来嫁出去,也能像她二嫂那样,轻易不叫婆婆欺侮。如此看来,倒该让卉姐儿多跟着二房亲近才好。

  想了,便要做。当下唤了宝燕宁燕随她往女儿屋子里去。

  此刻,藤园里倒是其乐融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佟未带着楚楚吃饭,看小丫头吃得满嘴都是,咯咯笑得不停。

  饭后柳妈妈着老婆子来带孙小姐去午睡,顺着问佟未:“三香那俩丫头二奶奶瞧见没有?可是您忙的时候她们躲着玩儿去了?”

  佟未笑:“忘了告诉您了,怕翩翩小筑那里忙不开,留下她们照顾四姨娘几天。妈妈若觉得不妥当,换了她们回来就是。”

  柳氏四下看了看,掩了门,坐下道:“说起来就心颤,当真有人下杀手不成?”

  佟未见采薇在一旁,便道:“也坐下来听我说说,可不许到外头乱讲。”随即又将这件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末了道,“妈妈别去问三香她们,我嘱咐不许告诉您的,不怕别的,就怕传差了,惹事。”

  柳氏连连称是,但仍不免啧啧:“实在唬人,万想不到这个家到了如此田地。若叫上官姐姐知道,也一定伤心。”

  “我只是猜不透,这个家究竟谁容不下她。”佟未冷声一句,叹着摇了摇头。

  采薇倒不对胡白舞感兴趣,却问了小姐一句:“方才你说的混世魔王,是那个三爷么?”

  “三爷,你们见过三爷了?”柳氏突然惊起来,抓着采薇就问,“你跑出去的时候,当真撞见他了?”

  采薇诺诺地,挣扎出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妈妈怎么那么激动?我是遇见他了,也没怎么样啊!”

  柳氏却怒了,掐了采薇一把道:“蠢丫头,往后不准再单独出藤园,若叫我知道,一定捶你。”

  采薇吓了半天,对柳氏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一来她在藤园是半个主子,二来也素昔最疼自己。

  佟未冷眼看着,她知道自来了容家,柳氏一直把采薇当女儿疼,如此动怒,一定不那么简单,与其大家猜来猜去,何不说开了明白,遂幽幽地说一句,“‘混世魔王’这个诨名,是大奶奶告诉我的,彼时她满脸的恨意……妈妈,有些事情我不敢问,却还敢想。事到如今,您只消告诉我,是不是这位三爷,在家里做过混账事儿?”

  柳妈妈长叹一声,苦恼道:“生生逼死一个人,大奶奶怎能不恨他?”

  佟未倒吸一口冷气,见采薇也怔,推她道:“知道怕了吧,记着,二爷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采薇颇鄙夷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揶揄道:“不是你的说,二爷是我二大爷么?二大爷的话当然有道理了,我的二大妈哟!”

  佟未气结,要打她,却被柳氏拦下,“不兴开玩笑,说正经的。”罢了叹一声,“被他糟蹋的,又何止死的那一个?”

  佟未眼珠一转,问:“大奶奶那么恨,被逼死的可是与她亲近之人?”

  柳氏点头,缓缓道:“大奶奶娘家从前也算个富庶门户,当年进门时,家里也给配了陪嫁的姑娘,来了三个丫头呢!”

  “初蔓、初菊便是?”佟未问。

  柳氏摆手,“这两个是大爷走后,二爷要我挑了买来送去的,家生的只怕碍着老夫人不敢忠这位主子。”

  佟未点头,“也是,我看这个家除了咱们园子里的,其他的都不怎么待见她。初菊、初蔓倒是心疼人的。”

  采薇急得肠子痒,催促柳氏,“妈妈莫绕弯子了,说说那被逼死的人。”

  柳氏嗔她,“姑娘也不知道怕。”这才絮絮道,“大奶奶过来三个陪嫁,头一个次年病死了,另一个家里发迹便要赎女儿回去,大奶奶也心善,人家家里来求,便放了。那最后一个便是唯一可靠的人儿,我们冷眼看着,里里外外帮了大奶奶不少忙。便都说将来也叫大爷收了房,给个名分,也好和大奶奶相守一辈子。没想到……就在太夫人去世那年的腊月,竟在自己屋子里吊死了。死之前好些人瞧见,说三爷打她主意好几回,更动手动脚的。吊死的传出去不好听,便说病的,老夫人自然也花钱买通衙门里的人,这件事就这么撸过去了。只是家里大闹一场,老爷发狠找了个由头打了三爷一顿,却不想因此气出病,两年后就随老夫人走了。”

  “难道从那之后,三爷更胡作非为了?”采薇好奇地又问一句,或许在她看来,方才回廊下的容三爷,并没传言里那么糟糕。

  “确实放肆,家里但凡有些姿色的丫头,他趁二爷不在家,总要招惹几回才满意。二爷在家,他就缩在藕园里不出来,看着乖巧安分的模样。但是二爷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不和他计较。不然怎么能千叮万嘱你不要独自出藤园?”柳妈妈说着,脸上呈了惋惜之态,“都是被老夫人惯的,从小到大说话行事都出格。那会子太夫人只疼大爷、二爷,也懒得理会。好好一个哥儿,少了教导,便越发糊涂了。”

  采薇嘀咕一句,“可他方才还好心提醒我和小姐别去正院,回来藤园躲着才是解决的办法。若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还不拍着手看笑话,怎么还会如此呢?”

  柳氏不予理会,只怒颜唬她,“若不肯听我的话,你看我打你手软不手软?既然来了,就得听我的。”

  佟未在一旁嗤嗤地笑,羞了采薇道:“你再横一个看看?”

  采薇气势蔫了泰半,悻悻地坐在一边不说话。柳氏继续下猛药唬她,“那魔王连四姨太的心思都动过,你还不怕?”

  采薇却反驳一句:“妈妈又没亲眼瞧见,道听途说的也不算啊!”

  柳氏怒其不争,轻轻扯了扯她的耳垂道:“不信我的,你来容家这些日子总看见过吧!那一日他怎么和三奶奶闹的?为了两个侍妾对老婆大打出手,这是个真汉子该做的?”

  采薇这才偃旗息鼓不再强词夺理,心里却算计林飞凤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佟未在一旁心里则留了底,她是了解这丫头的,容谋身上一定有什么地方先勾了她去,不然没理由如此偏帮一个才见过面的人。

  但说起来,佟未并不十分讨厌刚才那个“容谋”,况且和容许这么久,也并未听他如何数落过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二奶奶,老夫人那里,您预备怎么应付?”柳妈妈一语惊醒她,佟未知道,这不是躲就一定能躲得过去的。

  她悠悠想了半刻,甚正经地对柳氏道:“我娘曾说,一个家,就只能有一个做主的,政出多门是要闹麻烦的。如今,婆婆她显然是在向我示威,要我退居二线。可是二爷把家交给我了,妈妈你说,我该放手吗?”

  “又是二爷……”采薇抓着把柄,忍不住促狭地反击一句。

  佟未却一脸骄傲:“二爷怎么了,他是我相公,我自然听他的话!”

  采薇心里是喜欢的,只嘴上不饶人,反驳道:“往后二爷回来,你再横,才算这个。”说着数起了大拇哥。

  柳妈妈见佟未这态度,心里早乐开花,遂笑着劝采薇道:“姑娘越发顽劣,哪有挑唆主子夫妻不和的?快一起想想办法,如何应付老夫人才对。”

  采薇笑道:“妈妈你白操心的,咱们这位大小姐呀,肚子里一千根花花肠子,从小到大我们家老爷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不信还能叫她婆婆唬住了。”

  这话音才落,门外一个老妈妈的声音便响起,只听她急匆匆拍着门喊:“柳姐姐,有小丫头看见老夫人那里正带人过来!”

  三人闻言一惊,柳氏率先立起来,推着佟未道:“快去床上躺着,她进来你也别起。”

  藤园外,果然有下人打着大伞并几个老婆子抬着竹轿远远走来。冯梓君端坐于上,绿绫和林飞凤、云佩等则随行左右。一行人到藤园前停下,众人扶了冯梓君下轿,继而款款进门。

  柳氏笑着迎上去,“老夫人怎么赶着日头过来,不怕中了暑气。”

  冯梓君皮笑肉不笑,“我的儿媳妇不适,我这婆婆倒还硬朗,自然要过来看看。刚才我那里忙得一团乱,怕她年轻,又吓着了。”

  她这话说得不痛不痒,其实心里是怒的。此番前来,也因左右平不下怒气,不愿就此叫儿媳妇占了高枝,往后这个家出两个拿主意的大主子。

  话说着,人已经进门。小丫头们忙忙碌碌端茶送水,采薇则招呼众人落座。如是许久,才一屋子人安定下。佟未却自从朝婆婆欠身施礼后,便始终含笑看着,也不说话。

  反是林飞凤先问:“二嫂可好些了?上午那场火,吓得我心乱跳,就怕烧了人。亏得二嫂跑得快些,不然可要出大事情。”

  冯梓君嗔她,“也不知忌讳,别提了。”

  林飞凤见不讨巧,悻悻地住了口,只管和周绿绫扎堆儿站着。

  冯梓君便继续问:“怕你受惊,过来瞧瞧。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许儿才离家,家里就出这么大事情,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不知怎么担心。”

  佟未垂首,含笑轻语,“都是儿媳妇不好,要娘也惊慌一场。也请娘恕罪,先前小厨房起火,我正在外头支应着,本想来看娘,不料四姨娘那里来人说不好。我到底年轻,一时慌了神,便先赶过去了。好歹是救下来四姨娘,自己却吓蔫了。才知道不该仗着年轻底子好,刚退了烧就四处跑动不知保养。这会子,还劳娘来看我。”

  冯梓君心里冷笑儿媳妇的巧舌如簧,面上倒亲和,“话便是如此,你本就该好好歇歇。许儿倒知心疼你,特特要我别急着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你自己反着急了。”

  佟未面上是笑,心里却暗暗打鼓。

  冯梓君心里则明镜一样,儿媳妇的确才病愈,但绝对不至于早上遇点事儿就又倒下,如何拆穿她……她朝屋子里幽幽扫了一眼,不经意地问:“怎么就采薇姑娘一个人在跟前?三香四荷俩妹子呢?”

  柳氏赔笑,“二奶奶心疼人,调去给四姨太用了,怕那里照顾病人,几个小丫头做不来。”

  冯梓君冷笑:“二奶奶年轻我不怪,老姐姐你毕竟历练多,怎么也不忌讳?并非我容不下四姨太,只是她这病是好不了的,你派年轻姑娘过去,回头沾了晦气回来,不是害我儿子媳妇!何况她们是你嫡亲的孙女,快快换了人,叫她们回来正经。”

  柳氏连连答应,正忙着要去喊人,却听冯梓君又道:“把我孙女儿也领来瞧瞧,好些日子没见了。”

  众人自然猜不透老夫人拨得什么算盘,然当事人佟未,却躺在床上慌了。

  果然楚楚被领来,冯梓君问了几句就直入正题,“今儿午饭吃得好不好?谁领你吃的?”

  楚楚生来单纯老实,又忌惮祖母,便毫无掩饰地坦白,“二婶回来带我认了几个字,又和我一起吃的饭,还夸我吃得香。”

  一语毕,诸如云佩、绿绫等,已明白了其中道理,不禁唏嘘起来。绿绫赶着朝一脸紧张的佟未揶揄:“咱们二奶奶,果然是贤惠的。”

  冯梓君干咳一声,抬手让人带走孙女,嘴里冷笑:“若是从前跟着悦娘,我还会怀疑我孙女学她娘的坏,在我面前撒谎……如今……”

  云佩笑着上来端茶:“老夫人,二奶奶瞧着的确病怏怏的,您也就别计较了,到底二奶奶还那么年轻。“

  冯梓君接过茶碗,幽幽看一眼儿媳妇,只见佟未咬着嘴唇垂首坐于床上,面上表情不多,眸子里倒像含了好些东西,遂递过一个眼神给云佩,示意她带人离开。

  云佩唇际是阴冷的笑,点了点头,反身叽叽喳喳说了好些,连哄带赶地撵走一屋子人,一并连采薇和柳氏都挟了出去,只留冯梓君与佟未独处。

  “吱嘎”一声,房门关上。如是,外头的人便再听不见屋子里的婆媳将会有怎样一番对话。

  而凭何美琦教给女儿的话来看,或许容家往后唯一当家作主之人,就要于今日确立了。

  杭城之外,容许带兵速行,至邻县,有百姓募集赈灾物资,须得将士帮忙装车运送,故而三军停行一日,原地待命。

  闲暇之余,容许便负手立于营帐外,远远望着杭城所在位置。

  宋云峰正和几个将士说话,见状,挥着马鞭儿过来,笑道:“这些路我们只走了小半天,大哥若实在放不下嫂子,不如回去看看。你快马加鞭,打个来回再到营帐,只怕也仅在日落时分。”

  容许转身看他一眼,面上淡淡的笑,口中道:“你也放不下阿神?”

  云峰笑道:“哪一回放得下?巴不得天天和她在一起。但咱们是军人,得有担当!”

  “很好,但既如此,你还劝我回去?”容许赞许,亦反问。

  云峰摆手,脸上笑得憨厚,“非也非也,大哥你和我当然不同。阿神跟了我好些年了,算半吊子老夫老妻吧!但你和嫂子才新婚,这怎么能一样?”

  容许嗔道:“当年的教训你都忘记了?如今还来挑唆我。”

  云峰哈哈大笑:“大哥,咱们又不是去打仗,何况……”话未完,却有侍卫带人过来,竟是从京而来的朝廷信差。

  容许展信细读,着近侍带那信差去休息后,便问云峰,“你猜何事?”

  宋云峰并非有勇无谋之人,稍一想,即有了主意,“难道朝廷先派下赈灾御史了?我们的折子才递上去,估计一半的路程都未走到,那如今我们是走是回?”

  容许摇头,将信函递给云峰,“也不是皇上的圣旨,只是礼部、吏部合发给我的告知,大皇子永嘉王已带圣命下江南,待灾后安抚民众,同行的还有才新封的三皇子定乾王。”

  云峰看着信,嘴里笑:“大皇子已注定无缘储君之位,看着是大皇子带弟弟同行出门历练,殊不知他纯粹是个陪读。说实话,那一日亲眼看见那位瑜贵妃,还真不觉得有多么国色天香,怎么皇帝老儿就叫他引得五迷三道的?”

  “休得胡言!”容许浓眉微蹙,只道,“我恐怕必须回城一趟。这一次两位王爷南行与我们不冲突,且已嘱接驾事宜都由地方官府安排,无需我等护驾。但信上还提了未免修缮行宫耗费用度,此次王爷一行,皆住官邸,到杭城则是住在我家。他们并不知道我会带兵去赈灾,所以直接将信函发给了我。”

  “那我们还去不去?”云峰道,“又不是和我们一起去前线治水,何必下来闹这么大动静,叫官府百姓都不安生。说不好听的,两位王爷在皇室看来,比起千万灾民可金贵多了。万一有闪失……大哥,或者我一人带兵赈灾,你回杭城准备接驾如何?”

  容许深知其中轻重,思虑片刻,道:“毕竟等他们来的工夫,我们也定能到前线了,若一味耽搁毫无意义,等我回去和地方商议再做决定。”

  云峰颔首赞同,连忙喊过近侍牵马,将容许送至营外时,忍不住笑道:“这一趟不回也得回。过了地方,又禀过老夫人后,若还有时辰,大哥且陪一陪嫂子吧!”

  说罢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容不得容许再说什么,马匹已往前疾驰而去。云峰则立在原地大声喊:“千万别着急回来啊。”

  手勒缰绳,策马而行,容许自然不会回头去应兄弟的玩笑,不过心里早已笃定,这一次回去,再忙也要看一眼佟未再走。

  可他却不知,此刻娇妻已被母亲握在了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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