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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二奶奶发飙

宅斗之侯门蛮妻 阿琐 8352 2021-04-02 21:17

  佟未将杯内残酒饮下,坚决地答:“不能!”

  容许愕然,蹙眉盯了她许久,才听佟未不服气地答:“女子之间有些话怎能和旁人讲?难道你和云峰他们这些兄弟,就从没有过秘密?还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算计我和阿神的!”语至此,佟未倏地脸红。

  怎么好?怎么好?自己忍了许久伪装了许久的情绪,竟险些从话里漏出来。

  奈何容许久经官场战场,早熟稔了听话外音的本事,佟未这点小伎俩如何能逃过自己的耳朵和心,譬如今日下午从画影斋出来时回首瞥见她面上的沉郁,便大抵知道这丫头先前说的话,顶多是真真假假了。

  可心里却一点也不反感佟未的伪装和遮掩,容许对于妻子如是的表现,竟是有几分得意的,正要开口,忽见上官氏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也不问二人好,只紧张地道:“就顾着在这里看园子,不晓得西边儿又出事情了。不知怎地孙小姐偷偷跑回莉园去看她娘,竟被老夫人知道,此刻又闹了,听着说是孙小姐吃亏了,她那样弱小一个姑娘,怎么经得起?二爷二奶奶好歹心疼侄女儿,过去看看罢!”

  佟未大大地叹了一声,不由得同情起了丈夫,“难为你这二十七年在这个家里摸爬滚打了。”

  上官氏急得不行,也不曾听清楚佟未的话,只央求道:“好奶奶,玩笑话回头再说罢!要是真打起来,老夫人可不管孙小姐皮厚皮薄的,那些小蹄子也是黑心肠的东西,恨不能弄死了这对孤儿寡母!”

  “楚楚这些日子跟着我的,我自然要管。”佟未的正义感又被激发出来,正撑了桌面要站起来,奈何酒气上了头,身子一飘,腿下一软,竟整个身子朝容许扑着倒下去。

  这一下容许完全没料到,忽然一个软绵绵的身子投进了怀抱,他只是下意识地用手去拥,以防她再跌倒。可忙中便顾不得许多,竟一手揽在佟未的肩头,另一手紧紧拢住了妻子纤柔的腰肢。随即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发丝间清甜的花油香气飘入鼻息,原来,这才是真正醉人的味道。

  佟未仅仅有些晕眩,头脑还算清醒,如此被容许拥在怀里,她哪里肯依,捶打了一下就要逃开,却发现容许抱得更紧了。

  “别动,上官妈妈在,你想叫她看出端倪?”容许低喝一声,“让我慢慢放开你。”

  佟未羞得咬牙切齿,低低地咒一句,“你给我等着!”

  这些上官氏听不见,只在一旁掩口嗤嗤地笑,“哎哟哟,二爷二奶奶要亲热,也不赶这一刻。”

  容许不以为然,轻轻松开佟未,单手扶着问,“你能站稳么?”

  “当然能!”佟未没好气地推开他,笑着过来拉上官氏的手,“妈妈又拿我们取笑了。还是快带我去大奶奶那里看一看是正经。我才去过一回,路也不大认得。”

  上官氏这才醒过神来,连声道:“三香就在外头等着呢!”又问容许,“二爷不去吗?”

  “大嫂到底是寡居的妇人,此刻又是夜里,小叔子过去不方便。妈妈快带我走便是了。”佟未说着就拽住了上官氏要走,还不忘记回头瞪一眼容许,“我说的话你可别忘记了。”这才放心地走了。

  容许知道佟未一定能摆平这件事,便只负手而立,静静地看两人离去,直至再看不见半分身影,他才回身到桌前拿了酒壶自斟一杯。

  “恒聿!”酒杯送到嘴边,他若有所思地低语,“你真的舍得佟未?那那一晚的酣醉又算什么?”言语间,仰头饮下清酒,手里却越发用劲握住了细瓷杯盏。

  这一边,三香已在外头等得火烧了眉毛,一见佟未出来抓着她的手就哭,“二奶奶快去吧,云想她们拿了掸子要打孙小姐!”

  佟未没想到冯梓君真的会舍得责打孙女,恨得不行,“快带我去!太没有道理了。”

  三香当即拉着佟未走,一边絮絮地哭诉,“您今天一整日都忙,孙小姐想娘想得直哭,奴婢心疼她,见她哭得睡不着,就偷偷带着她去莉园看看,谁想到被老夫人知道了,现在、现在……二奶奶,你去看了就知道老夫人有多狠心了。”

  佟未脑子里飞过所有她能想象的场景,但当亲眼看到时,还是被骇得浑身发颤。

  只见孟筱悦母女一个跪在莉园门里,一个跪在莉园门外,彼此都看得见对方,却只能遥遥相对。孟筱悦身后站了云佩和云霞姐妹俩,手里各执了细长的鸡毛掸子,跪在外头的楚楚身后也站着拿了掸子的云想。三香抽噎着哭诉,“老夫人说,只要悦娘动一下,就让云想打孙小姐,只要孙小姐动一下,就让云佩云霞打悦娘。起先孙小姐还怕得乱哭乱动,云佩她们就死命地打悦娘……二奶奶……老夫人派人把我们关回藤园不叫我们出来找您和二爷,我是从后院翻墙出来的……二奶奶……”

  “怎么能?”佟未已气得说不出话了,双手也颤得握不起拳头,她无法想象婆婆除了刁钻傲慢之外,竟心狠手辣得几乎变态。

  “二奶奶,求您救救楚楚。”孟筱悦的呼喊突然响起来,她似乎是看到了三香身旁的佟未,竟一时忘记自己的呼喊会给女儿带去皮肉之苦。

  果然见云想应声举起手里的掸子,下了狠劲要挥下去。

  “忽”一声掸子划过空气而发出的凌厉呼啸,紧跟着“啪”的一记掸子落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声。

  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引得身体发颤,佟未缓缓放下挨了一鞭的手,凌厉的眼眸死死盯着错愕的云想,冷声道:“把掸子给我!”

  “婶婶!”楚楚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转身抱着佟未的裙裾放声大哭起来,“婶婶救楚楚,婶婶救我娘……”

  佟未正想抱起楚楚安抚,忽地记起什么,转身看过去,云佩云霞果然已高高举起了掸子,只听她厉声呵斥,“你们谁敢再动一下?”且因了酒劲,那凌厉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云佩、云霞姐妹俩顿时愣在了原地,手里的鸡毛掸子迟迟不敢落下。

  孟筱悦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推开两个丫头,就踉跄着跑过来一把把女儿搂在怀里,母女俩自然是抱头痛哭,楚楚轻轻抚过母亲脸上的一道鞭痕,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把掸子给我!”佟未又对云想呵斥了一句。

  云想哆哆嗦嗦地将掸子递给了佟未,但见她举手向自己挥过来,“呼呼”声叫人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却见掸子只是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发怵,身上颤抖,便害怕得软软瘫倒下去。

  云佩、云霞赶过来扶她,到底云佩年岁大一些,又是容宅的大丫头、冯梓君面前的红人,不仅心气比常人高,嘴上也不饶人,冷冷地对佟未道:“二奶奶不必恼我们,我们几个奴才也只是为老夫人做事,老夫人既吩咐了这么做,我们又岂能姑息。二奶奶要打要骂,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不敢有怨言,但您也要给一个理由叫人心服口服才行。”

  佟未将掸子掼在了地上,冷笑道:“好伶俐的口齿,可也要记得你说的话,我既是主子,你们是奴婢,主子要你们做什么还需理由?今日我就是将你们在这里打死,谁又能奈我何?倘若还想在容府当差,还想活命的,记着我的话,从今往后不准你们再进莉园,就算跟着老夫人也不行。也不准你们碰楚楚,若再敢伤害这个孩子,休怪我二奶奶不客气。”

  这话说得狠而犀利,将姐妹三个唬得不行,个个牙关咬得死紧,却不敢顶一句。

  “现在立刻给我消失!”佟未又呵斥了一声,便转身喊,“初菊、初蔓,出来扶大奶奶。”

  姐妹三个被训得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正要走,只听云霞转身扯开细亮的嗓子对佟未道:“二奶奶莫怪奴婢没有提醒您,一会子老夫人问起来,奴婢只能实话实说,自然也包括您刚才对我们的吩咐。”

  佟未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们,更不答话,只对三香道:“你先去宥园请二爷派人叫大夫来给大奶奶疗伤,再回藤园去请柳妈妈备热水和安神汤。”

  三人见佟未如此,更是悻悻,便互相扶着往正院去找冯梓君做主了。

  孟筱悦被初菊扶起来,却仍舍不得放开女儿,只听佟未劝道:“大嫂自己一身的伤,且得养。楚楚本就我带着,如今依旧我带回去,今日是我疏忽,但之后我定好好照顾她,一直到老夫人松口,让大嫂您亲自来带女儿。”

  晓悦泪眼婆娑,握了佟未的手道:“今日二奶奶忙碌一天,怎么好怪您。是楚楚她太想我才会跑来的,楚楚跟着您我很放心,只是这孩子脾气不好,要二奶奶费心了。”说着低头哄女儿,“好孩子你跟婶娘回去,好好听话,不要再随便跑来看娘了好不好?”

  楚楚哪里肯听这些,抱着母亲的腿扭着身子大哭,抽抽搭搭地央求母亲不要离开自己。

  “好孩子,你听娘说啊。”孟筱悦蹲下身子捧着女儿的脸,“娘没有用,不能保护你,可是二叔和二婶可以护着楚楚不叫别人欺负。如果楚楚乖,楚楚听话,那么奶奶就会让楚楚回莉园,如果你再这样随便跑回来,奶奶一生气就再也不叫娘看见你了。楚楚心疼娘的是不是?乖乖听娘的话好不好?”说罢已哽噎了咽喉,只管抱着女儿将脸躲到她背后去哭。

  楚楚哭着答应了母亲,小脸蛋涨得通红,不多久便喘不匀气息,又咳又吐起来。

  佟未看得心酸,一边哄楚楚,一边安抚孟氏,很快先等来了柳妈妈和上官氏,便求上官氏留在莉园照顾大奶奶,自己则和柳妈妈带着楚楚回去。

  为楚楚洗澡时,褪下衣衫后小丫头白嫩的屁股上两道赫然醒目的红印子叫人看得心痛,柳氏含了泪替楚楚洗完澡,看着佟未轻柔地为侄女上药,在一旁低声咒骂道:“那三个黑心肠的东西,怎么那么狠。”

  “妈妈小声些。”佟未比了嘘声,将轻薄的纱被盖在已沉睡的侄女身上,拉了柳氏到一边说,“孩子才喝了药睡下,我们别弄醒了她。柳妈妈,麻烦您嘱咐三香她们,明日丫头醒了千万别提云佩三个的坏。本来她们也是听命办事,我不想这孩子从小在心里种下仇恨。老夫人可以不待见她的孙女,但是楚楚不可以无视祖母,不论如何,不要让这孩子恨这个世界。您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柳氏心里暖融融的,果然是国公府出来的千金,心思比旁人更细,想得比旁人更远,如此好的女子,真真是菩萨保佑才叫她来了藤园陪在二爷的身边。

  她抬手抹去眼泪,连连点头答应:“这我一定留心,二奶奶放心。本来就要好好教训三香那丫头,若非她那么大胆子带孙小姐出去,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出。我非把她身上的皮熟一遍才好。”

  佟未反笑了,扶着柳氏出门,说道:“您自己也这么狠,还说云佩呢。况且三丫头还是您嫡嫡亲的孙女儿,您舍得这样捶她们?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看在我的面上,咱们都不要再提了。没得叫楚楚难过。何况……”她脸色略沉,朝柳氏无奈道,“老夫人那里,还不定要怎么待我呢,今日我——真是把什么都赔进去了。”

  “我的好奶奶,真真为难你了。”柳氏感慨万分,连连道,“太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您和二爷的,其实老夫人也并非歇斯底里的人,她那里的……唉!”

  这一叹蕴含了好些情绪,却见容许此时出现在了侄女卧房的门外,见了二人便问,“楚楚如何?有没有挨打?”

  佟未细细看,丈夫脸上似乎染了几分红晕,像是酒劲上了头,难道和柳妈妈走后他自己又独酌了?不敢多想,就记起了孟筱悦,一边答一边问:“挨了两下,已经上了药,应该没大问题。你嫂嫂怎样了?听三香说之前云佩她们下了狠手打她。”

  容许神色颇无奈,说道:“听说身上好几处伤痕,上官妈妈在那里照料,你放心吧!”又对柳氏道,“明天做些清爽的粥面小菜送过去,只怕大厨房要短莉园的吃食。”

  柳氏答应了,便知趣地抽身离去。果然才走不久,容许面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了。

  佟未带他看了眼已睡下的侄女,小丫头在梦里还一抽一搭的,形容儿甚是可怜,叫人看着心里发酸。

  “今日为难你了。”夫妻两再回到门口,容许开口道,“怕丫头夜里醒过来没人要哭,你今晚陪她睡一夜吧!谢谢你。”

  佟未反笑道:“客气什么,我是她的婶娘啊!你也早些去歇着吧,忙了一整天也累了,明天咱们还要去见你母亲,哎!今日我是闯下祸了,对云佩她们说了狠话更对你的母亲有大不敬,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可都得替我挡着。”

  容许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我不会要她为难你。”

  “如此才好,但也是你的母亲,可别真忤逆了她。”佟未说着便要回身去看楚楚,却被容许轻轻一拽又旋了回来。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忽而有柔软的双唇落到了自己的额头。

  容许他,亲吻了自己。

  心里火热热地烧起来,也不知是羞赧,也不知是清酒的后劲,总之浑身发热,脸上更是滚烫滚烫。佟未匆匆推开容许,嘀咕了一声,“你醉了。”便慌张地回到了楚楚的床边背对丈夫,然纤弱的身子却微微起伏着。

  静静地看了片刻,容许还是伸手将侄女卧房的门,缓缓于面前合上。

  吱嘎声戛然而止,佟未这才回头看向方才容许所在的地方,不知这样望了多久,终陷入了沉思里去。

  夜沉沉,乌云吞噬了皎洁的月色,狂风肆虐着悬于飞檐的灯笼,本微弱的红光更飘忽不定,夏日的夜,黑得叫人心颤。

  一盏精致的琉璃灯忽而亮起,它不惧风雨,发出的光芒更霎时照亮了庭院。

  提着琉璃灯款款而行,年轻妇人脸上,是恬淡而柔和的笑。

  “天色不好,快落雨了,早些回房休息吧。”女子温柔地开口,面前本负手而立举目南望的男子闻言旋过身来。

  “公主。”恒聿礼貌而客气地喊了妻子,忽而一阵狂风吹过,掀起了她的披帛衣袂,却没有吹乱她紧致的发鬓。

  女子不胜狂风,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丈夫,口中抱歉地笑,“原来人真的能叫风吹倒,我还常以为自己很厉害。”

  恒聿浅浅地笑,“我送你回房。”

  女子欣然颔首,犹豫了一刻又道,“延叔,往后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德恩好不好?”

  “好!”恒聿习惯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一如习惯她喊自己“延叔”,可恒聿一直都记得,佟未不喜欢自己“延叔”一字,总觉得叫着娘儿气气,又老气横秋的。于是总“聿哥哥、聿哥哥”地喊着跟在自己身后。

  德恩停下了脚步,笑道:“这一次要真的好,不要再忘记了。”

  “我一定记着。”恒聿笑了笑,才想起来,自新婚那一晚起,妻子不止一次要求自己喊她“德恩’,但自己只管答应,却仍“公主公主”地叫她。

  “延叔。”德恩乐了,上来挽着丈夫的臂膀,“我让如珍炖了燕窝,今天母后赏了上等的槐花蜜出来,一会儿趁热浇上去,晶莹透亮的,你一定喜欢。”

  恒聿笑着,淡淡地答:“你自己也喜欢吧,多吃一些。”

  “太晚了,我不敢吃。”德恩摇头,满怀甜蜜地看着丈夫,仿佛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女子夜里吃甜食是要胖的,我陪你吃一碗淡淡的就好。”

  恒聿再没有说话,只任凭妻子亲昵地挽着自己回房,每一天都是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但,总会忍不住从妻子身上想起佟未,譬如那个丫头就会大大咧咧地说:“女孩子胖一些才好,肉嘟嘟的看着有福气。反正好吃的都归我,你只有看得份儿。”可偏偏那个丫头,就是怎么也吃不胖,永远一张俏丽精致的面颊,永远柳条一样纤弱的身段。

  “你不喜欢吃甜的?”德恩显得有些紧张,矛盾着自言自语,“我看你昨晚的鸡茸羹吃得很少,才以为你是喜欢吃甜食的。而母亲则说,你不挑食,什么都爱吃。本想弄你喜欢的东西,可母亲这样一说,我反没有主意了。”

  德恩似乎不像从深宫大院里出来的千金公主,她的身上没有高傲、没有刁蛮、没有心机,好像一个小家碧玉,简简单单,温柔甜美,更有一份与世无争的气质,从不询问自己“为什么”或者“怎么了”,总爱自己琢磨问题,有时候安静得仿佛可以当她不存在。

  “我喜欢,如珍和如宝的手艺都很好。”恒聿不想伤害她,总是习惯说些宽慰的话,有时候也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但那也不算什么。

  “真的?”德恩又乐起来,拉着丈夫的手笑,“我自己不会做吃的,但出宫前让如珍和如宝学了好些御膳厨房的菜肴,回头叫她们一样一样做给你吃。”

  恒聿应了,只是一如既往淡淡地笑,但仅此就已能满足德恩,这个公主,似乎永远都那么快乐。

  忽有近身的侍从过来,手里捧了厚实的信函递上,“三爷,杭州平南侯来的加急贺信。”

  德恩见恒聿从容地接过,自己则忽然抚掌笑起来:“是不是杭城那位袭爵平南侯的定圻大将军?延叔你知道吗?当初瑜母妃被她在国宴上怄得气不过,又碍于父皇最惜能臣干将,不能治他的罪解气,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想了一出乱点鸳鸯谱,硬是把靖康公那个刁蛮的大小姐配给他了。哎呀!不晓得他们现在怎样了。”

  然这些玩笑恒聿半个字也没听见,他仔细地看过贺信中每一个字,最后停留在恒聿“愚兄携内子恭贺”的落款上。终究,满篇连“佟未”二字都不曾出现,便更不晓得她此刻如何了。

  不由得,甚为失落。

  “延叔。”德恩轻轻唤了一声,“外面风大,很快就要下雨,我们回房再慢慢看好不好?”

  恒聿抽回了神思,淡淡笑着点头,顺手从德恩手里拿下琉璃灯给那侍从,只道:“在前面引着。”语毕主动挽起了德恩的手。

  德恩欣喜不已,她喜欢恒聿牵着自己,她喜欢恒聿对自己所有亲昵的举动,只觉得丈夫身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所在。能够离开那个勾心斗角的皇宫,一心一意地跟着恒聿,真的很好。

  夫妻俩款款往卧房而去,背影里却融进了两份完全不同的心境,谁也没有发现,恒聿在宽大的衣袖中,单手将容许的书信紧紧拽成了纸团。

  翌日,天晴气朗,远离京城的杭州并未受到暴风雨的肆虐,依旧在湿湿润润中升起了太阳,不多久便热烘烘起来。

  容宅正院里,绿绫将一碗已晾温的钩藤汤药递到冯梓君的面前,劝道:“老夫人好歹喝两口,平一平肝气。”

  冯梓君单手抵着额头,叹:“喝这东西做什么,叫我养好了精神再叫媳妇欺侮到头上来?这么多年,我倒许久不知道什么是‘忤逆’了。”话虽说着,却还是就着绿绫的手喝了几口下去。

  绿绫则道:“听说昨儿三奶奶也收了二奶奶的礼,难怪今天不见她那么殷勤地来看您,是怕万一您恼二奶奶,她在一边看着脸上过不去吧。”

  “一个吃货,与她计较什么,只盼她照顾好我儿子才是。”冯梓君冷哼一声,忽听外头老妈子报说二爷二奶奶来给老夫人问安,她旋即指着绿绫道,“出去拦下,就说我要死了,不见他们还能多喘几口气。”

  “哎呀,老夫人不兴说这个。”绿绫念了几句佛消戾气,才对冯梓君道,“今儿准是来给您赔礼认错的,要打要骂还不都随您,何苦不见,难不成叫二奶奶以为您怕她?”说着也不等冯梓君答应,转身就迎了出去,自然她是了解主子的,那也不过是个要面子、嘴上强硬的人。

  出得来,果见容许与佟未并肩立在廊下,一个穿了玄青色的家常袍子,另一个也换下昨日华丽的服饰,只穿了密合色丝绸上裳,腰下系一条月牙白的雪纺百褶裙子,简简单单,倒是裙底几朵手绣小粉花儿添了些许灵气。

  “二爷、二奶奶早啊。”绿绫满脸堆笑,“这么早就来给老夫人请安呐!”

  “老夫人的身体好些没有?”容许却不与她寒暄,直接了当地问,“在吃什么药?”

  绿绫将手上的药碗举了举,颇无奈地答:“老夫人心里闹不痛快,不大肯吃药。”

  容许看了一眼,见半碗药汁子在碗里晃荡,却问:“还是喝了点的?”

  “啊,是是是,只是喝不完,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绿绫颇尴尬,招呼小丫头过来拿走了碗,一边赔笑一边道,“二爷若进去看一眼老夫人,只怕一碗都要喝下去了。您不知道昨儿晚上老夫人有多生气……”说着看了一眼佟未,又解释,“二奶奶别多心,老夫人不为您。”

  佟未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出门前容许已经嘱咐了,今天一切看他的意思来做。

  “我们进去吧!”容许回身挽起了妻子的手,大步朝母亲的房里进去。

  两人才走开,一些闲散在一旁粗使用的老妈子、丫头们都拢向了绿绫,七嘴八舌地问:“今天二奶奶好像不那么厉害,难道是悔昨晚的事情了?吴婶子,您说老夫人会怎么处置?”

  绿绫睨了众人一眼,理了理衣袖腰带,趾高气扬地笑道:“且等着看呗,老夫人今日岂能再叫她得意!难不成大房、三房都安安分分,唯独叫二房翘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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