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骄出嫁6
他明明是在吼,然而雨声太大,孟茴没听清,便不觉害怕,只说道,“那是我母妃的东西,是我母妃的……”
然而,霍承胤不许她去捡,“你母妃已经死了,你若想寻个依靠,就找我。”
孟茴一愣,“可以吗?”
“可以。”
她心中升起了希望,然而想起了众人的指指点点,终是没了勇气,“可是,这样不堪的我,你还要吗?霍承胤,你还要我当你的豫王妃吗?”
“怎么不要?你一直都是啊!”
闻言,她终于可以安心了,她最怕世上没一个人肯要她,真好,还有个霍承胤,还有他就这样,孟茴再次晕倒在霍承胤的怀里,他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在雨里,一步一步没有迟疑。
他无法体会她的无望和无助,更无从看穿她千疮百孔的内心,他只是想,有这么一个人陪他一直走下去,哪怕一起淋雨也无妨!
孟茴这一病,来得凶猛,从燕国到赵国拖拖拉拉了许久,这一淋雨,着实躺了三天三夜。
孟茴真正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好了很多,天空也放晴了。
而天娇婚礼结束,按理说各国贵宾都要归国了,却因孟茴病着,燕国的人还未回去。
孟茴大病一场,再次醒来仿若重活了一次一般,不再胡思乱想了,开始过起得过且过的悠闲日子。
加之天寒,她根本就不想出门,至于容宣和天娇之间的事,她也不想去在意了。
现在她和霍承胤那个外伤加内伤的家伙,每日窝在房间内下棋,她初学老是耍赖,弄得霍承胤都不想和她下,老是让卫陵应付着。
她这下棋耍赖的毛病改不掉,卫陵也“缴械投降”了,这一圈过来,连老太医也不乐意和她下了。可是孟茴无聊啊,不找点事干干,总觉得闷得慌。
她有点期盼燕国了,赵国虽是故国,却因她常年困在行宫,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这大好山河,竟还不如自己对燕国熟。
加之老担心着被人加害,她是整日的惴惴不安。
霍承胤刀伤好了许多,已经结痂了,孟茴每给他换药,想起那日情景都心有余悸。她问过他为什么护她,为什么对她好。霍承胤随口答,“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和我相守的人,我为什么要不对你好?”
他的话很简单,却让孟茴沉思了许久,确实是她想太多,如今她付出与不付出,日子都是要过,这辈子都是和霍承胤,她纠结着怕付出、怕伤害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眼见回燕的日子临近,皇上迟迟没有召见孟茴,她也拖拖拉拉没有单独去拜见。此行,她最大的目的就是向父皇禀告在燕国之“耳听目睹”。
可是,回到赵国的这些日子,她却开始犹豫了。
纵使她依旧见不得刘氏一族那猖狂模样,不喜皇后、天娇那般得意,然而,她却不想再这样蒙蔽良心骗人了。卫陵因为单纯、因为信任,被她套取了很多军内机密,她将这些告诉父皇,内心一直充满了负疚感。
她不想再这样了,哪怕两国邦交走到了尽头,她也希望这将是一场光明正大的较量。
但是,皇上不这么想,他沉不住气了、等不下去了。既然孟茴不主动来,他便口谕召见她。
孟茴依诏来到养心殿内,皇上正背对着殿门在看天下版图,左右侍从早已遣退。
“儿臣见过父皇。”孟茴欠身行礼。
皇上回过头,脸上早已没有那夜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怜惜,他拉着孟茴的手道,慈爱的问,“风寒可大好呢?”
孟茴抽回手,点了下头答,“好了很多。”
见她对自己有些冷漠,皇上为难道,“那日父皇实在是没有办法,刘钧咄咄相逼,如果不那样,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父皇竟要杀我,若非豫王阻拦,我是不是真就死呢?”孟茴有些寒心。
“那不过是做做样子,就算豫王不拦,朕身边的人也会上前阻拦的。事发突然,朕也不能不如此,明知是刘氏的阴谋,却不得不将计就计。她们为的不仅仅是你,更是容宣。”
“容宣?”孟茴糊涂,“容宣算是皇后一路保荐的,为何她们又反过来害他?”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容宣虽是皇后保荐,但说到底出自行宫,是你母妃的人,你母妃与朕同心,他自然也与朕同心。容宣已向朕表明心意,之前不过是假意为之,让刘氏放松警惕,此番他们也是想试探朕的态度,若轻纵了容宣,必定知朕和容宣之亲密关系。”皇上满脸愁绪道,“这些年,刘氏一族,以皇后和刘太师为首,越发猖狂了。朕是绝不可能让天娇政治联姻,助长他们的野心的,况且天娇也指名容宣,如今顺理成章的让容宣在刘氏内部活动,岂不是将这一干干政人员一网打尽指日可待?”
孟茴听罢,不觉周身寒冷,他说天娇的婚事,一个女儿家的终身大事时,那般的漫不经心和随意。仿若那不是女儿,而是棋子,是敌人!
那自己呢,孟茴疑惑了,在父皇的心底,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之后皇上又说了很多,孟茴依稀知晓,容宣是父皇的人。当年是假意投靠天娇,进而取得皇后的信任,如今表面上由皇后提拔,对其感恩戴德,实则却是最忠诚于皇上的。
孟茴有些蒙,如此一来,难道是她这么多年误会了容宣?为了给母妃报仇,为了惩治皇后和刘钧,他一直忍辱负重?
这反差太大,以至于孟茴有些难以接受。
皇上说,容宣已经掌握了很多刘钧贪赃枉法的罪证,只等着来日将其党羽抓捕殆尽。
这么说,她与容宣在清莲殿被抓奸一事,内情父皇是知道的?他心中依旧有她,迫于无奈才打她?容宣还是那个容宣?没有背弃她,没有忘记母妃的救命之恩?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做戏吗?
那谁是戏子?她还是容宣?
孟茴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该喜极而泣,容宣没有变,没有背弃,原本她该高兴的,可是,真的没有变吗?
想重拾信任太难太难了,她心中没有激动、没有兴奋,无比的平静,连她自己都讶异。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她和父皇的策划组里又多了一个成员,那就是容宣。
然而,不管怎么样,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他们回不去了。他娶了天娇是事实,她嫁给霍承胤也是事实。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怪怪的,感觉这一路走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给母妃报仇,还是为父皇保江山,抑或给昶弟铺路?无论哪一种,都非她一介弱女子可以办得到的,可是,她却稀里糊涂的走上了这条路。
她不想承认,却终究明白了,她不过是一枚棋子!
而那幕后的操控者,却远远不只父皇那般简单。
皇上向孟茴询问了很多事,却也只是擦边题,只等着孟茴将所知和盘托出。可是,她突然问,“父皇,二月二是什么日子?”
皇上不解,“二月二,龙抬头啊,好日子!”
孟茴脸上止不住的失落,假意咳嗽了两声,借故告辞。
皇上虽没问出结果,却也不好强迫,反正她还没有离京,多的是时间,只让她好好休息。
孟茴失魂落魄的走出养心殿,她曾以为,这世上最爱母妃的人是父皇。可是,为什么父皇连母妃的生日都忘了?
他当真如他所言的那般爱母妃吗?
孟茴有些疑惑,在心底疯长着。她多想母妃还活着,至少她不会这样迷茫。
“你母妃已经死了,你若想寻个依靠,就找我。”
孟茴想起了这句话,想起了说这话的人,便只想快点看见他,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将他视作依靠,习惯了关于他的一切一切,就像当初习惯容宣一样。
然而,回到清莲宫,霍承胤不在,下属说和卫陵出去了。
孟茴不知道去哪里找,顾自站在屋内,突然觉得这一刻竟是那样期盼一个人。心急如焚都不足以形容,那种感觉很微妙,她因父皇的事烦心,明知道霍承胤不是个倾听者,却只想见他,仿若只有他才能解她忧愁。
这样等着等着,很晚了,霍承胤终于回来了,然而孟茴却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屋内烛光闪烁,孟茴的睡颜显得格外的安静温顺,霍承胤回来听下人说她找了一整天,不禁有些好奇所为何事?可是见她睡着了,便作罢。
他躬身将她从凳子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时,一不小心踢到了床脚,直接就将孟茴压到了床上。
“哧……”孟茴低声叫了下,疼得睁开了眼睛,却撞上了霍承胤那张俊朗的脸,一时无措,“你回来啦?”
“你找我呢?”
“我都等你一天了,你干什么去呢?”
“我和卫陵去宫内围场狩猎去了,突然来的兴致,也没和你说。怎么呢,找我什么事?”
孟茴正欲张口,却突然沉默了,是啊,什么事呢,似乎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刚也突然来了兴致,想见他罢了。
她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颊微红,似有羞涩,霍承胤看着这样的她,不觉有些情动,尤其他们还是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
时间慢慢过去了,两人突然就这么不说话,就这么静默以对,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有些暧昧了。尤其那蜡烛燃着,忽明忽暗,晃得人心都乱了。
仿若水到渠成,霍承胤闭眼亲吻孟茴,她那柔软却略显冰凉的唇,头一次没有拒绝。
“抱我……”
黑夜里,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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