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珞与宇文澈之约也是到来。此时的上陵楼中除了两位显贵,及其随从下人,再无他人,似是被有意驱赶。不过以宇文澈之威,又有谁人敢不从?
看着眼前倾国之色的郑珞,宇文澈将心中烈焰强行按了下来。郑珞端坐一旁,看着宴桌上美味佳肴,并无半点心思,只是想着如何尽快脱离这是非之地。
“珞儿,昨日与宇文灏游园,可是尽得其乐?”宇文澈未打算放过,继续问道,“并且,当见到宇文澈时,似是有疏远之意,珞儿却是躲在了宇文灏身后……可是为何?”
总算是开始逼问了,郑珞心知今日的宇文澈不会好言好语,如何回答,将是要动一番心思了。
“殿下,昨日乃是与宇文灏殿下相商游园,未曾想到会得见殿下,阮儿有些慌张,故此……”
“未曾想到?即便见到了,仍是在站在宇文灏身旁!难道我宇文澈会吃了你不成?!”此时的宇文澈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盯着郑珞。吓得周围一众下人个个身躯发抖,不敢有丝毫响动。
看着这番情景,郑珞也是有些心慌,往日的孤傲心性,在此时也是荡然无存!不过,郑珞好歹也是整日游离于晋都各大世家之间,心性也不是如碎玉般脆弱。宇文澈此举,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宇文灏是奉皇上之命,在郑国公府上照看祖父,珞儿身为嫡女,怎能不尽地主之谊?与宇文灏游园以示谢意,自是应做之举,难道偶然间遇到殿下,便要置宇文灏与不顾?殿下为何不能理解珞儿?”郑珞一半示弱,一半强硬的反问起来。
此等解释倒也是不无道理,宇文澈一时只见不能出言反对,只是冷哼一声,“你等尽皆退下!”屏退众人,宇文澈怕是要将一些隐秘之事。
果不其然,等下人们退了出去,宇文澈便站起身来,移步郑珞身旁,“郑珞,你可要记得,你父女二人与我合谋毒害郑国公一事!你父亲郑允也是许了我,日后将你郑珞许配给宇文澈!”
宇文澈与贵妃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手中没有多少筹码,便要将往日合谋之举,拿将出来,做以谈判,郑珞的把柄便是如此!思来想去,郑珞只好继续拖延,“殿下,父亲答应许配珞儿,乃是等殿下继承大统之后!”
一切商议,皆是有条件左右!宇文澈与郑国公府父女二人商议之事,便是以能否继承皇位为基础。
此言触动了宇文澈的怒火最深之处!几月前,皇子八人,无一人能是其对手,得这皇位,已是水到渠成之事,不曾想,自己的舅舅陆桧却是被宇文灏连根拔起,宇文澈的皇帝美梦,也近乎化为了破泡影!
每每想到此事,宇文澈便是怒火腾升!昨夜里,宇文澈便是将白天宇文灏给的怒火,撒向了那群风尘女子。一夜之间,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是无一人生还……
此时郑珞却是又提及此事,听在宇文澈耳中,如那鲤鱼入锅般煎熬,手中的酒杯应声碎裂!“郑珞!你莫要欺人太甚,想我宇文澈哪里对不起你?往日你要什么,我便给什么,就差将皇后玺授送于你面前!”
郑珞这次着实被惊吓到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只往后推。只因宇文澈那摄人的目光,要将其杀死!
“此时你却是这般不念旧情!那宇文灏比我好在哪里,竟令你如此神魂颠倒?”任凭郑珞如何倒退,宇文澈只是两步便到了其身前,近乎贴在其面容之上!
看着已是失去了大半理智的宇文澈,郑珞已是无路可退……炽热的喘息之声,从宇文澈口鼻之中溢出,郑珞已是不知该如何出言。
“咳咳,殿下,有人求见!”这无法结束的争吵场景,被一声禀报打断了。
“滚!”宇文澈哪里听得进去!
“这……”那位下人不知为何,仍是没有退下,似是不惜性命。
听得其又是出言,宇文澈放过郑珞,转身拔出佩剑,便一步跨过,向那人砍去!眼看是性命不保了……郑珞急忙闭起双眼。
“殿下饶命,是郑允大人求见!言说有极为重要之事!”就在宇文澈落剑瞬间,那位下人慌忙说出来人姓名。
闭起眼的郑珞,吃吃未听得剑落之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欲看个究竟。只见宇文澈站在楼梯之前,正对着跪在面前下人。
那位下人见状,才知命算是保住了,又看宇文澈布满血丝双眼,又是紧张起来,开口说道,“郑允大人命小人务必将殿下请去!想必是有极为重要之事!”
说完,便继续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望宇文澈半分。
反观宇文澈,方才已是失去了理智,听得其言,有些回复。但是怒火一时难消,便站在那里,做理智与怒火争斗之状。
“此处有无他人,让郑允上来便是!”片刻后,宇文澈终是恢复了理智,对那人说道。
“郑允大人特意吩咐,要殿下独自相见!”谁知那位下人,并未按其意而去。
“你说什么?!”宇文澈刚欲转身,听得此言,又是回身怒吼。
“殿下饶命,郑允大人是这么说的!并且说,殿下若是有不满之处,可等见到其人,再行发泄!”
“哼!”方才宇文澈并非是因郑允多事,而是因觉连一个下人也使唤不动了,故此又是恼怒。这次听清之后,又想起早朝命郑允前去雍州调配粮草一事,这才彻底消去了怒火,“知道了,告诉郑允,宇文澈这便前去相见!”
那位下人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梯……
回过神来,宇文澈看这郑珞。虽是怒火消去大半,但其双眼并未有善意,“你切在此等候,宇文澈去去便来!”说罢,也不等郑珞答话,便收起佩剑,往楼下而去。
这期间二人对话,郑珞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对郑允连自己也要避开很是不解,欲向宇文澈问去,又想起方才其发疯之举,便打消了这等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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