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郑寻尚在人世时,他们有一次一起喝酒的时候,也曾开过玩笑,说将来无论他们哪家生了女儿另一家为儿子就结为亲家,如果都是儿子那便拜为异性兄弟,若为女儿便结为金兰。
却不曾想,郑寻却与秦若曲私奔到汴京,自那之后,再难于郑寻见面,二人当年之约也无法兑现。
现如今,虽然他们没有能够成为亲家,但是,他代为照顾郑阮,想来这样等他与郑寻在黄泉相见之时也能够不负所托的面对他。
等秦若曲和郑阮离开之后,承恩公随即将棋盘打开,研究了起来。苏淮不禁感叹一声“父亲,您怎么一见到棋盘就失了分寸,没有一丝一毫您在朝堂上的风姿。”
承恩公瞥了苏淮一眼,“郑阮她们不知晓你父亲我痴迷于下棋难道你也不知道不成,明明知道你父亲对棋盘喜爱至极,居然还敢那次取笑,你是不是最近在外面皮都变痒了!
苏淮没有接话,而是说道“我想夫人和郑阮定知父亲喜欢棋盘,在汴京之时已做好了准备。”
“想必是你郑师叔生前曾和夫人谈论过此事,不然她们又如何得知呢?你也莫作多想了。”
苏淮没有附和承恩公的话,因为他觉得事实肯定不是如此,总觉得郑阮秘密深种。但是她又慎言慎行,想从其口中探知一二,未尝不是件难事。
承恩公淡淡的瞥了一眼苏淮,“我今日所做皆为真心,况且郑阮此女,日后必成大器,你也不可怠慢。”
苏淮对承恩公之言有些诧异,何来此番论断?正要发问,承恩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我还要琢磨这棋盘,你也赶紧退下吧。”
苏淮看着他父亲眼神早已飞到了棋盘上,他无奈得笑了笑,拱了拱手说道“父亲,那我就先下去了,您好生研究棋盘去吧。”
郑阮和秦若曲回到西厢房将行囊物品归置得当后,郑阮回想到承恩公,公事之外竟也是有趣之人,这与前世郑阮所见的都是他杀伐果断的模样截然不同。
秦若曲问道,“此时并无他人,人承恩公为义父之事,心中据实所想为何?”
“我们今日的处境,也当借义父之威。不然,在晋都贸然行事,父亲怕就是你我的前车之鉴。”
秦若曲听到此处默然不语,女儿所说利益之心过重,但又何尝不是事实啊!
“此事暂且搁置,我们前来晋都,所为明了,但要做之事想是无比艰难,也该着手思虑了,如何进的郑国公府就是一场难啊。”
“等我将您安顿好,我就要准备去郑国公府看一看现在府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若曲听闻郑阮要回郑国公府,诧异不已,“什么?阿阮你要回郑国公府,我们对郑国公府的情况一无所知,你要如何进入?此事需从长计议。”
郑阮安慰的拍了拍秦若曲的手,缓缓说道“娘亲,您别着急,女儿不会光明正大的去认祖归宗。离开郑国公府已有四五年之余,我的样貌变化也无人认得出,现在郑国公府应该也是比较混乱的时刻,我借此机会,偷偷混进去也没有人会发现。”
“不行,阿阮,即便那样那样也太危险了,调查阿寻死因与你相比,孰轻孰重,你知道娘亲心中分量!”
“娘亲,阮儿此次前去郑国公府,看似涉嫌,实则是进退有度。进可直接面见祖父,申明情况,退可如外人般离郑国公府而去,万般无奈之时,女儿将以承恩公义女的身份设法脱险。这是最好的机会,最有利于我出手,祖父身体有恙,郑国公府局势定会发生变化,而等此番过去,入府之事将会异常渺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郑阮所言句句在理,秦若曲也找不出反驳之由,但母总有护犊之心,面对胸有成竹的郑阮只是默不作声。
“阿阮,兹事体大,容娘再思虑一番,不定有更好的办法。”
秦若曲柔柔之女,尤其见不得至亲之人有难,她那般对贪婪无度的秦老三,以及不念骨肉亲情的秦若梅,可端此时优柔寡断之心。
但见郑阮主意已定,她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用,只得拉起郑阮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阮,如今娘亲最看重的也就是你的生命,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发现什么问题断然不可逞强。”
“好。娘亲,那明日一早阿阮便设计潜入郑国公府,您自己在府中小心。”
郑阮看着秦若曲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去寻找一下苏淮,得跟他事先说好,不然回头倘若秦若曲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人能够帮衬。
而此时的苏淮正在屋中看着书发愣,想着郑国公府发生的一切,以后会如何变动朝中局势;路上遇到的皇子宇文灏,又是因何外出晋都;一路与郑阮相处破久……
未等继续遐想,猛然听到门口小厮通报说是今日刚到府中的郑小姐前来寻找。
他立即起身,走到门口将郑阮迎了进门。看着郑阮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就知道郑阮肯定是有事情来找自己,不然虽然现在是义兄,依郑阮性情也不会登门。
苏淮看了看郑阮,先一步开口问道“妹妹神色慌张,是有何事?主动来找我这个兄长也是可贵,进来说话。”
郑阮回视了一眼苏淮,缓了缓说道“苏……如今改称一声兄长了,成一家人后,郑阮初次独寻义兄,不是为了重叙兄妹之情,却是有事相求,兄长不会见外吧?”
不知为何,郑阮在苏淮面前不愿落得下风,先一步来找,却被别人开口,郑阮不允,所以就先入为怀,让苏淮不得不答应。
猝不及防间,苏淮起身轻轻的弹了一下郑阮的额头,“看来今日我爹爹为我认的这个妹妹有点笨呐,连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外人都不懂,这么傻。”说完他甚至笑了出声。
郑阮不习惯苏淮的亲近,她退了退,略带诧异的看向苏淮,“苏淮哥哥,既然如此,阿阮就不跟你客套了,阿阮今日拜托你帮忙照应娘亲是因为阿阮明日决定偷偷潜入郑国公府探听消息。”
“什么,你要孤身潜入郑府?”苏淮倒是没有想到郑阮居然这般大胆,“太过危险,你要是想知道郑国公府的消息,我派人去便是了。”
郑阮闻言略带复杂的看了苏淮一眼,她没有想到苏淮的第一反应是因为怕自己危险,一直都以为他冷情冷心,原来他这般的让人感动。
“兄长所获消息也是听人而言,于郑阮所需仍不相应。为今之计,必使潜入郑国公府,亲眼所言,才可为真。”郑阮又将入郑国公府的利弊对苏淮一一陈述。
苏淮细想,此言并无差错,便答应了郑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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