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忠心
季衔春接过江近月手中的玉笛,将它好好地收了起来,江近月见樱美人处灯光已经灭了,眼神一黯,季衔春已经去准备洗漱的东西,林竹走进来,见江近月在发呆,便道:“娘娘今日似乎有心事。”
江近月抬头,看了看林竹手中的热手帕,道:“许是今日累了吧。”
林竹笑道:“娘娘今晚可是出尽了风头,那德贵妃,都对娘娘另眼相看呢。”
江近月笑道:“德贵妃?她怎会对本宫另眼相看,她可想的是看本宫出丑呢,若不是今晚林成海按着本宫的意思,在笛子上做了手脚,那姜婉......”
“原来是娘娘今晚在笛子上做了手脚?”林竹震惊道,她说完才惊觉自己的语气不对,便住了嘴。
江近月看了一眼林竹,走进了内殿,季衔春端来了热水,江近月梳洗之后便睡下了。
“娘娘,林竹这丫头,娘娘信得过吗?”季衔春小声说道。
江近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外殿,“你帮本宫看一看吧,本宫也不知道这林竹信得过与否。”
季衔春会意,吩咐下去,如果林竹有什么动作,立刻来报。
林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些坐卧不安,前两天沈盈盈派了人来叫自己时刻将江近月的动向汇报给她,如果表现好,可以考虑放她出宫。
她因为害怕沈盈盈对自己下手,便答应了,如果今日这事情告诉了沈盈盈,拿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出宫了?
林竹看了看江近月殿中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她从床上起身,见季衔春已经进了屋,便想走出房间。
可是刚到门口,便犹豫了,该不该去呢?
林竹左思右想,还是走了出去,只不过,她敲开了季衔春的门。
季衔春显然对林竹的这个做法没有什么震惊的地方,她看着林竹犹豫着,便开口道:“是想来跟我说,你不想背叛娘娘?”
林竹抬头,满眼的疑惑和难以置信:“姑姑怎么知道的?”
季衔春冷笑道:“娘娘早就告诉我了,只不过,她从未怀疑过你罢了,只是我一直不相信你,如今你这样,倒也表明了你的忠心了。”
林竹几乎哭出来,她道:“姑姑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若是今晚林竹去告诉了那沈婕妤,是不是明日,林竹就要......”
“娘娘是个什么性子,相信你也清楚,她会不会发落你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不管你,要是落在我的手里......”季衔春心思缜密,但也同样心狠手辣。
“姑姑,林竹不敢,娘娘救了林竹一命,林竹怎么都不会背叛娘娘的,如果背叛,林竹宁愿去死!”林竹举着手,发着毒誓。
季衔春笑了笑:“罢了,我也知道了你的忠心,我会和娘娘说的。”
林竹千恩万谢,才回到了房间,季衔春是原来江近月宫中资历最老的宫女,和太后身边的孙姑姑是一批入宫的,自从被分到了听风楼,便决心好好侍奉月嫔。
后来月嫔落难,她被分配到别的宫里,受尽凌辱,可是月嫔回来,她便要求回到听风楼,如今月嫔已经是淑妃,她也从一个粗使宫女变成了四品姑姑,更是铁了心好好待在江近月身边。
这边晴柔殿。
兰儿正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去了辛者库十几日,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苏柔坐在榻上,悠闲地喝着茶水。
“兰儿回来了。”苏柔头也没抬,缓缓开口。
兰儿将头紧紧贴在地上:“兰儿谢贵妃娘娘救兰儿出来,兰儿日后一定尽心尽力侍奉贵妃娘娘。”
苏柔将茶杯放在桌上,抬眼,将一旁的书拿到手中道:“本宫只是不习惯身边没有你罢了,毕竟伺候了本宫这么多年,其他人也都是毛手毛脚的,来,帮本宫梳洗吧。”
兰儿叩了三个头,颤巍巍地站起来,眼中的泪水还没抹干净,苏柔笑道:“兰儿,这一趟,倒是让你老实了不少。”
兰儿勉强笑道:“娘娘说的是哪里话,辛者库一趟,就算不瘦也会脱层皮,兰儿自然是被姑姑们讯接了不少次,也不敢有任何僭越的意思了。”
苏柔冷笑道:“若是那淑妃可以去辛者库待几天,呵呵......”
兰儿眼神一闪,不过瞬间恢复了正产,“娘娘,那月嫔已然是淑妃了吗?”
苏柔将书狠狠地扣在桌子上,“不光是淑妃,皇上这次等于是连升了两个位分,不光有了妃位,还有了封号!”
兰儿笑道:“娘娘怕什么,您还是后宫的正主。”
“只是皇上迟迟不愿意立后,若是江近月能出什么事情,那......”苏柔看了看兰儿关切的眼神,想着皇上这些年从来没有提过立后的事情,而自己这些年肚子也没什么动静,她皱着眉头,“若是淑妃先本公一步有孕,那本宫的位置不就岌岌可危了?”
“娘娘,不会的,您前些日子不才在她宫里放了麝香......”兰儿宽慰道,一时得得意下手不禁有些重了,苏柔蹙眉:“怎么手还变笨了呢?”
苏柔顿了顿,将兰儿的手拿开,自己揉着肩膀,道:“麝香这件事情,谁也不能透露知道了吗?”
“是,娘娘,可是娘娘,现在淑妃正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您还是不要去冒险吧。”兰试探性的问道。
苏柔笑了笑:“本宫自自然是不会去冒险的,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兰儿这才起身,“娘娘可有对策?”
“暂时还没有,不过本宫已经恢复了协理六宫之权,那么整跨淑妃,也是迟早的事情!”苏柔语气冷冷的,已经走远了,兰儿看着苏柔的背影,觉得有些害怕。
回过神来,苏柔已经走出去很远,她慌忙跟上:“娘娘,您知不知道宫中有件稀奇的事情?”
苏柔到了内殿坐在床上,看着兰儿神秘兮兮的样子道:“什么稀奇事情?”
“娘娘可知,这沈婕妤......”兰儿说的时候还环顾了四周,生怕被人听了去。
苏柔想起来,今日晚宴的时候,沈婕妤对江近玉的眼神,完全不该是妃嫔看外戚的眼神,那眼神中,仿佛藏着:“暧昧?”
兰儿一愣,“娘娘说什么?”
苏柔冷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沈婕妤,似乎对江近玉有什么不好的意思。”
兰儿点点头:“奴婢也想跟娘娘说这件事呢,奴婢在辛者库服役的时候,听得两个姑姑在讨论,说沈婕妤似乎将园中的茉莉花都移除了,娘娘知道,皇上是最不喜欢......”
“那她为什么要......”苏柔有些不明吧,既然是想避宠,又为什么移除呢?
兰儿解释道:“据说,是有人叫她这么做的。”
苏柔点头,“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淑妃?”
兰儿点点头,“试问宫中,谁还跟沈婕妤交好?除了淑妃,没有人会在意这些,而且,沈婕妤宫中的合欢花,是越来越多了。”
苏柔恍然大悟:“那么本宫今晚所见的沈盈盈对江近月暗送秋波,也是真的了!”
苏柔像是找到了一个宝藏,“你从明天开始注意沈盈盈宫中的举动,有任何异动立马通知我!”
兰儿福身告退,苏柔冷笑道:“哼,看我不把你江家连锅端!”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秋,江近月的身子越发地不好起来,太医也是频繁的往宫中跑,这一日,太医陆辰正在给江近月请平安脉。
楚清疏大步跨进来,竟然连个通穿的人也没有。
江近月慌忙站起来:“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臣妾还刚刚起来。”
楚清疏握住江近月的手道:“手怎么这样凉?是不是衣服穿少了?朕前些日子赏你的貂绒,可是没穿?”
江近月浅笑道:“这在屋里也不是很冷,况且合宫就臣妾宫中已经点上了碳了。”
“淑妃的身体可有大碍?”楚清疏看向垂手侍立的陆辰,又看了看江近月,“开的药可还有效果?”
陆辰福身道:“娘娘身体一向虚寒,需要好好调养才是,微臣开的方子都是帮娘娘调理的,要吃一段时间才有效果。”
“怎么都这些日子了,还不见什么动静。”楚清疏摸了一下江近月的小腹。
江近月自然知道楚清疏说的是什么,她娇羞道:“皇上怎么净拿臣妾取笑,这皇子,还是臣妾想要就有的?”
楚清疏大笑道:“陆辰,好好看着淑妃的身子,若是淑妃有什么差池,朕为你是问!”
陆辰福了福身便去开药了,楚清疏继续看向江近月:“今日你哥哥在朝中,和丞相起了争执。”
“哥哥怎么和丞相起了争执了?哥哥没有冲撞了丞相吧?”江近月慌张道,这个哥哥的嘴巴一向没什么分寸,若是冲撞了丞相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楚清疏摇摇头:“说起来也是朕的不对,朕想让你哥哥去看看江南的疫情,可是丞相偏说你哥哥是武将,不适合,近玉也是个急性子,便和丞相争吵,朕也是很为难。”
“皇上,那现在江南的疫情现在怎么样了?”江近月帮楚清疏剥着果子,轻轻放在楚清疏手中。
楚清疏站起来,看了看盆中的碳,“疫情便像这碳一般。”
江近月看了看盆中烧得正旺的炭火,不禁蹙眉。
“皇上,不如派一文一武两位大人去吧,这样,哥哥和丞相都可以安抚。”江近月走到楚清疏身边。
楚清疏看着江近月道:“朕还是想亲自去一趟。”
“皇上,这疫情可不是儿戏,皇上还是以龙体为重。”江近月起身,看着楚清疏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
楚清疏摇摇头:“若是朕连自己的百姓是死是活都不能关注,那朕要这天下有何用?”
江近月欲言又止,可是显然楚清疏已经下定了决心了,“毕竟天子出行,很是危险,皇上三思啊。”
“朕已经决定了,爱妃不必多言。”楚清疏看着火盆中袅袅升起的青烟,眉头紧锁,突然他又转头道:“爱妃可愿与朕同去?”
江近月犹豫了,“皇上......”
“罢了,淑妃若不愿意,朕自己去便是了。楚清疏冷冷道。
江近月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转念一想,此去似乎没什么不妥,便款款道:“既然皇上说了,臣妾愿意陪皇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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