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想家了2
“你在燕国只保全自己就好,别的事都不用管,一切交给我。接你回赵国的承诺依旧没变,我会说到做到。”
看着容宣认真的神情,孟茴笑了,“姐夫,你承诺的事太多了,我当真是记不住了。”
她又叫他“姐夫”,容宣面色有些许难堪,孟茴却不以为意,转身而去,毫不留恋。
从容宣娶天娇的那一刻,从容宣成为父皇心腹的那一刻,孟茴对他就再也不敢心生妄想了。哪怕依旧会怀念过去,她也不要再和他有未来了。
她终于能明白当年太后的心情了,不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却与之交往甚密,确实是件危险且令人不安的事情。
当年她的母妃就是这样的人,如今容宣也是,他们都没有过去!!!
年关将近,霍承胤等人不可能在赵国过年,归国迫在眉睫。
然而,就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边界传来消息,燕国戍守士兵恶意挑衅,导致赵国士兵伤亡少数人。
皇上一怒之下,将孟茴一行禁闭于清莲宫,卫陵以及护卫军寡不敌众,并不敢冒然动手。而皇上扬言燕帝若不给个合理解释,便要以命抵命。
已经三天了,皇上一天杀一人,已经死了三个随从,燕国那边也怒了,拒不道歉,更没有解释。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这其中定有人捣鬼,无非是想让霍承胤死在赵国。有此等心的人,荣王排第一,其次四皇子孟茴想了想,这燕国皇子也非善茬,看来终究是帝王家只有无穷无尽的争斗,毫无兄弟手足之情。
燕国皇帝置之不理,霍承胤等人便只有等死。
帝王无情,孟茴不只一次深刻体会。她恳求求见皇上,却屡遭拒绝。
后来,皇上虽然不杀人了,可是,依旧不释放他们。霍承胤倒不急,卫陵是急也没办法,两人都悠哉游哉的。
孟茴倒是不懂,还得老太医一语道破,说纵然皇上儿子众多,可以舍弃一个。但是侯爷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卫妃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一施压,燕帝请求释放是迟早的事。
只是这样一来,燕赵两国的关系便越发紧张了。
这日,孟茴看着满塘枯败的荷叶发呆,卫陵坐在她身边道,“不用担心,你父皇断不会杀你。”
“可是你们……”
“他是不敢杀我们的。”
“你就这么笃定?”
“我不笃定,豫王说的。”
孟茴无语,卫陵抬眸看着前方的一片莲池,道,“怎没人打理,荒成这样?”
“我母妃喜欢莲花,只是如今去了,这清莲宫也没住进旁人,自然是荒废了。”
“我姑姑也喜欢莲花,听我爹说,在家时池中全部种满。”
“原来卫妃娘娘喜欢莲花啊,我瞧着她簪花用的月季,还以为更为喜欢月季呢。”
“不是她,我还有位姑姑。”卫陵脱口而出,却忘了父亲的训导。
孟茴讶异,“怎么有两个姑姑?”她可是听闻卫家就兄妹二人。
正说着,有宫人急急的寻来道,“三公主,皇上宣您去养心殿。”
父皇终于肯见她了,孟茴也不敢多待,急急忙忙便去了。
一见孟茴,皇上便问,“这几日求见朕所为何事?”
“父皇自当明白,儿臣是请求你放霍承胤等人回燕国。”
“不可能!他父皇都不管他死活了,朕凭什么要管?”皇上正在气头上,又道,“燕国也太欺负人了,朕不能一让再让。”
“可是,您就算杀光了所有燕国来宾又如何?连燕帝都不管的人,自然是无足轻重的,你杀来何用?如果不能回燕国,我又怎么打探消息?”
“反正你没有这个心了,不是吗?”
“我有,我是赵国的公主,我怎能不为赵国?”孟茴说罢,将燕国的见闻一五一十说与皇上听,“儿臣之前不说,是怕父皇听罢心灰意冷。如今再不说,若只怕您以为儿臣有了异心。”
皇上不做声,不出皇宫不知道,天地如此之大,而燕国还是他未登基前出使去过,这一晃多少年了,竟发展如此迅猛。如果孟茴所言非虚的话,以赵国之力,难与之抗衡。
“不是每一个细作都能了解得如此详尽,父皇,你当真要断了这一切?”尽管不愿,孟茴也开始自称细作了。
皇上道,“可是燕国实在是太猖狂了,朕忍无可忍。”
“父皇这么多年都忍了,就这口气不忍呢?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刘太师说不可轻易放人,否则令四方耻笑,都欺负到头顶上来了。”
孟茴无奈,“父皇,您竟还听他的话,刘太师不过是坐山观虎斗罢了,他能安什么好心?此番挟持贵客,这才是令人耻笑。若将他们都放了,燕国自然会记您的好,此番也不至于交恶,两国尚且还能和睦相处,您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根本就不是和燕国硬碰硬的时机。父皇,燕国兵力强盛,你虽说要‘巧取’,但招兵买马也是少不了的。”
皇上思量许久,然赵国终究像一旁散沙,让他有心无力,“走吧,都走吧!”
看着父皇垂头丧气的模样,孟茴也于心不忍,那曾经伟岸挺拔的父亲,为何自己长大了,却全都变呢?
赵国下令放人,还由太子赵昶相送,此举既表现了大度,也少不了服软的嫌疑。燕国随后也加急送来文翰,就边界暴乱一事处斩了几名带头起哄者,此事就算平息。
终于坐上了离京的马车,孟茴看着车外策马的锦衣少年,她的弟弟赵昶!他已经年满十六岁了,成长为俊朗的少年,他眉眼间像极了父皇,嘴巴、鼻子却又像母妃,孟茴看着他,内心一阵柔软,这是她的亲弟弟啊,哪怕他自幼长在皇后宫,却也无法改变他们是血缘至亲。
感受着孟茴的目光,赵昶侧目,高傲的看着孟茴,只因他是太子,他不屑有这样的姐姐。他连孟贵妃都不承认,又何况她呢?他只是皇后的儿子,是嫡出皇子,是太子!
孟茴却无所谓,她相信他秉性是好的,和母亲一样纯良,故而分别时,说尽了关切之言。
赵昶都没有下马,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孟茴,许久才懒懒道,“别一口一个昶弟,我听着不喜欢,叫我太子!”
闻言,孟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赵昶眼高于顶,瞧不见她的伤感,又道,“她不是自杀的,我看见了的。”
孟茴一惊,旋即会意过来,激动道,“你看见呢?是谁,凶手是谁?”
“我说不是皇后你信吗?”
“那是谁?”
“我保准你一辈子都猜不着。”他有些得意,勾起嘴角一笑,透着股邪魅。
孟茴急了,“告诉我,是谁,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阻止?”
“我为何要阻止?孟贵妃可要抢我母后的后位啊!还有,凶手是谁,我也没义务要告诉你。”
赵昶说罢,策马转身,一声令下,领着众人回宫。
“昶弟、赵昶……”孟茴追喊了几句,他却扬鞭而去,充耳不闻。
直到赵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孟茴才回身去坐马车,脑中全是赵昶那几句话,他的样子不像信口开河,可是,他真的不是为了给皇后开脱吗?那如果不是皇后,又有谁可能是凶手?
孟茴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烦闷不堪,马车再次前行,她扫了眼霍承胤,终是耷拉着脑袋。记得他们俩来的时候,锦衣华服,没想到回时却是这般灰头土脸。
再次离开赵国,没有太多的不舍,仿若是一种解脱,孟茴竟对故土没有多少留恋。她更不会傻乎乎的一直回头,她知道,那个人和多年前一样,是不会来给她送行的。
他,终究是个知礼且自制之人。
一路奔往燕国的路上,霍承胤沉默无语,显得不高兴的样子。
若换做孟茴也会这个反应,自己的父皇全然不顾及他的生死,亏他前些时还忙着西北建设连觉都没睡好,就换来了燕帝这样的对待!
不值!真是不值!
孟茴替旁人叫屈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疲倦的躺在马车内的榻上,看霍承胤面无表情的盯着鞋面,许久,她开口道,“别不高兴了,反正能平安回去就好。”
“我没不高兴,我只是在好奇,你究竟和你父皇说了什么,竟就这样把我们给放了?”
孟茴自然不能和盘托出真相,遂胡诌道,“我说我有喜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父皇一听,自然不敢动杀念。”
霍承胤揶揄,“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嫌害臊。”
“诶,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可还是不顾名节的帮你,连句谢都没有,还讥讽我,一边去,我不理你了。”说着,翻身背对着她,其实,心中有些恼,因为很多事,父皇、赵昶“说真的,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霍承胤突然如斯问,就好比问吃饭睡觉那般随意轻松,然而孟茴差点被吓得噎断气,“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本王已经二十三了,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哦,是,是该有了。”孟茴道,“外面花痴你的女人多得去了,再不济你去你的温柔乡找,指定个个巴巴的给你生呢,还都是些美人胚子。”
“怎么我听着这么大一股酸味呢?”
本来想讽刺霍承胤的,却反被他取笑了,孟茴微红着脸,恨恨的瞪了他几眼。
“孟茴,我说认真的,我们……”
孟茴打了个哈欠,“我好困,不说了,要睡会儿。”
霍承胤羞恼不已,“本王以后再也不会说了!”简直就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还生气呢!孟茴撇撇嘴,任性的男人!
就这样,出了赵国,两人不再需要假装那恩爱模样,一路小吵不断、磕磕碰碰,终于回到了燕国。
依旧是冷冽的寒风,只是那雪……孟茴都还来不及好好看,便消融了。
回到燕国,一切恢复到平静,赵国之行,虽不能说是噩梦,却也绝非好梦。
霍承胤和卫陵进宫复命去了,因在赵国和容宣的那一架,注定了霍承胤此番进宫没有好果子吃。也正因此,他没有让孟茴跟去,就怕皇上会更恼羞成怒。
孟茴顾自回了豫王府,见了冬雪激动不已,两人从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冬雪牵着她的手,上下一通打量,“公主怎么瘦呢?这脸色也不太好,带着病长途跋涉的,太遭罪了。”
说着,忙扶孟茴进去,又让侍婢弄些她爱吃的东西来。
孟茴也确实又累又饿,吃饱喝足后,躺到床上,闻着熟悉的茉莉花香味,看着精致的暖炉,突然觉得这才有家的感觉。又想着霍承胤这些日子疲惫不堪,吩咐道,“让厨房做些滋补品给王爷补身子,最近奔波在外,人显得疲倦没有精神。”
“嗯,知道了。”冬雪说着,又道,“公主,蓝心公主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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