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灵与华夫见那岳家祖母身体已缓慢出现生机,暂时并无后顾之忧,便出了那隔间之门。
“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焦急等待的岳府人等均抬起头顶着那处,出来之人正是之前应下医治的两位大夫,陆三云立即上前询问,“大夫,我家祖母情况如何?”岳家祖母乃是他的好友岳宗华的母亲,若是她在他的眼前出了事,怕是无颜面对他的好友了。
“老夫人已脱离性命威胁,但是还需要在医馆内修养几天以观后效。故而这药费不菲,一千两银子,去前方交银子吧。”岳飞灵语气平缓,一本正经的狠狠敲诈他们一把。
那陆三云闻言,也不敢桎梏多言。只要老祖没事就好,他正欲去缴费,怎料竟被岳府族人拦住。
“什么!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你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岳府人群中有人被这个天价所惊到,有些不快的开口怒斥道。这银子还不是要在他们在场之人中分摊,这么一下来他还不得出血啊,这大夫定是在把他们当肥羊来宰了。不行!绝对不行,他看着那大夫笑着的脸,心中格外不舒服。
岳府其它人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未曾出言阻止那人,只有少数几人欲行动被周旁之人所辖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闻言,岳飞灵嗤笑一声,“要是你们不满意,那你们可以把你们的老祖接回去,我绝不阻拦,只是你们老祖要是在这途中出了什么事,那就不要怪罪于我了。不过,你们还是要把之前我医治你们老祖过鬼门关的费用给付了,这药材也不是便宜之物!否则我们这医馆也不是好欺负的!”
岳府众人一顿沉默,他们可担不起因舍不得银子害死老祖的罪名!这不是要被众人给戳脊梁骨啊。
华夫立在岳飞灵的身后,一语不发,但是却是一副支持她的模样,对于她要的天价也不觉过分,反而因此觉得她更鲜活了。
“怎么样?你们打算的如何啊,要不要我给你们时辰商量?不过你们得快点了,我们医馆可不是你们岳府,这可是要打烊关门的。”岳飞灵见他们纷纷沉默不语,心中不屑,哼,一群虚伪小人,明明想得便宜,还要碍于顾及名声面子故作为难!冷下脸来,朝着他们警告道。
“欸,大夫,我们付银子,就让我们老祖在这里好生修养。大夫,您别恼,我们老祖就请您多加看护了。”陆三云挣脱旁人,与岳管家一同上前,两人对视一眼,他开口应下。
“好说,只要你给了银子,一切都好说。”岳飞灵平淡回应。
见此,陆三云乐呵的前去药童那付银子了。
岳飞灵打眼瞧着余留下的众人,哼,怕是之前他们也不好舍了脸面开口,如今有别人开口应下,倒是给了一台阶下,均都神色舒缓,松了口气般。却有两人神色紧张,面有忧色,额上更是不断有着细汗冒出,正是岳飞羽以及她的生母李倩儿。
那李倩儿毕竟年龄稍长,平日见过许多世面,故而虽紧张,但还是能缓住情绪,若不是岳飞灵特意去观察,面上倒是还瞧不出什么。那岳飞羽可就颇为明显了,她双手紧紧抓着手帕,骨节都有些泛白了,还不曾泄力;面容紧张,嘴唇被她咬的发白,留下些许牙印。
深思她们母女二人的反常,岳飞灵想到之前在岳家祖母膝盖之处被狠踢导致的红痕,便猜测出定是她们为岳家祖母失足摔落山崖的幕后凶手。思及此,她嘴角轻轻上扬,有些意味不明的笑着,不曾引起她们的注意。
其余岳府之人见到大夫这般反应,皆以为她是因为获得了一大笔银子而高兴,面上微笑,却纷纷在心中大骂,这黑心大夫,是几世没见过银子了,要价这么狠。
那陆三云付完银子便拿着一张黄色的凭条交与岳飞灵查看,她接过微微一扫,便知他是全额付了银子,面上难得的给了他一个好脸色,把凭条递回于他,向着岳府众人嘱咐道,“好,既然银子已付明白,你们便离开吧,我们医馆也要关门了。再者你们若是不放心,可留下几人在此看顾。”
见岳府众人犹豫,似乎不知谁留下为好,她便又道,“丑话说在前头,看护之人膳食住宿消耗均自己负责,本医馆只提供老夫人的。”
岳府众人闻言,在心中感叹,这大夫做什么大夫,算的这般清楚,何不去做商人?不过做了商人也是一位奸商。原先有些意动,想留下讨老祖欢心之人均散了心思,老祖那副模样还不知何时才能苏醒了?再者有这大夫在,还不知要被弄出多少银子来。
那陆三云见此忙道,“不用了,大夫的医术,我们哪有不信之理,我们留下几位仆从在此辅助您,您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只管吩咐他们去做,他们定不敢推辞。”
说着他忙从岳府众人中叫出几位侍女与仆从,吩咐道,“你们留在此听从这位大夫的安排,直至老祖痊愈离开医馆为止。”
“您看,如何?”陆三云转身看向她道。
“嗯,可以留下。”岳飞灵见他颇为诚心,再者这些仆从也没那些岳府主子们麻烦,便也点头应下了,“要是他们为医馆做事,我也不多收他们额外银子了。好了,你们离去吧,老夫人若是有消息,会派人通知你们的。”
“是是是,那就麻烦大夫了。”陆三云忙道,岳府众人附和,说着便朝医馆外而去。
见他们全部离去,岳飞灵便吩咐侍卫关好医馆大门,剩余的几位仆从,她打量了他们一番后道,“你们两位侍女,就在此看候你们老祖,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叫大夫;你们几位呢,就暂时留在我这医馆做些杂活,抵你们在医馆的消耗,可有意见?”
几位侍女仆从均摇头表示无意见。
见此岳飞灵便让药童带他们去后院安顿,暗中嘱咐药童与侍卫的等人,“平日医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不用客气。”
她转身向着华夫道,“华大夫,我今日有事,就不在医馆内久留了,那里面的老妇人就麻烦你多看顾了。”
“无事,不用这般客气。”华夫应下,他自然知晓她此刻要去干嘛,里面又是她何人,他自会好好照顾,“你有事便先去忙吧,这里放心交给我。”
岳飞灵朝他感谢一番,便匆匆离开医馆,她必须在岳府众人回到岳府之前回到。思及她此时还是男装,便连忙赶去之前的成衣店,不知它是否还开着门?匆匆赶至,发现那成衣店已被关闭。她有些着急,一时也不知去何处为好,纠结片刻,便决定去将军府更换着装。
“欸,我道是谁呢,原是你这位姑娘啊,这般时辰了,你为何还在此处?”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岳飞灵回头一看,竟是成衣铺子老板!她有些惊喜,“老板,你未回家?我想在你这换身女装。”
“啊呀,原来是这样,那你真是运气极好的,我正好有新来的一些衣裳要放入铺子中。来,快进来吧。”铺子老板恍然大悟,走上前去打开铺子,让后方拿着衣裳的人进入铺子之中,见岳飞灵还愣着,招呼她进来。
片刻后,岳飞灵便有恢复女子装扮了。
“多谢您了,这是银子,我有些急事就先行离去了,改日再来道谢。”岳飞灵找到铺子老板感谢不已。
“无事,只要姑娘您啊,平日多多光顾我这铺子的生意就好。”铺子老板温和笑着,又嘱咐道,“这般晚了,你回去时可要多注意啊。”
岳飞灵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迅速离去了。特意去马车行当找了一马车,赶回岳府。许久,便到了,她立即下车给马夫车钱,让他自行离去。再观那岳府门前并无动静,便也松了口气。慢慢悠悠的走至那仍落着锁的大门处等候。
一刻钟之后,才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之声,抬眼望去,正是岳府众人。
岳府众人心情不甚愉快,均沉闷不语,氛围有些凝重。尤其是那岳飞羽生母李倩儿,自从得知那岳家祖母被救活,还有生机之时,她心中便压着一股邪火,偏偏周围之人又令她无法发泄。
回至岳府门前,见到之前被宫廷妃嫔邀请入宫的岳飞灵站在门前闲暇的等候,再加上平日也对她颇为不爽,不由冲上前去,指着她怒斥道,“你个扫把星,怎么还在这堵着门,要不是你把晦气带到我们岳府,我们又岂会如此多灾多难!你还敢在这等着进门!”
“诸位,自打这岳飞灵回了这岳府之后,咱们岳府就遇到种种不好之事。之前她还不知羞耻的多次夜不归宿,败坏我们岳家的名声;前些日子还顶撞长辈,败坏老祖的名声,让我们岳府沦为别人的笑料;简直是扰的我们岳府鸡犬不宁,不得安生啊。她啊,就是个扫把星,如今更是害到了老祖宗的身上,我们岳府不能留她了,怕是她再待下去,这整个岳府都得给她祸害惨了!”李倩儿见无人反驳她,说得极为畅快。
身后众人听得李倩儿所说之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再者他们此时也正需要一个宣泄,也并不制止她,只暗中议论。而那陆三云则是无可奈何,虽知晓老祖这事并不关岳飞灵之事,可是也不敢替她说些什么公道话。
岳飞羽一见到岳飞灵,对于祖母之事也被抛在脑后,只余她被妃嫔邀请入宫一事。见她这春风得意的模样,就猜到她定是在宫中受到了某些奖赏,得到好处。对于她则愈看愈不喜,对于生母对她的怒斥就觉得大快人心,十分赞同,连连点头。
那岳飞灵并未被这突然的怒斥的给整懵,看着那李倩儿似乎很是为岳家以及岳家祖母操心的模样,冷笑不已。对于她硬是要把火发在她的身上,硬是要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也不恼怒,也不出声辩驳,只是如看跳梁小丑的眼神看着她们的行径,嘴角边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
见到她反常的不发声争辩,反而这般看着。李倩儿与岳飞羽被她看的愈发紧张,她那眼神就好像看穿了她们似的,李倩儿厉声斥道,“你那什么眼神,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我哪有什么不满,只是李姨娘你无故说我是扫把星,这我倒是不敢认的?况且我今日一直在宫中,直至晚膳之后才出宫,之后便在这等候大家了,李姨娘你若是想把我赶出去,也得说明缘由吧。”岳飞灵故作不解的问道,还透露了今日的行程。
她这话一落,岳府众人便静了下来,无一人答话。
“哼,就是因为你这扫把星在,才害得我们岳家遭受大劫,你还敢不认?”李倩儿打破寂静,指责道,见岳飞灵仍讥讽的看着她,不由脑子一热,身体行动比思想还快,上前对着她就是一巴掌,想打消那望着她的眼神。
“啪!”清脆的声响,引起了众人的回神与注意,他们心中惊叹,这李姨娘这么恨那岳飞灵?暗暗在心中思考李倩儿之前所说之话的正确性。
“你......”岳飞灵惊讶她竟敢在众人面前直接动手打她,不过幸好她注意力集中,躲过了她那气势汹汹的一掌,让她手掌落在她脸上之时并无多大力度,不过声响倒是大。她捂住她被打的那边脸,故作伤心欲绝的模样看了她及众人一眼,便向着岳家墓园跑去了。跑动之间有些踉踉跄跄,似乎心不在焉。
李倩儿此时也回过神,顿时有些难堪,脸色阴沉。她平日一向以温柔侍人,不料竟大意了犯此错误。
“好了诸位,如今我们也到了岳府了,今日也忙了一天,大家早些歇息吧。”见此,陆三云出来解围道。
众人纷纷应好离去。片刻,便只剩他们三人。
“倩儿,我们也进去休息吧。”陆三云上去怀抱着李倩儿的肩膀,柔声道。
“不行,我方才有些情绪失控,竟出手打了那飞灵一巴掌,我要等她回来之后像她致歉。”李倩儿为修复她的温柔表面,为方才之事找着借口。
“那好,我们先进去吧,就在堂前等她回来如何?”陆三云劝道。
李倩儿点头同意,几人朝着堂前而去。
“我看那岳飞灵就是该被责罚,这般晚了,还跑出去,谁知道她是去干嘛?说不得是去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呢!”岳飞羽心中格外不满那岳飞灵又这般逃过一劫,不由说着污蔑她的话,讥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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