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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勾心斗角

  傅成霄起身出去后,傅离与苏南毕竟离长歌远,此时长歌也不再是殿上的焦点,对周围的环境熟悉一些,长歌慢慢平静下来,反正也不想吃东西,就继续偷偷地打量着殿上的人,苏梨白只是比自己的位置靠前一些,一脸平静,没想到四人中,命最好的居然是申初初,二皇子没立申初初做侧室,而是直接立为正室,长歌就不明白,她都这么好的命,为什么要害江宛月。

  苏南偶尔看向苏梨白的眼光总带着一丝嘲弄,长歌就不太明白,苏南还是极爱护他这个妹子的,怎么会用这样的目光,苏梨白却安安静静地微笑着。

  皇帝看上去很虚弱,还不如太后身体扎实,长歌曾听杨丰祺用挺酸的口气讲过傅成霄的太子妃是大将军黄凤祥的小女儿黄钏,岁数太小,要两年后才可以完婚。

  太后除了喜欢傅离,显然还喜欢那个丹若公主,当然爱乌及乌,自然也喜欢苏南了,把丹若及苏南也招到身边坐了,那丹若撒娇卖痴的,把太后逗得开心,苏南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时常有眼光朝长歌扫来,一看到苏南的目光,长歌就乖乖地低下头。

  傅瑶与那鹰眼男子争执有些忽视了身边的黄珍,黄珍的笑容就显得有些假了,长歌只有两个月没见过黄珍,那黄珍的水色大不如以前,而且脸色变黄比傅离那脸色还难看,即便是讲句话也好象很累的样子,傅瑶还是贴心地照顾着,让人又感觉似乎不如以前贴心,常被鹰眼男子一两句话就扯过去了。

  长歌看了半天,就不敢朝傅离那个方向看,好象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江宛月的死活不为人知,殿内一派歌舞升平,更多的人都只不过是陪衬,真正的一家人只是坐在前面的几桌,剩下的人不过都陪着笑陪着小心地应和着这一家人喜怒哀乐。

  长歌经历了痛苦的反思,自责半天也躲不开这些不想看到的人,到底把心思转到殿中那些歌舞上了,长这么大,她没看过,只觉得好看,一时忘了自己刚才那丢人的举动,也就在长歌刚开始津津有味欣赏时,寿宴却结束了,这让长歌失望极了。

  一个非常劳累的夜晚,长歌极想倒到自己那张碧纱榻上好好地睡上觉,刚走出大殿,那吉鲁走了出来,长歌觉得他似若有所思看了自己一眼,忙回避他的眼光,正候着时,太后忽让所有的皇室人员回殿,长歌怀疑是江宛月的事,和一纵人重回殿内。

  没一会太后脸色苍白地在傅离和一个宫女的搀扶下与皇上一起走了进来,太后与皇上坐下后对毛福严厉地道:“讲吧!”

  果然是江宛月的事,江宛月被救上来没救过来,大人孩子都没保住,长歌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虽与江宛月实在不交好,但儿时的小伙伴无端端就在眼前死掉了,还是另一个小伙伴害死的,怎么都让长歌有鱼刺卡在喉咙的感觉。

  毛福把事情回禀完,太后一拍案更严厉地道:“把二皇妃带上来!”

  傅成霄与傅成桀都不务正业,一直没有子嗣,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个未出世的曾孙子,太后比皇上还看重这个曾孙子,一下没了,那太后如何受得了,在她眼里,江宛月死活无所谓,但她的曾孙子不能死。

  申初初哭着讲是天太黑,两人路过“碧月亭”时,因为踩空,和江宛月一齐失足掉进了湖里,于是太后便将江宛月那随侍宫女和内侍都处死了,那些个宫女、内侍叫冤的声音把长歌的小心肝都快撞碎了,她几次要开口,都看到傅离眯着眼摇摇头,长歌只能忍着,看那些人被处死。

  然后太后用凌利的眼看了申初初一眼又严厉地道:“今夜里凡有离开殿去过‘碧月亭’的,可都得给哀家交待清楚喽,否则一律地严刑侍候!”

  听了这话,长歌暗暗叫苦,看见傅离,却见傅离眯着眼微微摇了摇头,长歌一下有些没弄明白傅离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去过“碧月亭”,如果知道,那自己与太子傅成霄那一幕,他可也知道吗?这一想,长歌的汗水就流了出来。

  接下来,众人开始坦白有没有去过“碧月亭”,出殿的女眷多,但都是结伴,而去“碧月亭”的却不多,大家一一坦白完,太后的眼睛凌利地巡着时,长歌犹豫了一会才道:“回禀太后,长歌也去过‘碧月亭’。”

  太后看了长歌一眼道:“你在‘碧月亭’有没有碰到月妃与申妃?”

  长歌点点头回道:“有见过!”

  “可曾讲了什么?”

  “隔得太远,长歌并没听得太清楚,长歌也只是远远看见了她们,而她们没有看见长歌。”

  “你看曾看见月妃落水?”

  长歌看了傅离一眼,忙摇摇头道:“长歌没来过皇宫,有些迷路才走到湖边,路过了‘碧月亭’而已。”

  太后凌利地看着长歌道:“这事,哀家会仔细查出,不过,在此事上看你还算老实,哀家也放心些,离儿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但他身体不好,你也好自为知,平日里多节制一些!”

  长歌有些没听明白,只应了声:“是!”却听到有人窃笑的声音,才知道那不是什么中听的话,有些羞愧,汗水一下把贴身的小衣都浸湿了。

  太后横了那笑的人一眼道:“哀家可不是讲给长歌一个人听,你们在座的,都听着,少做那些个没规没矩上不了台面带坏主子的事,有些事最好收敛一些,太出格了,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身份如何,哀家都会严惩不怠!”

  太后一发怒,大家赶紧跪下齐声道:老祖宗训得是!

  查了半夜,也没查出个所以,长歌私下认为这事情再明白不过,既然是申初初与江宛月同时落水,那申初初的嫌疑不应该是最大的吗,为什么不严审申初初?

  太后最终在失去曾皇孙的悲切之中放了众人。

  回到青王府,傅离、杨丰祺下马车就换了轿,长歌下来时,见还停了一顶小轿,知道是自己,果然轿夫把轿停到长歌面前,又累又困的长歌刚想上轿,却听傅离在轿内懒懒地吩咐:“真是惊险刺激的一夜,抬这种人浪费,自己走回去,在竹壁前跪到明天中午。”

  杨丰祺在她的轿内吃了一惊,这场折磨人的宴会下来,谁不是又累又困,傅离不仅让长歌走回去,还要罚跪到明天中午,大家都疯传傅离看上这秦长歌,看样子这分明更象要折磨死秦长歌。

  长歌听了真想晕过去算了,如果这个青王府是埋葬自己青春年华的坟墓,那这个傅离就是住在坟墓里喝自己血的魔鬼。

  傅离与杨丰祺的轿子走了,那轿夫等到下半夜,一听不用抬,自然乐滋滋地收工回房里睡觉去了,长歌叹了口气只得抬腿开始往“笑风园”走,一边走一边流汗一边又怪怨这青王太有钱,修那么大个宅子干什么,偏傅离那“笑风园”离这正门又是最远的。

  长歌开始对“一入侯门深入海”有更为深的体会了,以前只知道这侯门进去了与家人再相见是非常不容易的,今日用足来量丈它,才知道“深”是个什么意思,走走歇歇,走到“笑风园”时,鸡都开始叫第三遍了。

  到了竹壁前,平日不怎么走路的脚,因为绣鞋底子薄走了这半夜,非常地痛,秦长歌一边揉着脚,一边用袖子擦涌上来的眼泪,刚开始只怕被人看见屈辱,再后来从思想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傅离惩罚她是非常应该的,但长歌纳闷傅离是因为什么处罚自己呢,真的是自己与太子的那点子事吗?可他一直坐在太后身边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自己太不会伪装,脸上写得有;再不就是苏南告了她的状,只是苏南与傅离似乎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一大早起来上茅厕的齐嫫嫫,发现竹壁那里有人,先以为是贼,后来看到有人跪着,走过去一看是长歌,愣了一下,尿意一下没有,忙回下人房把人都撵起来:“姨奶奶被罚跪,大家快去看呀!”

  徐小如被打发了,傅离只有长歌一房妾,“笑风园”的下人便也不称什么二姨奶奶,秦姨奶奶,直呼为姨奶有,本来刚起来个个都睡意朦胧的下人,一听一个比一个精神地从榻上爬了起来,纷纷到竹壁观罚。

  大家好奇地看了一会,有一个终于忍不住道:“小梳子不是昨儿还讲大世子送姨奶奶两箱衣物吗?”

  “是呀,这么讲应该正受着宠的,怎么受宠还跪这儿,赶明我可不希望被宠了。”

  心肠好点的便叹口气道:“这细皮嫩肉的,真是造孽呀!”

  想想也是,谁家姑娘不是肉长的,嫁给傅离这个窝囊废,平日抬不起头也就罢了,他居然不识好歹还要这么作践,看着柔柔弱弱跪在那里的长歌,怪让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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